飞机停在了阿姆斯特丹史基普机场的f指廊。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林胤仍然是精神抖擞,柯琛则打着哈欠,迷糊着背包走出了机场的大门。
出租车上,林胤随口给司机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司机一点头,便出发了。
“你不会连酒店都定好了吧。”柯琛看着林胤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
“电话预约,不知道吗?”
“我也没见到你打电话啊……”
“我这次是代表witcher认领这次任务,有他们指定的酒店,过去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阿姆斯特丹华尔道夫酒店。
“卧槽!这么豪华!”
柯琛下车后回头看看乘坐的出租车,又看看豪华的酒店。
他曾经在2018年12月来到过阿姆斯特丹,至少在2018年时,这间酒店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级别。
“这么高级的酒店不配个专车接送吗?”柯琛摸着脑袋问道。
“你是来工作,不是来旅游和访问的!”林胤终于吐槽上一句。
到了酒店前台,林胤对着接待员说了几句荷兰语以后,另一位高大的男性酒店工作人员赶到前台,领着两人上楼安排客房。
“林先生,这里是witcher为您预约好的客房,根据您嘱托,换为了双床房,有问题可以通过客房热线传呼。”
林胤点头以后,工作人员便缓缓退出去了。
柯琛从没住过如此宽敞、装修如此豪华的酒店客房,带有客厅、书房甚至是小小的吧台。
“在这里住一晚,应该很贵吧?”
柯琛把背包放到柜子里,悻悻地说道。
“和你公寓一个月的租金差不多。”林胤以一种看乡巴佬的眼光看着柯琛。
“以后我也可以享受这个这个待遇吗?”
“这样的待遇很好吗?哈哈哈,你真的挣了很多钱的话,大可以在欧洲的每个大城市都买一间高级公寓,不比住酒店舒服?”
“公寓哪里有酒店的服务,一个电话就可以喊来……那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买几间公寓存着?”
“没有猎人会那么做,挣再多的钱的钱也最多也只是留给自己的子嗣。”林胤不管不顾酒店里的禁烟标识,抽出一根烟点着。
“为什么?”
“大多数猎人的寿命都不会长。”
“这……没有金盆洗手的手段吗?”
“金盆洗手说得太笼统了。大多数猎人都会和恶魔签订契约,以身体的一部分作为交换,来获得恶魔的一部分力量,注意,是一部分的力量。有的时候,即使签订契约的恶魔本体足够强,但你获得的那一小部分力量仍然是微不足道。”
“所以说……”柯琛从林胤平静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安。
“猎人会遇到难以解决的恶魔,如果活下来了,他就会寻求更强的力量。”
“也就是说,献上自己身上更多的东西?”
“yep!很多侥幸活下来的老猎人,身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东西了。”
“呃,器官没了不会死吗?”
“恶魔的力量会维持他们的生命,避免立即死亡,这样就可以签订契约拿下更多的东西。”
“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对呀,所以猎人们要么在任务中丧生,要么在无限的折磨中自杀,善终的少之又少。”
“你说过,你没有签订过任何契约,那你应该有办法脱身吧?”
“但愿吧。”
柯琛站起身,神情严肃地问道
“老林,那你为什么要做恶魔猎人,你也读过大学,身强力壮,天生神力,做什么不比这个好吗?”
林胤笑笑,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摁灭,起身打开了窗户散发烟味,说道
“我天生就适合做这一行,我不是生活所迫,也不是被人诱骗。从我小时候起,我就能看到恶魔,认出恶魔,并且不怕恶魔,也知道怎样最恰当地杀死一只恶魔。在我高中时,恶魔猎人就已经是我的一项副业了。”
“天生的恶魔猎人?”柯琛不敢想象白天上课晚上出去宰恶魔的生活,或许和白天上课睡觉晚上出去网吧包夜也差不多吧。
“嗯哼。”
“那我替你来说下一句吧。猎杀恶魔,这一行为对你来说,有着十足快感,对吗?”
林胤从窗边转过身,略带惊讶地问道
“怎么看出来的?”
“就那天晚上,那只被我杀死的恶魔说过,你把它抓住,却并不杀死,逼在教堂的顶楼里,还不告诉他我的身份。看它可怜的样子我还真有一刻差点心软,这么有恶趣味,那必定也是你的工作作风了。”
“虽然你的推理论据和论点构不成因果关系,但我还是大方地承认这一点。这也是我成为恶魔猎人最重要的原因。”
“想不到我师父真是个变态啊。”柯琛扶额叹气。
听到这话,林胤并不生气,而是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讲述道
“我的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被恶魔杀死了。”
“什么?!”柯琛被这突然起来的陈述震惊了。
“我记东西记得很早,又很早熟。记得那天,一家人在屋子的车库里,我父亲在教我做一些简单的木活。我亲眼看见恶魔走进了车库里,拿起了那些工具。他们都看不到恶魔的身体,只看到游动的铁锤和刀片在空中浮游挥舞,他们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只有我看到了,是一个又高又瘦浑身棕黑的恶魔,奋力拿着那些东西,看起来已经饿了很久了。”
夜晚的风从窗户吹进屋里,窗帘和花瓶里的花瓣被吹得不断摇摆。
“恶魔十分果断地用那把我父亲修东西用的铁锤集中了我父亲的后脑,当时头盖骨就完全碎开了,里面的内容流了出来,我和我妈都尖叫起来。”
“我很遗憾。”柯琛两手握在胸前,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的母亲想逃跑,一把刀片全甩在了他的身上。用成语来形容,就是七窍流血,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说到这里,林胤又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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