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甜蜜暴击的操作连续不断,玉冰仍旧吃不准仇酒儿的心情。
她不笑的时候一定是心情极差,但就算她笑了,心情也未必好。
这会儿夕阳西斜,暖冰殿里掌了灯,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玉冰更是亲手给仇酒儿剥着蟹。
能上到玉氏餐桌的蟹也不是凡品,这雪钳蟹一年也捉不住几只,如今更是进贡到了玉氏少主的餐桌上……进到了仇酒儿的肚子里。
呼邪的传音从殿外直入玉冰脑海,仇酒儿无从察觉,玉冰却精神一振。
“酒儿,我请了你的两位挚友来玩,你要见见她们么?”
挚友……除了席薇和朔青虹,仇酒儿还有别的挚友么?
仇酒儿果真惊喜地啊出了声,连忙笑道,“好啊,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殿门大开,宝珠领着席薇和朔青虹走了进来。
暖冰殿的装潢乃是仲乾宫之首,席薇和朔青虹被晃得天花乱坠。直到熟悉的友人出现在她们眼前,席薇才回过神来。
好一桌子饭菜,怕不是二十个人吃都绰绰有余。资本主义铺张浪费名不虚传。
“天呐!酒儿!”席薇震撼地大叫,“玉冰,你是在养猪吗!”
仇酒儿激动的神色瞬间凝固了。
玉冰黑着脸喝道,“席薇,你会不会说话?!”
席薇不理会他,径直到仇酒儿身边坐下,一边捏了捏仇酒儿的大腿一边犀利问道,“你是不是胖了?”
这真是一个敏感的问题。
“没有!!”
席薇扶额,“一个饭桶,一个养猪专业户,真是绝配。”
“只是摆得多,又不是我吃得多!”
“你吃得还不多?!这鸡、这鱼!还能是他吃的?他盘子里连滴油星子都没有,是蟹壳子!”
朔青虹坐在一边持续性灵魂出窍;这青云鸡,这清泫霸鱼,她一年都吃不上一次,在玉氏的餐桌上竟然只是边缘菜色。
仇酒儿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丢人过,只得据理力争地大吼回去:“又不是天天这么吃!”
玉冰:还真就是天天这么喂的。
“吃一顿也够长膘的了!”席薇摇头无奈,“我还怕你在玉氏受委屈。早知道你这么享福,给你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仇酒儿好委屈。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低头开始啃蟹。
朔青虹也回过神来,眼睛里泛着绿光,夺过宝珠递来的碗筷开始胡吃海塞。
妈的,少吃一秒都亏大发了,她才不哔哔呢。
席薇也开始动筷,“赶了两天路还要接你的剩饭,要不是看在多年情分上,本小姐早就掀桌子了……”
“我们认识才一年!”仇酒儿轻喝出声,“你再不吃连残羹剩饭都没了!”
就看朔青虹风卷残云的架势,再不吃确实连渣都不剩了。席薇赶忙闭嘴抢菜。
这时宝珠又领着两名婢女来更换菜式,席薇忍不住开口赞美玉冰道:
“可以啊,养猪人,挺会来事嘛!”
仇酒儿飞速夹起一块玲珑卷塞进席薇嘴里,撂下筷子起身,“你俩慢慢吃,少说话。”
“呜呜——噎史窝娄——”
玉冰也站起身,随着仇酒儿一同离开正殿。
*****
玉冰犹豫再三,还是从后面抱住了仇酒儿。
“不胖,胖我也喜欢。”
仇酒儿和玉冰在一起后确实胖了不少,此刻玉冰的话更是挑动了她敏感的神经。是个人吃饱了以后肚子都会鼓起来,而玉冰的手臂又刚好横在她的肚子上,仇酒儿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好让腰能瘦一圈)。
“你还真想……养猪?”
“没。你是战士,吃得多是正常的。”
“你不也是战士?!”
仇酒儿推开腹上的手臂,垮着脸转过身。现在想来就连玉冰都比自己吃得少,这可真令她绝望。
“我要照顾你吃好啊……”
玉冰温言软语地开解她。仇酒儿的身材他还不清楚?丰满和胖是两个概念,他巴不得仇酒儿早日吃胖,否则以她的身材迟早会勾来别的男人觊觎。
头顶是玉冰温柔的絮语,仇酒儿突然打断道,“可以带我御剑飞天吗?”
“嗯?现在吗?”
“现在。”
过去玉冰能带着她御剑飞行两炷香,如果现在不能飞那么久了,就足以证阴自己胖了甚多。
玉冰心领神会,心道这次拼了命也不能掉链子。
娇躯久违地贴入怀中,玉冰深感熏熏然;飞剑骚气地一拐,在空中划过一记Z字,使得仇酒儿又惊得站近了些。几道隐于夜色的身影同时升空,与玉冰保持着不远的距离。
飞剑径直穿过宗府大门。
玉冰苦心钻研恋爱之法,深知何种夜景会取悦恋人;酒儿亦是富贵出身,比起玉氏的富丽堂皇,她偏爱芸芸众生的繁华百态。
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这种浪漫:一纸夜景生动活现地在眼底铺开,夜幕下鼎盛喧嚣的千古十都如同生动的清阴上河图……
玉冰更加投其所好地来到小食街上空,各色宵夜刺激着少女孱弱的神经,仇酒儿果然低头盯住街道不再到处眺望了。
糯米糕、烤蛙腿、香酥龙骨……我的天,还有果盏和奶味冰。
淦,这厮真够居心不良的。
仇酒儿抬起头狠狠瞪他;玉冰安静地回望,他的目光比夜空更加溺人。
仇酒儿脸红着埋入他的怀中;她很想下去吃点宵夜,可两人才刚吃过无比丰盛的晚餐,她还被席薇说成是猪……
可人人都有装宵夜的第二只胃,不是吗?
仇酒儿拉了拉玉冰的衣角低声道,“我想吃冰。”
‘奶味冰’的大旗在小食街上扎眼得很,他一定看得到的。——仇酒儿理所应当地想着。
可玉冰就是没看到,他在看仇酒儿,一直。
玉冰可没工夫欣赏故乡的夜景,他甚至不知道‘冰’还可以用来制作老少咸宜的甜点。在仇酒儿凝神盯着街道时,他在悄悄吻着她的发顶。
‘我想吃冰’——玉冰听到后困惑地呆滞了两息。而酒儿仍贴在自己胸口看不清神色,这令他无从揣测。
吃冰
冰
啊,是自己的名字呢。
俊颜也染上绯色,玉冰忽地笑出了声。
仇酒儿以为他是笑自己贪吃,愈发不敢抬头,可他却伸手托起自己的下颌。
这双含笑的凤眸此刻俊逸得人神共愤,仇酒儿一时看呆了。
“给你吃。”
玉冰践行着自己的话,把自己送到了她的唇边。
自己这是被亲了?仇酒儿晕晕乎乎地,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卷入狂乱的情潮中。
夜风拂起短发,飞剑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折回玉氏宗府。
不去吃冰了吗?仇酒儿心中疑惑,殊不知自己已经在吃‘冰’了。
*****
后记1:当晚是仇酒儿被吃得比较惨。
后记2:随行的玉氏精锐在返程时一直很恐慌,因为御剑飞行的玉氏少主好几次差点撞上树木和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