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牙前辈,九莲体可有人修成过?”
狗牙一滞,旋即哈哈大笑道,“当然了。小丁香就曾拜鬼莲后为师,修成了这部绝世法门!”
笑声有点刻板,令仇酒儿觉得可疑,又不动声色地笑着问道,“九莲体所需的九种莲花并未无种类约束,却能助人以重生奇效。鬼莲后大人本为莲花,对莲之道的感悟肯定比人族深厚得多,又是九莲体的作者,练成不足为奇。但不知小丁香前辈当初用的是何种莲花?我也好借鉴借鉴。”
“丧钟鸦巢大得很,过去我与小丁香也不常见面。况且小丁香常陪着鬼莲后大人外出游历,她服用了什么莲花我还真不清楚。”
“是这样啊……”仇酒儿不再发问,专心默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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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这卷轴本身也很奇怪;鬼莲后若是想书写法门赠与小辈,怎么可能连个题头都不写?静水宝丹乃是四阶丹药,若是以圣教圣女的眼界来看,这简直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补品丹药了。并无品级要求的莲花、也无数目要求的四阶丹药,配合法门本身就能重生?
怎么想都不可能。
续命法门之所以珍贵,一是因为它凤毛麟角,二是因为它太难修成。《龟息神功》作为续命法门的代表,要求修炼者每日专修龟息口诀、血气运行龟息线路整整两个钟头,加之数种珍品长生丹药辅佐。别的续命法门就更离奇了,将好端端的人变成植物的都有,就为了续上了一年半载的。
《九莲体》的代价和回报太不均等了,糊弄旁人也就罢了,仇酒儿可不是寻常人。
况且狗牙就连这个破烂的卷轴都没留给自己,他一个男人,又修不了九莲体,留下那卷轴作甚?他把《一刹修罗》推给自己的时候可一点没含糊。
说不定就是怕她拿给别人看,会看出什么端倪。
仇酒儿独自走在南八街上,冷哼一声,心想道这狗牙也忒不地道,拿这东西让她修习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到时候说不定她不仅不能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灵魂被拘束在这幅身子里,魂归幽冥都成奢望!斯图亚特是个邪修,鬼莲后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这《九莲体》说不定就是什么邪法门!
神陆上有邪法典,同样也有邪心法、邪法门。邪法典和邪心法由于会影响、甚至操控修炼者的意志,故而被十尊封杀禁止,但邪法门却是允许的。
话虽如此,要不要修《九莲体》还是个问题;死了能不能***姑且不论,可别活着的时候就性情大变、容貌尽失了。
“不过狗牙应该不希望我简简单单地死了,他不是还需要鬼棘魔藤的血脉去召唤丹碧?可召唤必需的是血脉,未必是我仇酒儿这个人,嘶——难搞了,这老头前脚还尊我为斯图亚特选中的人,后脚就开始算计我,我还是得小心点伊神教。”
天色渐暗,路边的酒家茶馆大多关闭了,南街远不如东西二街繁华,以四方岛的原住民居多。
“大爷,请问今天是初八还是初九了?”
贩瓜大爷头也不回地答道,“初九啦,刚还传来说元羲的小伙子们胜了第三轮呢,啧啧,今年可真是打得不可开交,除去魔族那帮莽夫,前三轮就没有其他已经结束比赛的学府了。”
仇酒儿笑着回道,“谢大爷了。”说完便加紧步伐朝东街的酒店行去。
啧,这么说阴天就要开始和辉煌大学府的第四轮了?自己和傻子雀纪寒宵的配合……或者说自己对他的操控还算不上熟练,况且他那副不管是原形还是人形的尊荣还需要大大的清理一番,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但仇酒儿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修为虽然‘前所未有’的凝实,但毕竟只是四阶下级。如果需要自己上场,恐怕除了肖恩,谁她都打不过。配合生疏什么的,好像也不用很在意。
如是想着,仇酒儿快速地穿过南街,直奔着月阴秀在东五街的大客栈而去。
都已经两天多了,玉冰应该不会还抓着月阴秀不放吧?
没想到还真是。
“月公子前儿起就没回来过了!真是的,每天都有一百个像你这样的小姑子来问,我店里的丫鬟也都个个魂不守舍的,一个男人而已,至于么!”
仇酒儿的指尖一抖,暗觉不妙,连忙转身朝酒店跑去。
要不是四方岛内不许打斗,她都想开狂化跑路了!
一路三步并一步地跑,闯进酒店大门就直接往玉冰的房间冲,殊不知酒店附近玉氏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她,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了玉冰。
楼梯转角,嘭地一声相撞!
一时间四目相对——
“你去哪了?!”“阴秀在你哪?!”
仇酒儿似乎看到了玉冰眼中的惊喜诧异瞬间被怒火取代,但也转瞬即逝般恢复了镇定。
我关心月阴秀惹他不高兴了?糟了,我好像不应该第一句话就跟他说这个的!
玉冰拿出传音水晶下起命令来;仇酒儿自己则是慢慢地低下头看去,左手腕被这人紧紧抓住了,就跟怕她跑了似的。
“现在,立刻,让他走……我知道了,无所谓,让他走。让所有人都回来吧,酒儿在我这儿了。”
仇酒儿静静地等着他讲完话,谁想手腕上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一踉跄!
诧异地看向前面的冷峻背影,仇酒儿只觉得大事不妙,这可是玉冰那黑不咙咚、连盏灯都不点的房间的方向啊!
“等等,我、那个——”
门在耳边被大力地撞严!
“富都小馆违规建造地下暗室,这件事我压不住,已经被四方岛岛主知道了。但当他想要查清富都小馆是何方神圣的产业时,竟说什么都查不出个究竟。仇酒儿,你的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将你带到了何处、又对你做了什么?”
日,这都是什么鬼东西,什么违规建造,什么富都小馆,不就是个碰头的地方吗?!
“这个……我……我本不想和前辈离开的,但我一到富都小馆后就被前辈给迷晕了,不是很清楚地下暗室什么的……”
“你被迷晕了?!”
玉冰本冰冷冷的语气倏地变得焦虑急切起来,右手手掌毫无预兆地压上仇酒儿的胸口。
冷静,只是外视,检查身体状况的外视而已……仇酒儿又羞又恼,可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极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