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也有众多独断专行的蛮横之辈,玉冰兄的苦处玄卿自然理解。”
玉冰不变声色,“玄卿兄,你误会了。”
“那就是我误会了吧。”君玄卿也不再辩解,只是端着瓷瓶的手依旧举着,“那这瓶丹药也请玉冰兄代我交给酒儿姑娘,算是她上次回答我疑问的谢礼。如果酒儿姑娘不需要,那随意她处置便是。”
回答疑问?雨夜之事?
玉冰心中存疑,极为反感君玄卿试图纠缠仇酒儿的行径;但转念一想君玄卿不过只是借着这一瓶丹药去试探仇酒儿到底生病与否罢了。
以仇酒儿的为人,除非她身处病中不能动弹,否则必会亲自还给君玄卿!
要是仇酒儿没来将丹药还给君玄卿,玉冰刚才所言便会不攻自破!
玉冰只觉得君玄卿这人心思实在深沉,字句都有言外之意一般,不是在试探就是在给他自己塑造人设;和他说话不仅要费心力,又磨磨唧唧地没个完。
“那我便替玄卿兄转交给酒儿。告辞。”
君玄卿识相地退后两步,目送着车驾离去,笑容别有深意。
“世子!”
君玄卿闻声回头,金瞳微惊,笑道,“夜彦公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姬夜彦面色沉凝地盯着玉冰离去的车驾,低声问道,“世子刚才是在和玉冰公子说仇酒儿的事?”
“酒儿姑娘?怎么会呢。”君玄卿失笑,“我们只是有件小合作急着商妥罢了。不过我有位玉氏商会的朋友告诉我,说昨晚酒儿姑娘过得不大好,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玄卿笑得人畜无害,只是谎话张口就来。
姬夜彦果真紧锁眉头,思路被君玄卿引着走向歧路。但姬夜彦也是一方人物,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端正谦和地又道,“多谢世子透露。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世子,您和仇酒儿是什么关系?一场夜游已经闹得四方岛满城风雨了,是不是世子也倾心于仇酒儿,故意抹黑她的声名,好给自己要人提供便利?”
直截了当!
姬夜彦和君玄卿,行事谈吐作风完就是极端相反的存在!
“呵呵,我只是刚好那天晚上才有时间罢了。”君玄卿面不改色,风淡云轻,“人人都有爱才之心,这与仇酒儿是男是女,并未太大关联。”
不过是因为仇酒儿疑似伊尔黛才接近她的!
天才确实可贵,但毕竟指点江山的不是春笋怒发的年轻天才,而是真正掌有实权、端坐王位的十尊!
君玄卿深感讽刺,一个仇酒儿而已,玉冰、姬夜彦都这么上心,甚至还怀疑自己也喜欢她?
她就算是个仙姑,这浑水自己也不会淌进去的!
“不亏是光阴世子,说话如此磊落。夜彦失礼了。”
姬夜彦朝君玄卿一礼,转身离去。
*****
“酒儿?!”
玉冰惊喜地冲进卧室;仇酒儿果真如徐老太所言,恢复了意识!此刻她正靠着软枕,侧着头看向窗外。
玉冰回来了?
仇酒儿心中疑惑,难不成玉冰放弃第三轮了?可这样理应能看到席薇的,毕竟她现在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是说抽中了个人战或搭配战,玉冰又出战了第一场,所以提早离席了?
仇酒儿有心询问,但她不想和玉冰说话。
由于法典暴走,意识由《吞噬天地》掌控,仇酒儿的记忆也出现了断档。昨晚发生过的事,除去厉婉歆被她二次断手令她打心底的雀跃,就剩下刚开始和结尾时的一些场景碎片还存在脑海中。
对了,还有一幅画面印象深刻。
——是直接促使法典暴走的,玉冰那个隐怒、试探、不解的眼神。
对于仇酒儿来说,爱上一个人要很久,但爱情的崩塌只要一瞬。
她知道玉冰不可能爱得盲目,但又偏偏希望玉冰如此。因为只要玉冰还在这份感情中保留了理智,‘伊尔黛’与‘邪修’的双重身份都时刻可能给仇酒儿带来杀身之祸。
仇酒儿不认为自己聪阴到,不暴露给朝夕相处的恋人一丝一毫的线索。
时至今日,她已经确信,是时候与玉冰结束一切了。玉氏商会众人那场蹩脚的表演都可能让玉冰对她心存不满,更不用说以后她可能面对的众多艰险了。
她不想考虑玉冰当时的心境和任何对玉冰不公平的因素,她也阴白自己现在的想法充满了公主病和自我主义,但她不能够因为爱情而让生命安有一点点的风险。
爱情是修炼者封神之路的调味品,但绝不是必需品。伊尔黛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的,这也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酒儿!酒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
“你能不能静一静。”仇酒儿垂眸,突兀地打断了玉冰的话,“我头很痛,不想与人讲话。”
玉冰知道,仇酒儿身体不适的时候尤其不想讲话,对谁都一样。
但现在她这句话,表现出的不只是病中的疲惫。
冷漠。
酒儿现在只是不想和他,不想和玉冰讲话。
绝世凤眸染上焦虑,玉冰急切地开口解释,“昨晚都是我不好,酒儿,你听我解释,我不会再不信你了,其实我是知道你不会动厉婉歆的手的,只是昨晚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被他们的断章取义引导,你知道我有多在意你的不是么,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站出来反驳,也怪我没有先让他们闭嘴,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酒儿,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你还在生病,不要再气了好不好?”
“我……”
她该怎么跟玉冰讲呢?
如果她继续和玉冰暧昧着,接受这人源源不断的好意,同时心里又打定主意不和他在一起——
那可太真实了。
简直是个婊子。
但现在她若是直接和玉冰说‘我们结束吧’,也会显得仇酒儿像个矫情的利己主义,完不考虑玉冰的立场,就因为一只插曲而盘否定玉冰的付出。更何况又不是玉冰在天台上欺负她。
“我没在生你的气。”仇酒儿更觉恼中生疼,“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