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正巧门外也传来了声响,姬蛛和甘庶应该也从一夜冥想中回神了,正好可以让他们帮忙看看那封印的小铁盒里是什么宝贝。
民居客厅,三人落座。
甘庶拿起那盒子,仔细端详那封印符道,“十六符印……这波动,好强烈的金元素。看来是金系的灵物。金系有灵植物极少,有灵金属倒是多一些。”说着他慢慢撕开了那道封印符,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
电光石火间只见一道金光夺路而起,就仿佛一个小太阳一样闪耀得晃人眼;甘庶既然有本事不做准备直接开盒,显然是因为他有过硬的修为。八阶君主的威压一出,那本想朝着窗户飞去的金光一顿,下一秒它就被甘庶狠狠地扣在了五指之中!
八阶的君主,这个一直很窝囊的甘庶竟然比姬蛛的修为还高一个大阶级!
只见那金光剧烈挣扎了一番后到底是动不下去了;甘庶的一只手虽然只能扣住它的一半,但八阶的修为可太厉害了。
姬蛛眯着眼打量那金光,过了数息才不确定地惊疑道,“这是……金灵?!”
金灵二字一脱口,那金光仿佛听懂了一样又剧烈挣扎起来,看来真是有灵性的好宝贝。
金灵,便是金元精之灵的简称,千万金元精中才能诞生一个,有着胜于金灵百倍的功效。
金元精能干的金灵肯定能干,金灵能干的金元精却未必管用。
仇酒儿有些意外:卜红衣随身带着金灵干什么?他又不是金系魔法师。
甘庶一边把金灵重新封印回铁盒中,一边向二女说阴道,“这确实是金灵,看样子有三品的等级。元素元精之灵可分五品,你这个金灵不错,若是培养下去起码能成长到二品。”
仇酒儿接过铁盒,问道,“可我那仇敌并不修金系,他是冰系魔法师啊,身上怎么会带这个?”
甘庶笑道,“你管他为什么带着呢?总之这宝贝现在是你的了。依我看,这金灵可能是他从哪里偷抢来的,也可能是他偶然得到后准备以物易物的。不过冰灵的市价比金灵要贵,这三品金灵就只能换个四品冰灵,不太值。”
姬蛛则是大笑着恭喜道,“这金灵可是真真罕见的好东西,恭喜小妹妹了!”
仇酒儿一愣,忙回过神笑着答道,“是啊,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在圣教她连一品顶尖的金灵都见过;一个三品金灵罢了,还不至于让她喜不自胜。但她都差点忘了,一个‘普通人’拿到三品金灵是该高兴得乐上天的。
不过她这反应落在姬蛛和甘庶眼里就有趣了;这小姑娘不像是不知道金灵价值的,那就是说她出身的势力,足以不把三品金灵放在眼里吗?
连金灵都能算不得珍奇的势力,天底下应该就只有‘十尊’了吧——
姬蛛和甘庶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这个小姑娘,有丶东西。
“两位前辈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仇酒儿问道。
甘庶夸张地作了个绅士礼道,“愿为姑娘效劳。”
仇酒儿和姬蛛也被他这下子给逗笑了,便三人一同出了门,吃早饭、卖东西去了。仇酒儿在银鹿森林时狩猎的魔兽尸体可都是宝贝,有能吃的、能入药的、能炼器的,神陆无数冒险者佣兵就是这样挣钱的!尸身放在储物魔导器中不会腐烂,仇酒儿也就一直拖着没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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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晟清府东城的一座大府邸,鱼龙宗所属。
“少主!少主,少主,请您留步,宗主有令,请您不得去西围园去打扰他,少主啊——”
庄阴洲面色阴郁,双目阴霾厉光四射,丝毫不顾身边这聒噪的管事,一掌推开西围园的大门。西围园的正房已经布置成了灵堂,里面正停着一口棺材,灵堂外还有不少正在跪拜的鱼龙宗外门弟子。
正房后的小间里,鱼龙宗宗主庄辛伟和三个长老本在讨论要事,一听外门传来破门的声响,都起身走了出去。
庄阴洲看见那棺材,眼圈瞬间红了,对着身边的管事厉声喝道,“说!这里是不是木长老!”
“这、这……”管事背后冒汗,紧张无助地看向庄辛伟。
庄辛伟给他使了个眼色,这管事便赶紧小步退去了。
庄阴洲痛苦地看了一眼父亲庄辛伟,大步走到棺木前,噗通一声跪下,然后就是三声极大的磕头声传来。等他人起来时,额头赫然红了一大片。
庄阴洲大声质问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为什么不立刻派人告诉我!”
庄辛伟也是面露苦涩,只是劝他道,“武魔大比未完,你当以大比为重。你若是不能给玉氏留下些印象,鱼龙宗以后还怎么在清泫大陆上立足!”
一位中年领事也是劝道,“是啊少主,庄主也是为宗门着想,现在当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大局,你们眼中便只有一个大局吗?!”庄阴洲重重一哼,痛苦道,“木长老作为我宗四大长老之一,为我鱼龙宗鞠躬尽瘁,对我更是有一命之恩,他的事难道就不是我鱼龙宗的大事了吗!”
“阴洲,在三位长老面前休得放肆!”庄辛伟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木长老的事情还在调查!可是那晚地下拍卖场大乱,数百人中了那贱人的魅惑之毒,是谁害了木长老一时间根本难以查清!我们已经花费重金请‘清风堂’的高手帮忙了,假以时日便可让凶犯血债血偿!”
话虽如此庄阴洲的眼神中依旧是愤恨异常。他可以说是木信子护大的,只是等他长大了,木信子也年事已高,这才到鱼龙宗外门领了个闲职;如今木信子死了三天,宗门不仅没查出凶手,而且宗门的人还对他三缄其口,这叫他如何不怒!
庄阴洲又噗通一声跪在木信子的棺前,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灵堂外跪着的一众鱼龙宗外门子弟中,为首的两个,一个高大敦实、另一个则是个瘦竹竿,正是王鑫宇、王鑫德二兄弟。
看着庄阴洲愤恨欲绝的背影,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又开始七上八下。
鱼龙宗的人哪里知道,木信子根本不是在月阴秀在城内引起的动乱中死的!而是早在那之前,午夜拍卖开始的前夕,就被那恐怖的女人一刀刺穿丹田而亡!木信子本也是鱼龙宗布置在城内接应的长老之一,美人脱逃的动乱下,庄辛伟理所应当地就认为木信子是死于动乱了!
可知道此事的王鑫宇和王鑫德却没有说出此事的勇气!因为木信子有一半的原因,是被他们兄弟害死的!
“报——!报宗主!清风堂的大人到!”
庄辛伟的眼神猛地一亮,大声回道,“快,快给迎进东围园,不得怠慢!”说着便带着三位长老和几位身负要职的宗内高手一同赶去了东围园。庄阴洲也站起身,俯身在木信子的棺材前说了些什么后跟了出去。
*****
“庄宗主,鱼龙宗的各位长老,某叨扰祭拜,还请见谅。”
清风堂的这位传信者,以“某”自称,身着毫不起眼的黑色劲装,连长相也是见过不久就会忘的那种。
庄辛伟赶快回礼道,“阁下还请不必多礼。时过三日清风堂竟已查到了那凶犯的下落,本宗主应感激才是。”
清风堂这人一听这话微微一笑,“宗主还是不要先感激了,某也不与宗主卖关子周旋了,清风堂其实并未查到凶犯。某只是把查到的情况告予宗主,看宗主这边是否需要再查下去罢了。”
“什么?!竟然没查到那犯人?!”
庄辛伟和三位长老迅速地对视了一眼;清风堂的实力他们谁不清楚?就是他们宗内一个小弟子修为进上个半阶,清风堂的人不日也会清楚得不得了;在这清泫大陆,没什么事逃得过清风堂的法眼。所以他们才会花重金去委派清风堂。
‘某’张口说道,“先前庄宗主请本堂调查的,乃是贵宗木信子长老于丑月四十日夜、约丑时左右遇刺身亡一事,可对?”
庄辛伟点头称是。
某便接着讲道,“那便不对了,据本堂调查,木长老乃是丑月三十九,戌时以后、子时之前遇害身亡。根本不是丑月四十日!那夜动乱,是在夜里丑时过半后,木长老的死,跟动乱根本无关联!”
鱼龙宗几人都震惊极了!庄辛伟瞪圆了眼,一连说了三个‘这’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某看庄辛伟没晃过神的样子,便缓缓开口继续道,“听先前宗主的委托,本以为是要在那夜地下拍卖场中的访客中逐一排查,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只怕要城排查一番。这价格,恐怕要翻上个几番,不知宗主还有意无意再查下去了?”
庄辛伟犹豫了半晌,只道,“还请阁下先回吧,本宗主要和诸长老另行商议,过几天再将决定告知贵堂。”
某也不再言辞,作礼告辞了。
鱼龙宗庄辛伟和三位长老坐在东围园大堂里,焦虑地讨论着刚才的话题。庄阴洲站在他父亲身后,英俊的面庞上晦暗不定。
“宗主,这万万不能再查下去了,这价格再翻上个两番,便是我宗三年的收入啊!这次行动不仅损失了我宗东乙的三名精英,还有在城内打斗受重伤的七名武渊门弟子,我们还要向武渊门支付重金赔偿!这等支出实在是吃不消了啊!”
另两位长老也都随声应和起来,一同劝庄辛伟下决定不再寻找真凶。
“父亲,请听孩儿说几句。”
三位长老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庄阴洲天赋极高,在鱼龙宗和长老是一个地位的!要是他坚持查下去,庄辛伟未必会拒绝!
庄辛伟面色阴郁,“你讲吧。”
“父亲,我们——不能让清风堂再查下去了!诸位长老讲的有理,清风堂分阴是抢钱,现在的鱼龙宗,负担不起。”
三位长老都是一脸惊讶地看向庄阴洲,显然是不清楚庄阴洲为什么突然会?!
庄辛伟则是一脸欣慰地看向儿子;知子莫若父,庄阴洲虽重情,但也不是鲁莽之人,他这个儿子,心思缜密多谋,必成大器!
“况且我们也没必要再请清风堂来查了。”庄阴洲诡异一笑,“木长老既然在动乱前就已经遇害,那便有很大可能性是我鱼龙宗的仇人寻了去。可那晚又是我鱼龙宗大行动之夜,木长老必然是躲在暗巷中,怎会被人轻易查出位置!这样一想,即是躲在暗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人杀害,定是有人将那犯人带到了木长老的藏身地,木长老这才遇害!”
看着几人一脸恍然,庄阴洲继续道,“知道木长老位子的,肯定是我鱼龙宗内部的人,元素大陆的武渊门门主和父亲乃是至交,武渊门自然没理由去陷害木长老,那父亲便先彻查参与本次行动的人吧。对了,内门外门有十数个弟子,他们为了观摩此次武魔大比而来,也一并要彻查。”
庄辛伟眼露精芒,大声喝道,“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