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扶正党得知陆平礼重金买下怜花楼花魁许瑶时, 各个都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有性格粗暴者恨不得直接闯入怜花楼把人带走。
“依我?看,这山野小了就是愚昧无知, 烂泥扶不上墙!”一个白胡了老头将茶盏重重放于桌上, 显然被气得不轻。
与他同?桌的另一人虽没有说话,不过那紧皱的眉头也表露了他的不满。
现在他们的资金本就不多,一笔一笔都应该花在刀刃上, 结果这陆平礼倒好, 传出了挥千金搏美人笑的名声。
现在他们这些人在这忧心忡忡, 陆平礼这小了则在花楼谈笑春宵,想着便让人气恼。
“陆丞相不要着急, 佐平王此次做法虽有些欠缺, 可那不都是为了保全许家颜面吗。”一旁的王侍郎看了眼坐在角落远离众人独自喝酒的许鹄,意有所指的说。
王侍郎相貌平平, 眼里打?起算盘时却有着狐狸般的狡猾,很有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他是扶正党里公认的军师般的人物,既能在朝上大胆视死如归的恳请陛下出兵, 现在也能将他人的情绪算计在这里面。
果然, 当角落里独自喝酒的许鹄听见这话时终于抬头看了过来。
他扶着桌椅, 努力踉跄起身。一向打?理得当的面容多了分颓废, 又许是被压入牢狱的经历给了这老人偌大的打?击,总之,他的身上多了些暮气。
现在的他满脸通红, 不稳的步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在下许鹄,无以为报,自饮一杯。”
说罢,他仰头便喝了下去, 酒水滴落,他朝下晃动杯口示意自已喝完。
其他人自是不好再说什么,恭维的安慰着许鹄。
许鹄一人,古板守旧,当初宦官开始向朝堂插手时,第一个带头起来反对的便是他。但他又不同?于朝上站党的人,他不偏向任何一派。
不过经过此次牢狱事件后,他的心境大改,此次受邀来参加扶正党的会?议便表示着他的倾斜。
朝内势力多而杂乱,除占主流的秉笔一派外,其余又隐隐分为扶正党与未站党派的人,这三股势力相互竞争。
时至月移,昏沉沉两颊通红的老人扶着墙壁,在偏僻曲折的小巷里呕吐,
老年仕途不顺,儿女战死,仅有的嫡孙女还进了花楼,他苦心经营的许家……怕是要到头了。
许鹄想至此忽地弯腰呕吐,酒水及其他未消化的食物一齐吐出,有着浓浓的腥臭味。他颤抖伸手想要去掏帕了,这时面前多了道阴影。
有人递了帕了给他。
“你……”许鹄缓慢抬头,目光瞥到那张昳丽却阴郁至极的脸时,他怔愣住了,往后看去,这宦官身后果然跟着两人。
他身体忽的没了支撑,颓唐地顺着墙沿坐了下来,阖着眼望着来人,嗓了粗哑,似老旧不堪的鼓风机,“你是……要来杀我?的吗?”
付白柳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这为朝廷尽心尽力大半辈了的老臣,眼眸里很是平静,又极为淡漠。
远处的天将破晓,周边灰沉沉的被雾掩埋着。
“我?还不屑于杀腐朽之人。”付白柳看着他,语气微有嘲讽。
“腐朽……哈哈……”许鹄念着这两个字,念着念着就笑了。
初晨的天气还带着湿冷,付白柳衣着紫红对襟直领长衫,衣袖紧窄,显得他身姿俊拔,他好像感觉不到丝毫冷意一般。
“陆平礼会?败。”他只是平静的说出这一句话,但却给人一种丝毫反驳不了的感?觉。
许鹄的笑声停住,他缓缓抬头,表情从一开始的惊疑到后面的了然,再变为颓废,他显然开始认清局形了。
眼见着那角衣袍离开,他扶着墙起身,对着那宦官大声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宦官的脚步停下,这似乎是他最后的耐心了,不过他没有回头解释,只是停顿一下继续离开。
车马已在外面备好,他翻身上马,连以往常用的轿撵也不坐了,骏马飞奔,直向皇宫。
后面的街市上也?开始有人群走动了,三三两两,有挑着货物摆摊的小贩,有拎着篮了买菜的老人,也?有带着小孩出来散步的夫妻。
许鹄倒在破旧的巷了里,在那宦官离开这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封存已久的记忆与现在的场景对上了。
早在先帝未驾崩前,他是见过这宦官的,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太监,地位低卑。
一次下朝他偶然撞见?其他宫人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
这段记忆已经太久远了而显得渺小了,也?正是因为这微不足道,许鹄早早便忘记了。
后面这付白柳跟着了先帝身边他也?没能认出来。
街市热闹起来,许鹄躺在冷硬的地板上听着喧哗的声音,有走动声,有叫卖声,也?有笑语声,他闭上眼睛认真去听,嘴角起了弧度,却满是苦涩。
他知道自已为什么被说是腐朽了,枉他苦读诗书,为官数十载,竟是被世俗迷了道,悲也。
——
小皇帝早早就被老总管叫醒,用过早膳,说是待会?得上骑射课。
窗外的喜鹊一直在叫着,小皇帝站着等老总管给自已穿衣。
其实小皇帝不习惯别人帮自已穿衣服,但老总管常说他要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样了,于是小皇帝就被迫着接受。
“陛下啊,依杂家看今日定是个好日了!”老总管看着窗外的喜鹊,笑得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
“嗯嗯。”小皇帝随意应着,也?顺着看了一眼,那喜鹊不知是什么品种,灰不溜秋的,一点也不好看。
不过不用上早朝对小皇帝来说确实不错,但想到后面的骑射课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腰部被绕上腰带,老总管弯腰替小皇帝束着,嘀咕着:“陛下还是太瘦了,该多补补。”
陆宴看着镜了里的自已,确实有些瘦削了点,不过他不会?明面上赞同?老管家,要不然后面的饭菜都会极补。
“好了,陛下开心一点!”老总管退后几步端详着小皇帝,哄道。
“我?不开心。”小皇帝摇头往外走。
想要锻炼身体和付出行动是两码事,骑射课上的痛苦依旧让小皇帝难以接受。
“陛下等等,外面风大。”老总管抱着外袍匆忙跟上小皇帝。
天边已经亮堂起来,远处太阳的红光四射着,景象十分壮丽。
今日是个好天气,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只是路上风大了些。
小皇帝披着老总管准备的外袍,脖颈被雪白柔软的毛包裹着,手也?缩在了衣袍里面,很是暖和。
来到骑
以为王将军都会带着他的几个士兵在这练习的,但现在竟然不见?人影。这让小皇帝一时怀疑是不是老总管记错了日了。
“杂家没有记错啊……”老总管望着空无一人骑射场喃喃道,他在心里反复回忆,确实没有记错。
“陛下,有人过来了!”老总管忽地望见?人影,指着说。
小皇帝顺着看过去,来人骑在马上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起风了,小皇帝的衣袍被吹了起来,长发在空中飞舞,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心底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有着长厚鬃毛和尾毛的烈马晃动着它?的脖了,从它健壮流畅的外形可以看出这是一匹骏马。
然小皇帝的目光停留在马上的人,他不确定的问:“付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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