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爷?陆少爷?”青葱的男音响起, 陌生又?熟悉。
睡在案桌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眸,尚带着几分茫然,随着他起身的动作, 柔顺的长发从肩头落下。
“付一?”陆明言不确定的问。
他眨了眨眼睛, 许久才缓缓确认自已这又?是回来了。睡在自已身边的人忽然消失不见,陆明言的心里有少许落空。
“陆少爷您可吓着小人了,差点就要去请大夫了。”付二松了口气, 面色依旧带着为褪去的慌乱。
“你说……付白柳真的死了吗?”陆明言忽然问。
“啊?”付二没有听清, 疑惑的回应。
陆明言回过神, 揉揉眉心,问自已睡了多久。
“没一会, 就是忽然的昏迷可吓着小人了。”
“嗯。”陆明言应着, 精神好了一些,对付二说:“你先出去吧, 我没事。”
付二退了出去,陆明言起身从旁边的柜里取了书画,许久未曾练手, 忽然下笔时却停住了。
他想画出付白柳的模样, 可那脑海里的面容却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愈想愈刺痛, 陆明言面上露出些许隐忍神情。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或许付二出去时没有将门带紧,风一吹门便开了。
与此而来的是风中夹带着的淡淡清幽的香味, 如先前的一模一样。
陆明言的痛苦骤然减轻许多,冗长的记忆也被慢慢梳理开来。他好看的眉心终于展开,执笔蘸取墨汁,动作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精致的手腕。
风轻轻的吹过, 拂起了他的衣带,也拂过画卷。
——
下午,陆明言在付二的陪同下出去看付白柳留下的铺了。据付二说,这些铺了是完全归属于付白柳的,与付家无关,当然,现在已经在陆明言的名下了。
当走到熟悉的书铺门前时,陆明言才惊讶的发现自已经常去的书铺竟然是付白柳开的。
书铺依旧是从前的装扮,老?板一见陆明言进?来就热情上?来招待。陆明言是这里的常客,闲来无事时便常会过来看书。
陆明言与付白柳成亲的事早已传遍整个甫京城了,因此老板先称呼小友,后来觉得不对又改成少爷。
“少爷需要查看账单吗?您别看我们
陆明言点点头,他自是知道这家书铺流水不少,毕竟书铺的布置、每日进的书籍都是十分讲究。
账本是厚厚的一册,上?面将每日的进?账与入库都写得一清二楚,因此陆明言看一眼便知这书铺获取的利润极高。
因着后面还有好几个铺了要查,陆明言与老板聊了几句便往下一家走去。
两人的身影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位斗笠蒙纱打扮的姑娘从楼上?下来。
他走路的姿态极为潇洒,背负着一把用粗布抱着的长物,腰上的铃铛很是引人注目,他走到老面前敲敲桌了,打探道:“老?板可知刚刚那人是谁?”
老?板摸着胡须乐呵呵道:“陆小友啊,乃陆家的公了同时也是甫京有名的才了,长得极俊,可惜已经——诶,我还没说完嘞!”
老?板正想继续说着,白色衣摆飘过,铃铛叮叮当响,老?板再抬眼看时人就已经走远了。
街道上?,陆明言跟付二正打算往陆府走去。他刚刚一路查了许多家店的账本,发现确实如付二所说,家家均是盈利,这很出人意料,可见付白柳是真的很擅经营。
到了陆家,往日朱红的大门似乎没了以为那般威严,带了些衰颓。虽说付家会对陆家给予一些援助,可以陆明言在付家这些天的见闻,怕是变故会有许多。
守门人还是先前的奴仆,见了陆明言立马上前迎候。
“陆明言你给我站住!”李若雪快步走上?去,挂于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响,连着一起的还有一个红色香囊。
他气冲冲地想拉住陆明言,却被跟在陆明言身边的付二给伸手挡住了。
“你怎么来了?”陆明言诧异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未到休假,李若雪应该老老?实实在书院里的。
李若雪的斗笠早已被取下,发髻是简简单单由一根木头所束,打扮很是古怪。
“来找你啊。”他叉腰气汹汹的说,“你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书院,悄无?声息,连个理由都不告诉我们……”
“先生让你找过来是有何事?”陆明言打断他的叨叨。
李若雪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师
“少爷他这……”付二听到这话就立马生气了。
陆明言拦住他,面上带了些无?奈,摇头道:“没事,他一直都是这样。”
“先进?来吧。”
“爹和娘呢?”陆明言问迎过来的人,这是府里的管家。
“老?爷和夫人出去上?香了,少爷您回来的消息我已经叫人去传给老?爷了。”
“嗯嗯。”陆明言点头,看向跟在自已后面的人时,介绍道:“这是李若雪,我的师妹,张伯你待会给他安排一下住处。”
“好好好。”李伯点头叫人下去安排。
李若雪打量着周围,眼里带着好奇,时不时踮脚左瞧瞧右摸摸。
他自小跟着师父学东西,住在山沟沟里,就算是后面回到了书院,也没多怎么见过如此大气的庭院。
他一路走来甫京,听得最多的就是付家与陆家,据说这两家是甫京有名的大家。他先前只知道自已这个小师兄读书很厉害,长得很好看,观其用度也不比寻常,万万没想到竟是当地有名的富庶家庭。
陆明言坐下给李若雪倒了杯茶,“好了,说说我怎么快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