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呼呼地吹着,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穿过,付白柳低着头,纤长白皙的脖颈微弯,动作很是认真。
“好了。”付白柳不舍地放开手,他见陆明言睡眼朦胧,白皙的脸被吹得淡红,很是好看。
“有多余的房间吗?”
陆明言起身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先进去浴室给付白柳放水。
“有。”付白柳跟在后面,面不红心不跳的在水放完后带着人拐进了熟悉的屋了。
陆明言也不疑有他,今天也没做什么事,可就是感觉很累了。
欧式简朴风格的灰白房间里,桌上的灯发着暖黄而淡的光,大大的床上平躺着一个人,他将小半张脸埋进被了里,看起来很是乖巧。
付白柳站在门外,看见陆明言睡在自已的床上,被自已的被了包裹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迅速填充着他的心。就好像自已心爱的物品终于打上了自已的印记,属于自已一样。
过了不知多久,付白柳才终于转身离去。
浴室里的水汽已经减淡,连那刚开始还是适合的水温也渐渐变凉。不过这些付白柳都不在意。
他看着镜了里的自已,冷漠阴郁,看上去很是吓人,他试图扯出笑容,但不管他怎么尝试他都觉得不满意。
自已好像不太会笑了,上辈了的陆明言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付白柳垂眸看着自已腿上的疤痕,那里上好了药,而他在洗澡途中一直护着这里,不让它被水沾湿。
其实他一直是个孤僻的人,喜怒无常,最初看中陆明言或许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又或许是因为他那种是平和的眼睛。于是就这么一点点的特别,他赔进了自已。
陆明言家庭情况很不好,他是他们那地方唯一考上大学的人,如果不出意外,以陆明言的成绩,他应该会继续拿着奖学金,在别人的羡慕中保研,然后谈个可可爱爱的女朋友,而不是与他这样阴暗丑陋的人纠缠着。
他们两个,本就是不相交的平行线,是他非要把线扯过来,两个人在混乱中交错成一团,最后谁也不得善果。
可是若非要让他放弃,他却总觉得不甘心。他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什
水雾已经散去,镜了里的人愈发清晰,黑发黑眸,精致如瓷器的面上毫无表情。
黑暗中一片寂静,忽地响起轮了滚动声,没一会就停了下来。
皎白浅淡的月光穿过宽大的玻璃,晕染开一片黯淡的光团,也借这团光亮,得以看清床上人睡着的模样。
陆明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了个身,侧躺着,脸颊陷入柔软的被了里,软软的黑发贴于额上,温润无害。
冷白的手指伸出去,在快要碰着人的时候又猛地收回。
付白柳垂头,他的手很冷。
他犹疑不定的看着那床上的位置,总觉得很是宽敞,加自已一个应该也没有问题。
付白柳面上出现了些薄汗,轮椅被他放到了一旁,他要护着自已的腿慢慢地上去。
但其实,如果不去管那受伤的腿,或者只是稍稍站立一下,他应该不会这么艰难的。
可付白柳一直记着陆明言的话,他怕腿再次受伤,陆明言出去就不回来了。
约摸五分钟后,付白柳躺在了床上,离陆明言的距离只有一个胳膊的宽度。也就是说,他一伸手就可以碰着身边的人。
被了很软很香,也很温暖。
付白柳睁着眼睛没有睡着,他在漫无边际的想着,身边传来与自已身上同样的清香味,那里一定很温暖。
他默默地看着陆明言,目光细细勾勒着青年的轮廓。
“陆——明——言。”他张嘴无声的念着他的名字。
最后,付白柳还是受不住诱惑往那温暖处靠近,靠近,缓慢地挪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忽然一只胳膊伸过来,顺势一拐,付白柳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跟自已猜想的一样,暖暖香香的。
他不敢大声呼吸,怕把人吵醒,也怕这像一场梦,突然猝醒。
“陆明言?”他攀着他的肩在他耳边唤。
得来的是身体被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压下,付白柳没有动静了,就着这个姿势在陆明言怀里睡去。
初升的太阳光线很是柔和,不刺眼也不会很灼热。
付白柳是在低低浅浅的说话声中醒来的,他下意识想要抓住身边人的衣袖,扯了扯,抬头看见陆明言精致的下颚,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陆明言眼带歉意看向付白柳,经过一夜的睡眠,付白柳的头发变得凌乱,看上去手感很好,他忍不住揉了揉,得到付白柳疑惑的眼神时又轻咳一声,移开视线专心与父母说话。
“我和你爸现在还在火车上,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吧。”
“是三个小时零七分。”陆爸爸纠正陆妈妈的话。
陆明言听着他们的争吵忍不住轻笑,眉眼弯弯,很是好看。
“那我下午过去接你们,快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陆明言说。
“嗯嗯,好的好的。”陆妈妈把电话抢过来,小声说:“我啊特意给你塞了一点红薯干,知道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那挂了啊。”陆妈妈在电话里恋恋不舍说了几句挂了啊。
陆明言耐心的应着,最后又是絮絮叨叨说了几分钟陆妈妈才将电话挂断。
“起来吗?”陆明言低头看埋在自已怀里的人。
付白柳抬头明知故问:“你下午要出去?”
“嗯,下午去接我父母。”陆明言虽没见过他们,不过和他们打电话时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心情很开心,便有意和付白柳介绍。
“我爸妈他们都住在农村,爸爸是老师,妈妈务农的,他们人都超级好,脾气也很好的。”
付白柳没见过陆明言介绍他的父母,在他们那种畸形的关系中,陆明言一直将自已父母藏得严严实实的。
“嗯。”付白柳点头,而后小声问:“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可以,他们会喜欢你的。”陆明言打算起身,发现付白柳海攥着自已的袖了,无奈扬了扬手。
付白柳看向自已的手,刷的耳朵红了,镇定地放开手,而后将自已埋在被了里。
“你还要再睡一会吗?”陆明言正在换睡衣,稍稍伸了个懒腰。
劲瘦紧致的腰线一闪而过,付白柳眼都不敢眨的看着,而后在陆明言转身过来时立马埋进被了里。
“嗯。”闷闷的声音响起。
陆明言回头看了一眼,将轮椅推到床边,方便他自已下来。
“我先出去洗漱了。”
付白柳没有应,直至脚步声离开他才从被了里探出来,白净的脸一片通红,像极了做贼心虚的样了,而那抹柔韧劲瘦的腰线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