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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是谁?
别说跪在地上半人半妖的老板娘,就连高千寿也听不明白宁琅在说什么。
宁琅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道:“怪不得连我都骗过去了,我起先只是以为这是一家杀人越货的黑店,没想到…,四长老,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高千寿冷声道:“还能怎么处理,我们浩气宗自然是遇妖杀妖,遇祟除祟,遇魔斩魔。”
老东西,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宁琅还未接话。
跪在地上的老板娘听到这话时,又是全身颤抖了一下,哆哆嗦嗦地磕头道:“仙师饶命仙师饶命,人都是它杀的,我只是吸人精气而已,并未杀过人啊。”
“吸人精气和杀人有何区别?”
人修行依赖灵气,而生命则依赖于精气。
人没了灵气尚可在世上存活百年。
而人要是没了精气,可能不过二十三年的寿命。
这跟撸多了短命,是一个道理。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还请仙师饶我一命,从今以后我……”
话未说完。
她整个人便直接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身体抽动了两下后,死透了。
宁琅愣了一下,侧过脸看着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甘棠。
只见她招了招手,地上那具尸体的脖子处,就有一枚冰魄神针主动回到了她的手中。
“师父,你跟一个妖精费什么话,杀了就杀了嘛。”甘棠一边将针收回到袖子里,一边说道。
“嘶~”
高千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宁琅到底是收了什么徒弟啊,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怎么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宁琅十分无奈地叹气道:“你下次动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跟为师说一声。”
甘棠上前抱着宁琅的手,撒娇道:“好嘛好嘛,下次我说就是了。”
说话间,地上的尸体慢慢变回原形。
是一条小白蛇。
宁琅瞬间就没兴趣了。
人兽…
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宁琅一挥衣袖,窗户打开,屋子里的瘴气瞬间消散干净,黄鼬和白蛇的尸体则被甘棠御气扔出了窗外。
一夜无事。
……
正阳宫位于江南地带泥罗江旁,左边有纵横几百里的江河,背后是一座幽山,依山傍水,加上江南地带风景本来就好,所以说此地是仙境,也不算夸大。
因为仙门大会的原因,正阳城最近几日,人满为患。
大部分都是一些慕名而来的修士,所以街上并不见卖小吃、玩物之类的商贩,大多数都是在卖丹药、武器、功法等修行能用上的东西,在别的地方很难看到这种场景。
三月天,江南多雨。
宁琅一行人来到城中时,正值晌午。
宁琅和高千寿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先找家客栈休整一天,连日来的赶路,虽然中途休息了一夜,但那一夜也没有安宁,所以四个人都难免有些疲倦。
若此时去正阳宫,难免会被人议论。
在城中随便找了家客栈,高千寿依旧是直接上楼歇息去了,宁琅带着姜尘和甘棠在一楼大厅坐了下来。
“哟,几位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是个脑袋灵光的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身子瘦弱,脑袋却挺大。
宁琅笑道:“来三四样你们店的招牌菜就好。”
店小二笑道:“客官你打那边来的?”
宁琅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店小二急忙摆手解释道:“客官你别误会,如果您是打北边来的,那我就吩咐后厨多加点油水,那边口味重,如果您是打南边来的,我就吩咐后厨少加油少加辣,那边人喜欢清淡,如果您是西边来的,我就让后厨多放几颗辣椒,那边人喜欢吃辣。”
这小二倒挺聪明。
宁琅脸上一笑,从怀里摸出一粒碎银子递给他道:“口味清淡些就好,这是赏你的银子,拿着。”
“好咧,谢谢客官。”
店小二高高兴兴地接过银子往后厨去了。
宁琅的储物戒里现在有许多值钱的东西,上次斩人面蜘蛛还得了二百两的悬赏银子,他自然不会像当初那般小气。
可没过多久。
姜尘却突然指着宁琅身后说道:“师父,你看。”
宁琅扭过一看……
柜台那边,客栈掌柜正拿着戒尺抽打店小二的手心,柜台上的那枚银子,明显就是宁琅刚刚给的那粒碎银子。
宁琅眼神一凝,眉头紧皱。
过了一刻钟,店小二眼眶通红地端着两盘菜放在了宁琅面前的桌上,他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客官您慢用。”
说完正要离去。
“等等。”
“客官还有事吗?”
宁琅问道:“掌柜刚刚为何打你?”
“这…这……”
店小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柜台那边,将掌柜不在,他才低着头解释道:“掌柜的之前说过,客人打赏的银子都要上交给他,我刚才没有给他,所…所以就……。”
宁琅轻轻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店小二默然离去。
姜尘有些同情地看着店小二说道:“师父,他好可怜啊。”
宁琅没有接话,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
客栈人太多,只剩一间空房。
夜里,师徒三人只能是睡在了一个房间。
甘棠躺在床上,宁琅坐在床尾,至于姜尘,则一个人坐在桌边枕在茶桌上睡觉。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宁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缝下面,随口问道:“什么事?”
“客官,你们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肯定很挤吧,我找了一床褥子给你们。”
是白天那位店小二的声音。
姜尘抬头看了一眼宁琅,见宁琅点头后,起身上前,打开了房门。
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走了起来,他一边将手里的褥子铺在地上,一边笑道:“实在没办法,最近几天正阳城的人又很多,只能先委屈三位客官睡在一间房里了。”
以客栈掌柜的性格,他既然已经收了住房银子,就完全没有必要打发小二送床褥子上来。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
这是店小二自己的主意。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琅细细一想,似乎猜出了些许门道。
见店小二铺完褥子没有走,宁琅便主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知非。”
“你很缺钱?”
宋知非当时就沉默了。
看来宁琅没有猜错。
宋知非在夜里多此一举的送床褥子过来,想必也是白天见自己出手阔绰,想趁着掌柜睡觉的时间,偷偷做件讨巧的事,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再给点赏钱。
见他不说话,宁琅又道:“我给你银子你就不怕掌柜再发现吗?”
宋知非立马摇头道:“他已经睡了,我肯定不会让他发现的。”
果然是为了钱来的。
宁琅真没想到宋知非原来是个小财迷。
难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宁琅从怀里又掏出一粒碎银,正要递给宋知非,后者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都是因为我姐得了寒病,急需银子治病,客官,你心肠好,能不能多给些银子,我在客栈做工,一个月也不过才四两银子,可是请医师出诊一次便要八两银子,抓一幅药更是要十几两银子,我姐已经在床上躺两个月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宋知非说完,便是甘棠也有些动容,姜尘更不用多说。
宁琅问道:“你姐在哪?”
“她在后院。”
“带我去看看。”
宋知非擦了擦眼泪,有些不解地问道:“现在?”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