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办,上午我哥把他那头小毛驴给送来了,要不我给他送回去?”媳妇为难的说。
刘壮道:“送啥送,留着,不就是七两银子吗。这骡子太大,平常让咱爹使唤耕地拉车,你用那头小毛驴吧,驮驮东西,赶赶集。”
这一次附近十几个村,招募了二百来人,选上的兴高采烈。当场就预支了六个月的工钱,那可是沉甸甸的四两银子,另外有两只山羊。山里到处都是草,好好喂养着,几个月就能生产小羊。
世间有两难,没钱难,借钱更难。这大招一出,备受欢迎,通过零敲碎打的方式,半月的时间招募了三千余新兵,从东平府乘船到海龙岛转乘大福船,赶奔养马岛,交给吴用进行新兵训练。
使用专项基金支付了一万两千余贯钱,山民贫瘠,拿到钱当然就是去消费了,三年没买新衣服的去买了新衣服,家里菜刀坏了的去买了菜刀、零食点心、粮油、甚至是用来支付彩礼,娶媳妇。
各家店铺生意卖的好了,开始陆续上新货,行成了经济的良性循环,一万两千贯的金钱撬动了数万贯的市场。
县衙,后堂。
朱武翻着账本,说:“哥哥,这次招募花费可真够很的,不算通过赊销方式送出去的山羊。单说钱粮就是一万两千五百贯。不过效果非常明显,根据几家商行反馈来的信息,居然暴增了三成生意。”
“嗯,不错,不错。山区土地少,开垦荒山不如去开发海外。陆续再招募几千干活的壮丁,这次预付三月工钱。”柴林说。
壮丁年龄比较宽泛,要求没那么严格,当然工钱也低,基本工钱月二百文,提前预支三个月也才六百文。不要小看了这六百文,如果在山里想赚这钱那可是难上加难。
本地大户人家请的长工,月钱才八十文,就这八十文大钱,还得抠搜的,不舍得出。用坏个农具要扣钱,多吃几个馒头要扣钱,多看几眼地主的老婆还要扣钱。
陈县令担忧说:“咱们这样一来,本地大户再想八十文雇佣长工不可能了,他们会不会去府衙告我的状子。”
“记住咯,咱们没有强迫大户人家的把长
工月钱涨到二百文,是他们自愿涨的,因为他们不涨,就没人给他们干,这是市场调节,跟县衙没关系,谁告你你也不用怕。明年秋天县城将开设纺织厂,大量雇佣女工,以后大户人家雇佣女工也得涨钱,想少花钱,还多享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另外红薯、玉米、棉花的宣传如何了?”柴林问。
陈县令说:“进展不错,商行跟农户定的种子赊销契约,县衙是保人。商行负责提供种苗、耕地和技术培训。县城外设置一百亩红薯地为测产地,测产地红薯产量低于三千斤,种苗免费提供,产量达标收取三百斤的种苗费用。现在为止推出去了有一万两千亩红薯,玉米、棉花六千余亩。大部分的人还是在观望,预计播种前会增加几倍。”
“差不多了,再多也没那么多种苗。百姓们思想顽固,不见兔子不撒鹰,今年谁种谁发财了。”
朱武说:“哥哥,这几种作物留种都比较简单,恐怕最多三五年这种子就难以大规模卖了。”
柴林笑道:“朱先生说笑了,我万里迢迢的把这几种作物寻过来,并非为了发财,也不是看重钱,如果我喜欢钱,这次从东京运来的三百万贯又何必运到这里来。咱们的目的是为了老百姓能吃的饱,吃的好,穿的暖,穿的好。至于卖种子的钱,能赚就赚点,不赚也就算了。”
朱武深深鞠躬,道:“哥哥深明大义,真乃百姓之幸。”
已经是腊月初了,天寒地冻,这年头格外的寒冷,农民家庄大多是靠烧土炕取暖,有些孤老就显得格外困难,年纪大了,没能力去寻柴火。
朱武想的办法是成立互助组,十几户村民帮扶一户,也不用给钱也不用给粮,一担柴草足以。
柴林说:“先生这个办法很好,绝大多数农村人还是很善良淳朴的,但是不要低估了人性的恶,有的人帮一点别人就浑身难受,该仁慈的仁慈,该强硬的强硬,刁钻蛮横的要狠狠收拾才行。”
“腊月了,最近各项事情都少了。接下来还是接着送东西?特困户审核非常严格,但是有的人家的确也非常困难。不如设立个临时的困难户,短期支援一下,
应应急?”陈县令说。
“接下来呢,还是要温暖送不停,不仅仅是送东西那么简单,要让他们感觉到温暖,而不是单纯的给东西,特困户,困难户,都要照顾到,今年柴家庄丰收的棉花都没卖,除了供应乡兵和柴家庄发放的一些之外,我特地调来了一千套棉大衣,咱们尽快发放下去,让困难群众感觉到温暖。除了工作人员外,我、朱先生、陈县令咱们兵分三路,各自走访一下,了解百姓的心声。”
陈县令说:“好的。”
陈帧还是很实干的,没有其他县令的那种腐朽之气。
三人各自带了队伍出发走访,给困难户、特困户送去温暖的棉服和扶贫的山羊、食盐等。
县城西南三十里,一片山坳内,有个村子叫做红山村,并非此地有红山,而是这个村里的百姓一律都用红砖红瓦修建房舍,整个村看起来红彤彤的,所以叫做红山村。
彭三今年三十六岁,正是中年最尴尬的时候,上有老,父亲母亲都是六十来岁的年纪,身体还不太好。下头有小,大女儿十六岁,二儿子十岁,媳妇三十五岁。本来日子也凑合着过,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过得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年春天的时候,彭三外给人家做工,回来晚了,遇到了两条狼,仗着自己手里有斧头,彭三真没在乎,消灭掉了一头,结果另外一头趁机把彭三的右脚筋给咬断了。
就这样彭三的右腿就落下了残疾,干活不行了。本来租着大户家的十亩好地,不租了。自家就只有五亩山坡薄地,就这样彭三家一下从温饱降低到困难。
“啊,你说这日子怎么过,大冷天的,闺女纺纱线每天冻得手生疼,连一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媳妇在那叨叨着。
彭三也不敢还嘴,男人吗,就得忍着。
这媳妇一肚子的火气,见彭三不说话,骂道:“竟然学会不理人了,你行啊彭三,老娘不跟过了。”
过了一个邻居大娘,劝说:“彭三媳妇,这大冷天的不在屋里烤火,你吵吵啥呢。”
“日子没法过了,大冷天的也没个冬衣。地还租不到,明年一年就靠五
亩薄地过日子,一家六口人怎么过?”彭三媳妇说。
彭三火气上来了,说:“不过就不过。”
邻居大娘就在那劝说,彭三媳妇不依不饶,说:“除非天上掉个大馅饼,否则我真不和他过了。”
话没说完,忽然砰的一下,彭三媳妇感觉什么东西猛的撞击自己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仔细一看竟然是巨大的一个馅饼,少说也得有五斤重,这是柴林安排厨子单独为典正南做的好汉饼,这一个饼三斤肉,二斤面。
低矮的院墙外,典正南正得意呢,刚刚那大饼就他扔,说:“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柴林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也太胡闹了,那么大一个饼五六斤重砸不巧要出人命的。
典正南吓的一缩脖子,暗想闯祸了。
柴林、典正南、解宝、刘壮四人来了,其中解宝和刘壮还穿着捕快的公服。
解宝敲了敲院门,说:“这里是彭三家吗?”
别看彭三媳妇咋咋忽忽的,一看衙门来人了,立马吓老实了,也不闹了。
彭三过来,拱手施礼说:“几位差爷,小人正是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