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本意,便是孤如此去做。”他如此答道。
身前的小姑娘畏畏缩缩的,眼里分明写满了千万个委屈,却仍是强撑着说完了她该说的话。晏惊寒觉得,自己若是不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她许是能当场哭出来。
“为什么?”柳蕴娇闻言,心头的不开心瞬间消散,她现在是懵了。该不会是皇帝授意他这样的吧?
晏惊寒默了良久,朝着柳蕴娇招了招手,“过来。”
柳蕴娇心里微紧,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了过去。
一定是什么秘密,他怕隔墙有耳,小心起见才让她凑过去说悄悄话。
柳蕴娇伸长了脖子耳朵,却被他大掌把脸掰正了面对着他。
小心脏扑通扑通……
她最害怕的人现在与她近在咫尺。
多好看的眉眼啊,多好看的轮廓,只可惜,你很帅气,身材也好,但不出意外的话,跟我没什么关系。
“爱妃没有能力自己去了解吗?何必问孤?”
柳蕴娇这下真是一头雾水,“啊?我有什么能力?不是殿下让我过来听讲的吗?”
您是老师,她是学生,她听您讲就好了喔。
晏惊寒双眼微微一颤,深深看向她。
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多了一种清新的萦香。
小姑娘唇红齿白的,她眼里噙着大大的疑问,无辜又水嫩,还有些局促和窘迫。被他这样看着,一会儿就红了脸。
什么能力?或许……那叫做,冻结时间的能力。
但他并不能肯定,那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这副模样,难道是真的不懂他的话?
柳蕴娇,孤此前倒没发现你如此会控制自己的微表情,把疑惑无知表达得淋漓自然。
就算她是在欺骗他,可他为何,丝毫的怒气都提不起来。甚至想道破她的疑惑。
“你既然把孤当成夫子,孤讲给你听,倒也无妨。”
柳蕴娇尝试着以快速点头的方式逃脱他大掌的钳制。那手非但没有让她摆脱,更是换了一种舒服的姿势,托着她的下巴。
你捏着人家的脸颊捏了好久了,脸变形了。
大哥,您是忘记收手
了吗?求求你,收手吧!
“皇帝早就在搜罗孤的过失了,长久以来未能有何发现。孤十天未上朝,旁罢朝政,导致折子堆积,政事滞于处理,皇帝本可以借此机会废孤之权,他却没有。”
是啊,为什么不处罚晏惊寒呢?皇帝只是逞了口舌之快。
“他要扮演的是一代明君,殚精竭虑,沉稳入微,孤理政七年,从未出过什么纰漏,头一次犯错而已,不能不给孤一次机会,所以他在朝堂上给了孤机会解释。
“罢朝并不算大错,错的是孤不愿解释,当着朝堂众臣子拂了他的圣面。孤总算气倒了他,孤不敬不孝,一意孤行,人心偏向自然会发生变化,他乐于见此。
“至此,他终于有借口迎那些江湖术士进宫陪护了。
“更何况,若他病倒,宫里宫外那些牛鬼蛇神便会蠢蠢欲动。他不会废了孤,因为他捏着算盘,若有人谋逆不轨,他甚至会置孤于险境,自己独善其身,借着孤的手除了那些有异心之人,巩固他的江山。
“这种排除异己的行为在朝堂中从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迎着风口浪尖的人,便是刀刃,这个人的选择很有考究。这个人啊,不成功,便成仁。因为朝堂错综复杂,无法做到斩草除根,一旦拔除一大片,皇帝会以为孤在替自己铺路,想着谋反。而不斩草除根,这种情况只会震慑一部分人,另一部分则会反噬朝廷,形成新的联盟,于国家不利。无论孤怎么做,总会有掣肘存在。
“一箭三雕之事,他何乐不为。而孤早就知道其中道理,又为何要解释。”
他的语气很平常,只是在娓娓道来。就好像平常夫妻聊天似的,既然你想了解,我便说与你听。
书中的剧情浮现,柳蕴娇似乎能看到遥远的博亨宫内,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皇帝不再召用宫廷女子舞姬,而是独爱修道士怪异诡诞的魔舞。
他迷信长生不老之术,推杀一切反对之声。
晏惊寒并不干涉皇帝,任由其作为,只是派太医每日请平安脉,盯好皇帝的身子骨。
直到某一天,皇帝薨在锦罗软衾的龙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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