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能比名流千古还要重要的?陆惊墨本以为是没有的,直到他来到一个客栈,鼻尖皆是扑面而来的香气,一时间竟也忘了适才想找与青色颇为相近的绿色衣服的事情。
许海道:“先生可要吃什么?”
陆惊墨莞尔,自然是吃好吃的,他挥手,让一旁候着的小二报菜名,细细的听着。
“客官,咱们这家的鱼最为鲜美,肉最为软糯,茶最为可口,客官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有。”
玩倒是不必,这话一听还以为来了什么黑店。
陆惊墨淡淡道:“先来一盆红烧……”
【叮咚!检测到宿主有不正当行为,请尽快修正,保持清冷神医的正面形象!】
陆惊墨:??
这个年头面瘫连吃肉都是一件错事了嘛。
【叮咚,检查到最近铁血王妃带球跑剧情完成度偏低,现在调高清冷神医的形象要求,具体邮件已发送,请宿主注意查收】
陆惊墨沉痛的闭上眼睛,开始浏览系统邮件。
【通知如下:因《铁血王妃带球跑》剧情完成度偏低,为了激励宿主努力完成任务,现对医圣形象做以下调整。
1.不可食荤腥
2.不可微笑,大笑,苦笑和冷笑
3.不可熬夜
望陆惊墨努力提升剧情完成度,恢复正常医圣形象要求,谢谢】
倒也不必如此感谢,不过是从今往后一位舌头极为灵敏的美食家,从品尝红烧肉到品尝白水的滋味。一位熬夜大师从早上四点的凌晨变成晚上十点的黑夜。
“先生。”小怜唤了一声突然停住的陆惊墨。
陆惊墨睁眼,寒星般的眸子突然变得无欲无求,好似悲天悯人的佛陀。他在心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又接着对小二道:“先来一盆红烧白水。”
小二瞪大了双眼,搓了搓手,小声道:“小的孤陋寡闻,不知这红烧白水如何做?”
自然是端一盘红烧肉,一盘白水,涮着吃。
陆惊墨叹息一声,也不去为难小二哥,淡淡道:“便来壶白水。”
小二:“好嘞,可还要什么?”
陆惊墨摇头,道:“问他们。”
小怜道:“先生只要白水?”
陆惊墨挺直脊背,他沉默点头,眼神异常坚定,仿佛做出的事是天底下最为神圣的事。
“餐风饮露才是我的道。”
众人皆惊,发出诸多叹息声。
许海忙道:“不愧是医圣!”
小怜:“不愧是先生。”
岑怠:“白水来了。”
陆惊墨淡淡的对岑怠哦了一声,心想那不可见青色的疑难杂症颇为古怪,看来是要准备相近的颜色试一试的,不如让岑怠再戴一干就干的陆惊墨赶忙让小二煮了水煮青菜,水煮白菜端了上来。
陆惊墨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又
放下。
叹息一声,陆惊墨道:“白水的味道极美。”
另一头,许海偷摸摸的出了客栈,找到了青衣,立马跪下,道:“青君!”
青衣穿着一身黑衣,背着手,淡淡道:“如何?”
许海:“青君,如今先生只愿喝白水,吃白水煮青菜与白菜。”
青衣一怔,他想起了在崖底陆惊墨对着红烧肉双眼发亮的模样,陷入了沉思,是什么改变了喜爱吃食又极为护食的人。
许海:“这红烧肉都被小怜吃了去,是不是先生为了让小怜多吃一块肉自己便不吃了?”
原来是爱情改变了一个人。
青衣瞳孔微缩,唇抿得极紧,声音不稳道:“此事莫要和主人说。”
许海正要应下,却听得另一道声音响起,吓得赶忙趴在地上。
“什么事不能与我说。”
青衣猛地转头,只见阴影中依稀间有一道模糊的轮廓,他下意识道:“先生太想见您了,不能与您说,坏了计划。”
阴影之中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停顿,再回首已然没了这人的踪迹。
青衣握剑的手捏的极紧,他冷冷地问趴在地上的许海,“岑怠的青衣换了吗?”
许海颤巍巍道:“未……未曾!”
青衣:……
他在祈祷主人想不起岑怠的青衣是陆惊墨穿过的。
“造孽呀。”
天色愈发的暗,月光洒落。
陆惊墨打开窗户,仰头往天上看去,圆圆的月亮让他想起了刚烤好的,又酥脆又甜又辣的烧饼。
天知道吃不胖的身体是多少少男少女们梦寐以求的东西,然而如今他拥有了,却又不能享受这人间美味,简直是天底下最令人伤心的事。
伤心的陆惊墨准备再喝口白水就睡下,一回头便见到了一身黑衣,双眼亮晶晶的叶寒崖。
“叶寒崖?”
叶寒崖颔首,他动作僵硬的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水壶,道:“我来见你。”
陆惊墨:“你不是在陈洲,怎么突然过来?”
自然是见想见他的人。
叶寒崖道:“听闻医圣往陈洲来,我便先行迎接。”
叶寒崖的眼睛很亮,亮到陆惊墨下意识的却灭桌上的烛火,他想到往日里叶寒崖那仿佛照不进光亮的眼睛,颇有些好奇。
“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知道了一件事情,见到了一个人。”
听罢,陆惊墨闭上眼睛确定了一下剧情完整度,依旧12%,积分也是可怜的17,看来知道的事情与见到的人并不是自家的傻徒弟谢言。
“我也遇到了一例极为稀奇的病症。”
叶寒崖细细聆听。
“一位叫许海的商人请我过去治病,他的儿子得了急症,恶心呕吐且嗜睡。他还有一个毛病,见不到青色衣裳。”
叶寒崖挑眉,淡淡道:“是有些稀奇。”
陆惊墨颔首,“正是,许海还让岑怠换了一身青色衣裳。只是一味的逃避的并不是治病的好法子,我便不让岑怠换了衣裳。”
这般说来,为了治病,岑怠竟三天未换衣裳了。
“岑怠是谁?”
“崖下救的人。”
“怎么样的人?”
叶寒崖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让陆惊墨的话也有片刻停顿,他仔细打量了一眼叶寒崖。
男人的发丝有些乱,眉毛下有一双深邃阴冷的眼睛,猛然间看到这双眼睛,像是突然如坠冰窟。
“叶寒崖。”陆惊墨唤了一声,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有着独特的音调。
叶寒崖忽而笑了,他笑得很浅,笑意不及眼底。
“岑怠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惊墨回忆着与岑怠初见时的光景,顺手给叶寒崖倒了一杯白水:“一位武功高强,大仇得报的懒散闲人?”
叶寒崖接过白水,不再说话。只不过由于动作不稳,不小心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瓷器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惊墨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一道踹门声和岑怠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岑怠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陆惊墨便见一道白光闪过,转瞬间变幻了位置。
岑怠拉着陆惊墨的手腕,挡在他的身前,对着叶寒崖冷冷道:“你是谁?”
陆惊墨:……
为什么这
般严肃的时候,他特别想接一句‘杀你的人。’
大概是叶寒崖此刻的表情实在太过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