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陆惊墨一怔,表情忽而变得神秘且胸有成竹,他甚至能说出这人下一句话是什么。
未曾犹豫,陆惊墨安抚好小怜,便往男人那儿走去,他扫视了一眼男人身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淡淡道:“我知道你下一句要说什么。”
男人挑眉,来了精神,他用手撑起身体,笑道:“我倒是愿意听了听我会说什么话。”
“你可是武功高强?”
男人点头,眉眼含笑。
“你可是大仇得报?”
男人抿唇,颔首。
“你可是觉得了无生意,天地之间无人懂你?”
男人听罢,眼睛亮了几分。
“你可是要觉得小怜资质甚好,要留下武功秘籍驾鹤西去?”
男人颔首,却又很快反应过来,瞳孔微缩,神情变得阴郁,他冷冷看了一眼靠在石壁上的小怜,讥讽道:“我觉得他资质甚好并且捅他一刀?”
陆惊墨叹息一声。
他明白的,这是金手指和男主之间的乐趣,他追他逃,他无处可逃。
陆惊墨寒星般的眼睛仿佛看尽了人世间的人生百态,最后留下令人震惊的佛性,此刻他不是踏月而来的仙人,而是万事看淡的佛陀。
“我明白的。”陆惊墨道。
男人:……
气氛异常凝固的山洞猛然间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瞪大双眼,充满了求生意志,捂着胸口道:“救我!”
陆惊墨:??
怎么又要活了?
难道是这男人不是金手指老爷爷,而是和小怜相爱相杀的另一半?
最终考虑到自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医圣,陆惊墨随手拿起兜里的迷药,迷晕了两人。
“这可如何是好?掏迷药的手法竟然变得愈发熟练。”
陆惊墨一边回想到底是什么特别的世界改变了他,一般对着两人施展技能。
白布一盖,粉光一闪,蝴蝶结一扎。
两人悠悠转醒。
陆惊墨赶忙摆好姿势,站在山洞中唯一透光的地上,黑衣黑发,肤白如雪。清冷仙人冷冷的看向他们,淡淡道:“醒了?”
清泉般冷冽的声音让两人齐齐发愣
,然而在两人同时看到对方时,极为默契的一起转过头去。
陆惊墨眨眼,看着两位相互厌弃的男主,一瞬间反应过来。
原来走的是相爱相杀的路线?
当时年少,他也爱看这种你不爱我,我却爱你,你爱上了我,我却失忆了的狗血激情故事。
陆惊墨的双眼猛然发亮,他突然觉得他是世上最幸运的人,见识了这般多又狗血又别具特色的爱情故事,这可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陆大夫饿了,现在想先回去红尘听雨。
陆惊墨道:“回去。”
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安慰一下饱受折磨的肚子,回去的第二件事就是建房子。
绝情崖底很大,屋子却不多。
一间屋子是陆惊墨住的,叶寒崖、青衣、徐政、谢言各一间屋子,剩下的便是书房、药房和陆惊墨制药的地方。
这般下来就没了小怜和刚救回的男人的住处。
陆惊墨平静地递给小怜和男人一把锄头一把铲子,道:“麻烦两位了。”
男人名叫岑怠,他黑着脸接过了铲子,搭在肩上,咬牙切齿道:“多谢。”
不用这般客气,陆惊墨最喜欢看没有生存意志的人努力生活的样子,就好像看见自家一岁多的哈士奇从饿着肚子只吃罐头的傻模样,变成啥都吃的饭桶样。
热爱生命就是尊重生命,陆惊墨面上冷淡,心中欣慰,他拯救了一位失足青年。
尽管因为拯救失足青年,损失了失足青年无私奉献的武功秘籍。
欣慰看着岑怠辛勤劳作的模样,陆惊墨转头对小怜道:“他虽没了死志,但仍是要注意,多与他说话,让他分散注意力。”
小怜甜甜的笑了,他道:“先生放心,奴会让他没有时间思考生与死。”
这话说得在理,然而陆惊墨却无端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过,鸡米疙瘩瞬间起来。
陆惊墨面色严肃,明白两人还处于相杀没到相爱的阶段。
犹豫片刻,陆惊墨道:“适才帮你把脉,你虽受了伤,但因祸得福,内力大有长进。”
小怜:“先生的意思是让奴不要怪罪岑怠?”
陆惊
墨皱眉:“倒也不是。”
若让他来说,被人捅了一刀,不捅回去大概是因为身高不够,捅不到一模一样的位置。只是两人到底是相爱相杀的关系,弄得太过僵硬却是不好。
陆惊墨淡淡道:“轻一点?”
小怜笑了,笑及眼底,眉眼弯弯。
“先生说得是。”
叹息一声,陆惊墨不再看两人的爱恨情仇,打算回房里好好睡上一觉。
还未进门,陆惊墨便看到门口放着的药材和衣裳。他想到了远在陈洲的叶寒崖还有自己的傻徒儿,还有那位长相邪魅的狗狗眼反派。
“很孤单。”
陆惊墨叹息一声,进了房间,把自己甩在了床上。
“系统系统,铁血王妃的男女主现在怎么样?”
【毫无进展,请宿主再接再厉,不要摸鱼】
陆惊墨:!!
三个人这么多天,在这么古早的剧本里面,竟然没有发生任何碰撞?
毒药梗呢?□□梗呢?醉酒梗呢?误会梗呢?三角恋梗呢?
这届的男主和女主不行呀,陆惊墨想到谢言对叶寒崖排斥的模样,又想到外头两位拿着铁锹吭哧吭哧,不知道是那本书里的男女主。最终,化悲愤为睡意,陆大夫抱着新衣服美滋滋的睡下了。
另一边,叶寒崖点着蜡烛等来了青衣。
“他可还好。”
青衣单膝跪在下方,闻言抬头看了眼叶寒崖,犹豫许久,才道:“先生过的很好。”
叶寒崖拄着下巴,唇角微扬:“很好?他的厨艺并不好。”
“先生去了集市,买了个小奴隶。”
叶寒崖淡淡:“小奴隶做饭很好吃?”
青衣:“小奴隶很好看。”
叶寒崖寒了脸,冷笑:“多好看?”
青衣又道:“先生与他同吃同住。”
“砰啪!”
瓷器猛地落地,平静的湖面荡起波纹,夜晚的虫鸣声有一瞬间的停顿。
叶寒崖冷着脸,他平静的坐着,仿佛手中的茶盏只不过是一时间手滑才掉落下去。
突兀的,他露出一个又浅又淡的笑容,仿佛透不过光的眸子眯起,黑色的衣裳带了丝丝森冷。
“引他们来陈洲。”
“是。”
“尽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