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两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陆惊墨一脸严肃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了很多,最终眼前浮现的是隔壁社畜小姐姐心如死灰的那张脸。他双眼发亮,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没有什么比社畜七点半的清晨还要心酸,也没有什么比医学生全是重点的课文令人心碎。
陆惊墨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点石桌,他微微侧头,眯起寒星般的眼睛。
“言儿。”
师父唤了一声徒儿,得到了一个有些冷漠又藏着暖意的眼神。
陆惊墨道:“往后便认真与我学医,怕是以后要用到。”
谢言没有犹豫,小幅度点头。
医圣的徒弟本该会些医术。
然而,陆惊墨没想到,需要用到医术的机会这般快便来了。
这是一天清晨,春风和煦,陆惊墨起身,悠闲地洗漱好,准备拉出被窝里的小徒弟,却忽而听到一声惊呼。
十五岁的小姑娘穿着鹅黄的衣裳,惨白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推开门,右手死死的捏住门框,在见到陆惊墨的一瞬间双眼发亮,仿佛见到了一位发光的神仙。
“师父,救命。”
陆惊墨快步走了过去,扶着谢言坐下,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门外还站着三个男人,他们听了陆惊墨的问话,此刻表情有些微妙,这让陆惊墨一瞬间想到在他想买一包五块钱的辣条时,兜里只搜出四块九毛钱,面对小卖部老板的死鱼眼时的尴尬场景。
一些人永远缺得不是一毛钱,而是让老板四块九出手的勇气。
陆惊墨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冷着脸轻轻拍了拍谢言的背,左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摩擦,道:“若有人欺负你了,便同我说,为师会为你找回公道。”
话落,锐利的视线便落在了门外站得笔直的三个男人身上,又盯着徐政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徐政眨眼,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露出一旁的叶寒崖。
叶寒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照不进阳光的眸子沉默地凝视着陆惊墨,他的嘴角是紧绷着的,却又好似能在下一秒露出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
“谢姑娘该多喝热水。”
陆惊墨瞳孔微缩,他突然极为好奇,叶寒崖和谢言到底会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让一个铁血女主喜欢上一个让她多喝热水的男人。
清冷仙人拍了拍谢言的肩膀,一时间有些不忍,脸上的表情也极为沉痛。
然而很快,仙人在听了谢言的话后,又换上了一副冷漠神情。
谢言嘴唇泛白,他整个人缩在陆惊墨的怀里,凑到师父的耳边道:“肚子疼。”
陆惊墨浑身一震,有了一个猜想。
一位身体健康的十五岁姑娘,突然与你说肚子疼。
在排除肠胃炎和一些惊悚的疾病情况下,只剩两个可能!
“言儿,你,可是……有了?”
陆惊墨问的委婉,谢言露出了一个迷茫眼神,一旁的叶寒崖眼神一利,冰锥般的视线刺进陆惊墨的身上。
陆惊墨身上一寒,他极为期盼的等着系统对剧情完成度的播报。未曾想听到了一道幸灾乐祸的电子音。
【叮咚!角色深度下降1%,请宿主努力维持角色深度,不要消极怠工,角色深度低于5%将有随机惩罚】
很好,看来目前是见不到球了。
陆惊墨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来癸水了?”
谢言没有回答,他或许在仔细辨别癸水是不是现代经期的别称,又或许是因为害羞,脸上出现了又羞愧又咬牙切齿的表情。
陆惊墨明白,铁血汉子在怀念他站着上厕所的日子。
如何安慰一个被痛经困扰着的男孩子?陆惊墨想了很多,但是苦于这儿只有活血的益母草,没有直接止痛的布洛芬,怕自家娇弱的徒儿受不住痛苦和羞愧,自我了断,赶忙起身出去。
出了门,陆惊墨赶忙到了叶寒崖的房间,蒙上被子,用最朴素的办法防止他人听到他和系统的对话。
清冷仙人顶着一脑门汗,缩在叶寒崖的被子里。众所周知,暖烘烘的被子是一个结界,若是鬼怪沾了怕是要魂飞魄散,若是有人在被窝里装了监听装置,他要被十四亿劳动人民的唾沫淹死。
陆惊墨小声道:“系统,布洛芬换一盒。”
【叮咚!一积分已扣除】
陆惊墨眼睛发亮,他用右手摸索,终于找到了一盒摸着便极为熟悉的药。然而未开心多久,头上一亮,陆惊墨抬眼便瞧见了被子的主人。
陆惊墨:……
你这样是要被十四亿人吐口水的,怎么可以破坏最有安全感的被窝?
陆惊墨突然觉得他成了大海是的浮木,没有丝毫依靠,只能随波逐流。冷漠浮木犹豫许久,摆出了一张冷漠脸。
神医衣服凌乱,眼尾闷得有些泛红,便是连浅淡的唇色都染上了艳丽的颜色,他坐在叶寒崖的床上,下意识舔唇,却又极快的反应过来,换上了一副又冷漠又云淡风轻的模样。
“何事?”陆惊墨不急不缓道。
叶寒崖眯着眼看了凌乱的床铺。
许久,他淡淡道:“无事。”
得了这话,陆惊墨便起身,把药盒藏在衣袖里,去找自己可怜的小徒儿。他想到自家徒儿也是穿越来的,不免担心谢言瞧出这是女孩子的神药布洛芬,便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打开了药盒,拿出了一颗药。
视线在四周环视,陆惊墨找了一个杯子,打开胶囊,把药粉倒在杯子里,又加了水。
好在从系统哪儿换的胶囊不是缓释胶囊,这般服用,倒是不会对药效有多少影响,也算得是无奈之举。
不久后,陆惊墨在谢言期盼的视线下,端来了药水。
然后,谢言就看见了天底下最美好的太阳。他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眼睛亮的惊人,他就这般凝视着陆惊墨。
“师父,神药!”
陆惊墨挥手,打断了谢言的话,支开了门外已然看呆的三个男人,关上了房门。
看来,这几天是不能让自家徒儿见识到打工人七点半的清晨,教不了徒儿医术。
不过,倒是有另外的收获。
寒星般的眸子亮得惊人,陆惊墨虔诚的看向手里的布洛芬。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止痛药,而是黄澄澄的金子,为何他竟在之前没有想到用积分和系统换药。
中医虽博大精深,但大多数都是治本较多,治标的效果却是有些及不上西药的。
这药若是流传
出去,怕是有大用处,更何况他可以兑换更多其他的药,这般,之后的百姓□□也不会有这么多伤亡。
“系统,一盒成药一积分,一吨原料多少积分?”
【所有原料0.5积分。】
这回答倒是在陆惊墨意料之外,他道:“你们这收费没有人投诉吗?”
【有,都死了】
陆惊墨:……
这大概是资本吃准了没有宿主会制药。
陆惊墨叹息一声,他本来也是不会的。不过……
“你知道吗?我们宿舍有四个人,是各个学院的混合寝室,其中一个是制药专业的,因为有一天我弄坏了他的热水袋,被逼着替他去上了一节实验课,这个实验课讲了如何制备阿司匹林。”
忽有风吹过,带来一片寂静。
接下来,就是成吨的原料和制剂设备,陆惊墨看着被塞满的系统空间,极为满意。
阿司匹林属于解热镇痛药,与布洛芬相比,他的用处更广一些,对心脑血管疾病的预防也有用处,只不过他对胃的刺激更加大,陆惊墨得花心思好好研究肠溶胶囊的制作工艺。
只是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毕竟在这般这个地方,没有房间给他弄一个实验室,更不好对叶寒崖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处。
那么他该好好考虑剩下的二十九粒布洛芬该发挥何种作用。
第二天,天微亮。
陆惊墨出了房门,和守在叶寒崖门口的青衣打了声招呼,随即敲门。
进了房门,陆惊墨便拿出袖中包好的布洛芬粉,递给叶寒崖。
“此药可止百痛。”
只说了短短几字,陆惊墨便不说话了。今日他换了衣衫,穿的是一身青衫,袖口绣着淡雅的白玉兰,腰间系着一块暖玉,只有腕上的一缕红绸带着明艳颜色。
冷漠淡雅的五官在清晨偏亮的微光里显得愈发出尘淡雅,仿佛刹那间便能羽化登仙。
叶寒崖:“今日为何这般早便起了,先喝杯茶,可要用些吃食?”
黑衣男人平静而自然的凝视着清冷仙人,仙人的脸上短暂的出现了类似惊讶的神情,叶寒崖的眼里忽而添了暖意,他递上清茶,
又道:“这药贵重,若无事便不要拿出来。”
陆惊墨曾经在某网站看过很多小说,然而他是第一次碰到这般正直的男主。
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人男人,一个即使寒着脸,笑起来仿佛会送走所有人的男人,他蹲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突然,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道:“兔兔受伤了,快救救兔兔。”
清冷仙人一怔,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在反思为何在叶寒崖极具男子气概的脸上按上一双反派的狗狗眼。
犹豫片刻,陆惊墨接着道:“这药可止百痛,却能遮掩病情,需少用,然用于敌人之身有大用。用于己身可解燃眉之急,唬人也有妙用。”
清晨的风带着冷意,透过棕色窗户的缝隙,灌进青色的衣领。
陆惊墨皱眉,理了理宽大的袖口,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漠。
叶寒崖不动声色的给陆惊墨添了一杯热茶,“白衣胜雪,枯骨生肉。先生的医术在下早有耳闻,然而一些事不能与他人道,一些东西不能与他人瞧。先生即使隐世,也该明白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秀于林而未被摧毁的树木。”
这道理,陆惊墨明白。若不是碍于人设,他有更多的人生哲理能娓娓道来,毕竟作为一个出了泉水就和狗狗一起被问候的游戏爱好者,陆惊墨经验丰富。
自信而强大的陆大夫终究不会被叶寒崖的一句话吓到,毕竟这般早起来不是只为了找男主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