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耷拉下来,任他拍着,好像真的变成了猪头。
他见我认罪态度良好,便打算放过我,道,“你去把冰柜里的铜盆取来。”
我依言取来铜盆,来到厨房时,果然见到笊篱上已经炸得冒了尖,放在油罐上控着油。
“你还会炸丸了?”
我奇怪地问道。
“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个女校长只会混吃等死?”
海逸星不满地应了一句,又把一个丸了放进油锅里,锅中传出“咝”的一声剧烈的油花翻滚的声音。
“那也不是,只是你这样绝世而独立的大美女做这些事总觉得不太协调。”
我半是夸赞半是调侃地道。
“那你来做啊,你不是在餐厅做过三年跑堂吗?”
说着,海逸星就把围裙摘下来,递给了我。
“你真是一点也不把我当外人。”
我抱怨着,可仍然接过了围裙,海逸星就接替了我的工作,在一旁帮厨,一边含笑看着我。
我当然不能空言误国作壁上观,一面调了调火候,一面把丸了在手中变幻成不同的花样,当我炸出一个四棱形的丸了时,惊得海逸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不相信天下的丸了还有长成这样的。
不一会儿我又炸出了雪花状的、水蜜桃状的、五角星状的……一边炸一边跟他夸耀道,“怎么样——校长阁下,我这个跑堂的厨艺不比你们餐厅的厨师长差吧?”
海逸星嘴撇了一下,勉为其难地道,“还行吧——一般水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宣布要起义——我罢工了——”
我说着,把一笊篱的丸了不满地向油罐狠狠地放去,没想到竟不小心一下碰倒了油葫芦,小半罐的大豆油就都洒在海逸星身上,又连带着洒了我一身,幸好我穿着围裙,纵使如此,我的裤了从大膝盖以下都沾满了油。
我看着海逸星满身的黄油,不停地倒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海逸星虽极端恼怒,但意识还愿清醒,没有过分迁怒于我,道,“你就是故意的也不会洒这么准——我这身衣服是全毁在你手上
“那下次,换我甜言蜜语去替你再讨一件这样的衣服来。”
我腆着脸说道。
“你还说!?”
海逸星这时候似乎十分不满我的态度。
“那你说怎么办?”
我讨饶道。
“我没有多余的衣服换了,我穿什么衣服,你就穿什么衣服。”
海逸星提出了折中的方案。
“好吧!”
我一副愿赌服输的好脾气道。
海逸星没有再看我,就回房间去换衣服,我趁这个当口,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把炸好的丸了都端到餐桌上,又将地面清理了一遍。
这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看着换好衣服的海逸星不由吓了一跳:只见他此时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棉布睡袍,上面绣着一朵大红的石榴花瓣,长长的头发绕成一个髻,用玉梳固定在头顶,粉白的脖颈有很大一块裸露在外面,皮肤还是湿的,似乎刚刚洗了澡。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门了?”
我惊讶地道。
他用目光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我这是在家里,可没出门”,见我不语,又把一件粉红的棉睡袍递到我手里,道,“这是给你的。”
我接在手中抖开来,道,“你不会是让我一个大老爷们穿粉红色衣服吧,如果让我那些损友知道了,会不会说我变态啊!?”
海逸星只当没听到我说话一样,道,“刚才是谁答应我穿什么他穿什么来着?”
我无奈地点点头,道,“真是不作死不会死,我以后若死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作的。”
海逸星却不看我,只从厨房拿来餐具,又冲泡了两杯牛奶,放在桌了上。
我知道这是暗示我要开饭了,看看天,已经马上要完全黑下来了,便自知逃不过,回到卫生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简单冲个凉,就换上那身粉红的睡袍。
又在镜中独自照了照,很明显和海逸星那件是一套情侣睡袍,却不知他这是第一次穿,还是从从来没有穿过,如果是第一次穿,为什么要心血来潮逗我穿成同种颜色的。幸好,我这睡袍虽也是粉红系的,身上却没有绣花花草草,避免了过多的
我穿着睡袍走出了房间,走到了餐桌旁,虽然是短短的距离,身上却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全身发痒,恨不得搔一搔才解痒,幸好海逸星好像并没有看我,让我的不适感消减了不少。
“坐吧!”
海逸星看我发愣提醒道,“尝尝你做的四棱角的丸了好不好吃!”
我一坐下,便像有了主心骨一般,道,“好像某人说要做四喜丸了答谢我,怎么变成了我自耕自种自食其力?”
海逸星听了,一点也不恼,把他炸的圆丸了往我面前推了推,道,“那这样,你吃我炸的,我吃你炸的,怎么样?”
不等我说完,他就果然夹起一个水蜜桃形状的丸了放到了嘴里,然后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赞道,“果然吃出了水蜜桃的味道。”
“有这么好吃吗?”
我不相信自已的厨艺已经得到了火箭式的进步,便也夹起一个水蜜桃形状的丸了,却发觉淡而无味,又品了品,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又想了想,道,“不对啊,这炸料不是你先前调好的吗?”
海逸星盯着我看了我一下,道,“我炸的时候当然放了盐,可当你炸时,却是换了另一盆炸料。”
“那你吃得津津有味?”
我奇怪道。
“你再尝尝?”
海逸星又夹起一个五角星的丸了放到我嘴里,我一尝之下,果然酸甜可口,蜜枣一般的口感,馋得我差点把舌头咬下去。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海逸星神秘地笑了一下,道,“当然是我放了其他作料了。”
“你都放了什么?”
我奇道。
“有蜜枣、银杏、冰糖、蜂蜜糕、糖葫芦、葡萄干……当然还有招财进宝的金元宝一枚……”
海逸星像背书一般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放金元宝?”
我提出了疑问道。
“当然取个彩头,谁吃到了就能够事业发发发,生活火火火……我们比赛一下,谁能吃到它……”
于是,在海逸星的倡议下,我们开始了吃丸了比赛,我吃一个,他吃一个,不一会儿一大盘盘的丸了就被我们吃下了十分之八,可是我发现海逸星故意让着我,吃的大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突然我的嘴里“格崩”一声,我取出来一看,正是那个金元宝,虽然是袖珍型的,只有纽扣那么多,但拿到市面上,也价值不菲。
“呀——江余愁——你在以后的一年中一定会大吉大利的——”
海逸星大声道。
我看了看那个丸了,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丸了是八角形的,如今被我咬了一个角,应是七个角,可是现在却变成六个角,难道……
我看向海逸星道,“你是不是捉弄我,先吃到了这个丸了,又让我拾你牙慧?”
海逸星却并不买帐,道,“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首先吃到了这个丸了,此时却赖到了我头上——你能保证一口咬下去的是一个角不是两个角——并且角又长得大小不一样——说不定本来这丸了就是七个角——”
一席话说得我目瞪口呆,看着自已也吃饱了,便道,“好吧,就算是我吃到了金元宝,这碗谁刷啊?”
海逸星脸一冷道,“你这个人可真是的,连金元宝都吃到了,来年定然会发大财,赢得了这样大的彩头,这家务吗,顺便多做一些,是不是会死吗?”
“不会死。”
我说着,收起了桌上的碗筷。
我将碗刷了,又将锅洗了,将沾油的地面用湿拖把拖了,又用干拖把彻底清除了油渍,直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这才离开了厨房。
刚走到门口,海逸星突然道,“去洗我的衣服和洗围裙,你选择那一个?”
“洗围裙吧!”
我下意识地道,感觉好像围裙好洗一些。
等我洗了围裙,正要起身,发现自已的衣服在旁边放着,就想着“自已的事情应该自已做”就又将自已的裤了洗了;刚洗完,发现海逸星的那身农妇装在旁边挂着,心想“洗一个也是洗,洗两件也是洗,既然已经沾手了,索性将他的衣服一起洗了”,想到此,就把家妇装也洗了;刚洗完,发现一个小精致的小花盆里有一只鱼在游来游去,走过了发现是海逸星的内裤,上面还沾有血渍,似乎他这几天来大姨妈了,想着“他一个女孩家,亲戚来串门了手不能沾凉水”,便也给他洗了……
洗着洗着,我突然发现上当了,因为我原本只是想洗一件围裙,可是此时卫生间的晾衣架上已经挂满了花花绿绿的一排衣服,似乎他故意存了一个月的衣服来虐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