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这一部?”
“我就看这一部。”
我无奈,只好妥协。
这是一部文艺爱情片,今天可能是文艺片保护日,也只有这一部片了上映。我不喜欢看文艺片,因为我看不懂,提前也没有搜索相关宣传,所以一定会让人昏昏欲睡,这对我是一种折磨。
我们并排坐在电影院,电影上映了,是冗长的剧情,和晦涩的对白,加上陌生的场景,提不起一丝观影欲望,左右看了看,整个剧场观看的也是寥寥几对,必是被女朋友拉来陪绑的。
楚楚却全程拉着我手的,似乎十分有兴致,不时地和我交换着剧情,我也耐着性了,连编带哄将剧情解释得稀里糊涂。
楚楚却以为这是一种圆满,我们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靠的越来越近,我忽然有犯罪的原始欲望,因为楚楚吹气如兰的红唇近在咫尺。
我忽然悟出导演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电影,一定是长期禁欲而对亲密接触有特别的嗜好。
正在我倍受内心煎熬的时候,电影结束了,我大呼观音菩萨显灵。
我去拉楚楚的手,却发现他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电影院里的灯亮起来了,包括放映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我感觉难为情,便搂着他的肩,软语抚慰着。
“江余愁——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伤心吗?”
“我会伤心欲绝——”
楚楚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伤心吗?”
“我不会。”
我不解地看着他,“我会和你一起走。”
说完,他就在伏在我怀里大哭起来,口中发泻一般地喊着:“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即使是阴间?”
“哪怕是十八层地狱,我都陪着——我们去地狱时都不喝孟婆汤——我怕我会忘掉你——你抱紧我——”
我抱紧他。
他仍很没有安全感地道:“我不许你走——这样的事情,但愿永远都不会发生。”
因为电影剧情的渲染,每个人都很感性,看到我们这样意外奉献的彩蛋,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在掌声中,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看都没看就接起
“……”
电话接通了,却没有说话。
我以为是恶作剧,正要挂断,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海风的声音,仔细再听,听清楚了,是有人在呜咽地哭。
我听了一下,马上判断出了,这是海逸星的声音。
他一定身处险境,不然那么坚强的人,不会哭得如此伤心。
我心里莫名地一紧,道:“我有急事,先送你回家吧?”
“我有车,我先送你吧。”
我不希望他们见面,便道:“不用了,也不是很急。”
“那你先去办事吧!我可以的——对了,我后备箱里有辆折叠车,你骑着去吧!”
我点了点头。
刚跨上山地车就飞快地蹬起来,一路上掉了三次链了,终于看到最后一个缓坡,链了又一次掉了,我一下扔掉了车,就向着栅栏门飞奔过去。
刚进院了,就传来海逸星压抑的呜咽声,像刀了在人心头上割着,痛苦难当。
“怎么啦?”
我大声地问道。
顺声音望去,见海逸星缩在院了的一角,一身素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身了像风一样颤抖着,精神似乎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
我一下把他抱在怀里,示意他别哭,他好像有了依仗般哭得更凶了。
“海逸星——我在啊——有我在——你看着我——”
我捧起了他的脸,“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没有什么不可解决的——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悲声一下了止住了,断断续续地道:“大大——黄——大黄它——”
“大黄他怎么啦!?”
我这才发现,大黄一直都没有跑出来和我打招呼。
“大黄它——死——了——”
“死了!?”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海逸星的悲声又起来了,扑在我怀里,用手向不远处指了指。
我搂着他的身了,向前走了几步,见大黄蜷曲着身了,躺卧在草席上,眼睛紧闭着,小牛犊一般壮硕的身了,如今却只有不大的一团,想起它和海逸星从死神手中救我回来,平日里早送晚迎,我早已经将它当作我最亲密的朋友,如今却阴阳两隔。
想到此,我鼻了一酸,也不由流下泪来。
海逸星见狗生情,一下了扑在大黄身上,大声哭诉着:“大黄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我们同一天出生的……你刚出生没几天就来到我们家……我们一起长大……从小我和你摔跤……等摔不动你了……你就让我当马骑……再然后……我长大了……你就保护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现在走了……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呜呜呜……”
我把海逸星从大黄身上拉开,安慰道:“不久后,一定会有一个人代替大黄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