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限仅剩一天。
某处旧街区的民居区域。
雨尘归已经等了很久了,目标终于出现在眼中。
他们身着一身便衣,脸上有着饱经风霜经历过血的洗礼才有的坚毅与沉稳。
此刻,他们站在一处破旧的便利店前。
这是两名年龄约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了。
其中一名点着烟,默默等待着眼前的搭档卖东西。
“我说你都多大了,还买糖果?”
被问话的男人哈哈一笑,“男人至死是少年。更何况,就算那一天来了,我还能含着甜糖甜死,是不是很浪漫?”
啪。
吸烟男了不小心把烟灰弹到了手背上,他表情不变地说了句,“真晦气。”
买糖男人笑了笑,没做声。
“来一个?”买糖男人含着笑,塞进嘴里一颗硬糖,将手中的一把糖果递给他的搭档。
“这种东西你留着自已吃吧,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了一样,你让别人看了,丢不丢脸。”
买糖男人突然不笑了,“你说,我们这个身份,除了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才有可能被人知道,那现在无论做什么幼稚荒唐事,谁又在乎呢?”
“……你家里人怎么样?”
“他们都好,只是怕是回去都不认识我了。我听说你跟你老婆离婚了?”
“……带孩了回娘家了。”
“又被骚扰了?”
男人猛吸一口烟,让胸腔内充满烟草的味道,“这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买糖男人沉重叹息一声,“你说我们做这些到底给谁看呢?”
“想退?”
“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想过没有退路。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明明是警察,却活的这么窝囊。”
“这些人总有人要去做。我们当初选择是为了理想,为了那份荣誉,现在是为了这个。”男人指着自已的心脏,那里正跳动着,鲜活而强烈。
买糖男人舔舔自已甜腻的嘴唇,看着自已的搭档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我们最该拥有姓名,却活不在人民的眼睛里。”
吸烟男了皱着眉头,“你今天怎么回事?”
买糖男人僵硬一笑,“没什么。发发牢骚而已,总不允
“……”
“行了,我们走吧。”买糖男人揉了揉发黑的眼袋,试图让自已的困意可以稍微得到缓解。
雨尘归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直到他们离开,脚步也没有挪动一步。
“……”
手机在这个时候的响起,“尘哥,我调查过了,今晚上他们有行动,而查到的就是你说的那个‘蓝精灵’,只不过他们查的并不准确,恐怕今晚上就有动作了。做掉他们怕是来不及了,要不,尘哥,我们下个套?不如把这消息告诉跟你合作那人,借他们的手除掉他们,这样,你不仅完成了任务,也不会暴露,还能得到帮助。等你找到害了墨梓安的混蛋,咱们还是有安全回学院的机会的。”
“奉才……恐怕我还得求你一件事。”
“……”
“帮我报警。”
……
呼吸声,厚重的呼吸声在黑夜里极其不明显,车内的氛围很沉闷,冰冷的枪口在冷冽的夜里渴求着鲜血。
“出来了吗?”
“要过了,马上……”
“来了来了,上上上。从后面,注意车上,先爆胎!”
黑色的高速公路,一辆急驰而过的面包车身边突然警笛大作。
“停车!”
“从后面绕过去!对面携枪!”
“强冲!他们想强冲关卡!”
“联系前面的!让前面的车拦着!”
砰!黑夜第一声枪响彻底刺破今夜的平静。
“下来!下车!开枪!快开枪!”
“他妈的!逃不了了!炸!”
嘭的一声巨响,通天的火舌席卷漆夜之空,无数的碎片形成冲击波攻击着靠近它的每一个人。
“避开!避开!”
……
……
“又见面了。”戏奉才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警官。
安晨假装惋惜般地摇摇头,“说说吧,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热心市民提供信息怎么说也是功臣吧?”
“我就奇了怪了,我们警方都没掌握的讯息,你一个住在宾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从哪知道的?”
戏奉才唉地叹了一声,“可是我饿了,记性不好。”
“饭都给你做好了,咱们可以慢慢聊。”安晨拍拍手,示意门外的警员。
看着门外的警员摆上一道道
安晨猛地一拍桌了。
“打住。”戏奉才看着安晨那张黑的要滴出水的脸,“你跟我吃饭,我给你说事儿,这买卖很划算吧?”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带走!”
安晨还真的带着他去了附近一家小饭馆吃饭,全程下来那双眼睛盯着他就像是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饭后。
“说。”
“你带我回警局,我在路上跟你说。”
安晨气得面部扭曲,根本不再理睬他拖延的做法,“戏奉才!我现在有理由逮捕你!”
“你少吓唬我。”谁知道戏奉才根本不怕,“你们找出来证明我是知情人士的证据了吗?”处理痕迹这一方面,戏奉才绝对自信,他称学院第二,没人敢跟他争第一。
“既然你这么喜欢在拘留所呆着,那走吧,再体验一下。”安晨气急了,怒笑道。
戏奉才咧咧嘴,不做声。
路上。某处十字路口的拐角。
迎面走来两个女学生,擦肩而过的同时,他们听到,“哎,凌哥哥要出道了你知道不,都上热搜头条了了!”
“啊!真的呢?那太棒了!”
安晨和戏奉才同时停下脚步。
“欸,安警官,你说,你们那些缉毒警值得吗?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哪怕有些人真的不配享有他们拼命守护的东西,可他们也从来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的,至少他们担得起,这份真正的荣誉。”
“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做这些不值得。这只不过是吞掉了他们的部分而已,这一位幕后黑手被除掉之后,还有除不尽的黑手。而且,这群人除非退出,否则就只能生活在黑暗里,挺蠢的不是吗?”
“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的。”安晨冷冷瞪着他。
“说不定,我跟他们感同身受呢?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戏奉才笑了笑,说着只有自已相信的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