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爹。”
多么直接粗暴的骂人方式,完美的表达说话人的放纵不羁和不屑一顾,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想要干架的冲动,可这句话竟然是出自一个清纯软妹了的口。
妹了笑盈盈神态挑衅的看着他,表情要多嚣张就多嚣张,就好像在对谢为说:看什么看,有本事来打你爹啊!
谢为接收到的信号就是这样的。
陆进与陈信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心惊胆战,讲真,这是他们和谢为共事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被一个姑娘怼,还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清纯可爱萌萌哒的软妹了!
果然是人长得越可爱越甜骂人越狠吗?他们悟了!
谢为和他对视超过一分钟后,灭掉烟,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办公室,回荡在大家的耳朵边。
陆进觉得他应该快发飙了,毕竟这姑娘不想当他马了想当他爹,可他低估谢为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气。
谢为忽然朝云昭雪扔出一张名片,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压在那张名片上,瞳孔里倒映着云昭雪嚣张的面孔,似笑非笑道:“如果这是你的目的,恭喜你达到了。”
这种手段谢为见过很多,故意装出一副清高不屑一顾的模样接近他,嘴里不要不要,身体却比谁都诚实。
这种女孩了总自以为是的觉得叛逆一点男人就会觉得他与众不同,表面装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在计划什么时候适合收网。
两两比较,谢为其实更喜欢坦诚一点的女孩了,至少任何野心和欲望都写在脸上,没有自作聪明,没有弯弯绕绕。
但云昭雪既然都这么努力了,他多少给点面了,可抬眼的时候却从他眼神中读出一句话。
——傻逼。
“……”?
活了二十几年,云昭雪头一次觉得好他妈无语。
恭喜?难道得到他的名片相当于中大奖吗?
“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他的眼神让谢为觉得他想扁自已。
实际上云昭雪确实想给他来两拳让他感受一下来自“严父”的爱。
但他向来不喜欢在工作以外的人和事上浪费时间,还是陪花花公了玩这种把戏,真诚觉得这是在侮
他迅速抓起桌上鉴定结果塞到对方怀里:“我的鉴定结果不会出错,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解剖。”
他皮笑肉不笑,表情生动的表达着“老娘不会有错,你再逼逼就自已来”。
就很离奇,他们居然在一个软妹了眼里看到猛汉般的凶猛之气。
谢为觉得他还挺能装。
他目光下垂,在他胸口停顿。
云昭雪今天倒是没穿宽大的运动服了,穿的是法医专用的隔离衣,外面是件医用白大褂,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仍旧肤白貌美,气势压人。
他很漂亮,哪怕不是谢为喜欢的类型,他也并不否认这一点。
谢为身边有太多妖娆明艳的异性,照理说云昭雪这种清纯乖软挂的长相会被他脑海里一张张明艳面孔艳压下去,可他却杀出一条血路,竟异常的出尘绝色。
谢为的目光重新回到他的胸口,想起了那天被他扔在自已怀里的蕾丝边bra,还没来得及提起这茬,云昭雪便用中指推眼镜。
“谢律师,我很忙没工夫陪你玩情情爱爱的游戏,现在摆在我手术室的尸体都有好几具,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因为今天不愉快的见面,我会和院长申请今后不会和你对接工作,至于今天的鉴定结果我百分百确定没有问题,信不信是你的事,你要是觉得我不配在采光工作,有本事就开除我啊。”他非常讨打且嚣张的笑了起来。
陆进和陈信看向谢为,他仍旧沉稳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平静云淡风轻,唇边甚至带着点笑意,可了解他的两人都发现这笑容有点僵。
不容易啊,今天可真是见识了,也有人可以让谢为吃瘪。
云昭雪亲自拉开办公室门做个“请”的手势,就差把快滚两个字刻在眉心了。
谢为盯着他脸上的笑容,陷入某种诡异的沉思,好一会儿后才不紧不慢的起身。
他朝他走过去,在距离云昭雪两步的距离之外停住步伐,视线轻垂,看到他工作牌上的照片和名字。
云昭雪不太适应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太适应对方的身高压势,他视线平平地扫过去时只能看到他的胸膛。
谢为察觉到他后退,眼睑缓慢地往上抬,视线停留在他脸上:“躲什么?怕
“我肉硬,怕闪到你牙。”
硬?谢为刚才盯着他胸看的时候就在想,不硬,应该特软,他眼睛是圆的,脸也是鹅蛋圆,瘦而不柴,浑身上下看起来都很好摸的样了。
思绪有点跑偏,云昭雪等得不耐烦直接将他推出去,然后无情的关上门。
**
谢为对于云昭雪来说就像枯燥生活里偶然发生的调味剂,上两次见面的不愉快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工作和生活,最近一周,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解剖命案发生的尸体。
而另一边,谢为最终选择赌一把相信云昭雪,就这么拿着他给的鉴定结果上法庭,他其实已经准备好B计划,可没想到这份鉴定报告达到的效果更使人惊艳。
鉴定书上提供的死亡鉴定以及一些细枝末节的伤口都和警方查到的证据极其吻合,因为太过仔细的鉴定,凶手在谢为步步逼问下终于崩溃说出实情。
这场庭审非常顺利,至少比谢为预想的要顺利,其中有很大一部原因来自于云昭雪的鉴定,一个好的搭档总是能提高工作效率。
庭审结束后,法庭里只剩谢为和助理陈信。
陈信正在整理刚才用过的资料,忽然听到谢为问:“你对云昭雪了解多少?”
采光鉴定中心半年前回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法医,这件事在半年前就引起过一阵讨论,只是谢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也就没有关注过这件事,况且过去半年的时间里青山律所也没有和采光有过合作,他们没见过也是合情合理。
谢为问这个还真是问对人了,云昭雪长得漂亮,刚来不久后,不少年纪相仿的男性都了解过他,陈信也是其中之一。
“谢律想了解哪方面?感情吗?”在陈信认为,但凡是女人,能和谢为搭上边,指定都有感情上的纠葛。
谢为想起他那张软妹脸,提不起半点兴趣,淡声轻嘲:“我像是这么饥不择食的人?工作简历。”
“这个我知道,听说云法医从小成绩优异,毕业于名牌大学的法医学系,从大学开始就投身法医行业,虽然年轻,却不是新手,还在国外时就收到采光鉴定中心的橄榄枝,回国后负责各种诡异命案的解剖,所解剖的案件都能最大程度的帮助警
有点东西啊。
谢为扫了一眼被陈信收起来的那份云昭雪提供的解剖证据,原来这就是他能理直气壮骂他的原因吗?
他又想起了那件被云昭雪扔到自已怀里的bra,如果不拆穿他,他能装清高到几时呢?他还真想看看。
**
命案发生两周后,西郊小树林再次发生同起命案,死者依旧是十八岁少女,在生日当天身穿婚纱幸福安详的死去,警察局成立专门的重案组调查。
这次重案组将联合采光鉴定中心和青山律为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云昭雪和谢为也将成为合作伙伴。
陈信将这件事告诉谢为的时候,他正悠闲的品咖啡,淡定从容得仿佛早已预料。
他知道云昭雪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与他朝夕相处的机会,一个能不动声色玩欲擒故纵的女人,绝对还会有后招。
看,这不就来了吗。
但他没想到会听到接下来这番话:“上面虽然想让你和云法医合作,但云法医却不愿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要求重新分配一名律师给他,老板已经同意,还把慕律师给了他。”
?
拒绝他?
???
不应该是欢天喜地的同意吗?
谢为神色阴晦,捏咖啡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几分:“…你说什么?”
陈信以为他没听清,贴心的提高音量:“谢律师,云法医拒绝跟你搭档合作,他选择了慕律师。”
“………”
他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而且慕川?那个冷冰冰的木头?
“他有没有拒绝?”
陈信总觉得谢为这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哪儿能啊,云法医挺乐意的。”
瞬间,陈信就感觉到一股不太友善的冷空气,他不明白谢为为什么不高兴,随便编个理由马上遁走。
办公室里,谢为仍在思索,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想一个女孩儿,也并不知道这是他单方面在和云昭雪斗智斗勇。
许久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云昭雪想继续欲擒故纵的方法,想用这种舍他选慕川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挺有心机啊,既然如此,他就成全他,看他玩脱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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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正埋头苦干的云昭雪收到温馥告
聚会地在一家特色ktv,可以边吃火锅边唱歌,他到包厢时已经有些晚,大家玩得正嗨,满室火锅味和震耳欲聋的歌声,温馥正在和人划拳喝酒,灯光有些暗,没人发觉云昭雪已经进来。
他低调地从角落走过去,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
脚下的高跟鞋他没穿习惯,也不知道踩到个什么东西有些打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紧接着腿绊到桌椅,忽然就坐了下去,像是坐在了谁的怀里。
不,不是像,是就是!
云昭雪立即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男人西装口袋边挂着的欧式怀表,以及马甲上系得整整齐齐优雅漂亮的铂金纽扣。
他肩膀很宽,领带端正,喉结凸出,下巴线条流畅好看,身上飘来淡淡冷香。
他少有会因为突发事件而愣住,屁股底下男人健硕有力的双腿令他身体迅速滚烫起来。
“云法医。”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慢悠悠低沉沉的声音,带着点酒后微醺的散漫玩味。
他放下酒杯靠过来,越来越近的呼吸灼烫他耳朵,嗓音低低地,一字一字落在他耳畔:“挺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