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宗门谋划的大事,必须十分隐秘。
最好不惊动山海宗这样的强势宗派!
为此,他炼制戮神散成功后,又苦苦忍耐,像死狗一样隐身幕后布局了许久。
本来,只要陈炀无声无息死去,他偷走尸体,这事就成功了。
为什么最后这小子竟然又活了?
这个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否则,宗门会让他生不如死,在油锅中烹炸千年。
黑袍男子,咬碎钢牙,心中怒吼:
陈炀必须死!
而且必须中毒死!
必须中戮神散死!
于是。
黑袍男子嘿嘿阴笑两声:“陈家大郎,一次毒不死你,难道两次还不行吗?你能有几条命,何必挣扎呢?”
陈炀停住笑声,看向他:“你要再毒我一次?”
黑袍男点点头:“我相信我的研究,它不可能失败。你能活,要么是喝的方式不对,要么是拿错了药。
“绝不可能是我药有问题!”
陈炀收敛起笑容,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你虔诚钻研毒道的精神打动了我。
“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不行,那就两次。你看可好?”
他话说完,整个大堂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白家众人见鬼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搞笑吧?
正常人谁会答应这种事?
莫非是之前中毒,人虽没死,但毒死了脑子?
小小的陈棘拉住陈炀的衣角:“哥,别答应他。你疯了吧?”
反而是老太太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异色。
她揉了揉陈棘的脑袋,柔声道:“大郎既然能复生一次,那就能复生两次。”
陈炀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狂喜不已。
啊!
好想立马再喝到戮神散的药汤啊。
现在的他,现在的陈家已经一贫如洗了。
戮神散的汤药喝到之后,立马卖给老贝,换来的晶玉
不但足够重建陈家,也足够支撑他打上几架。
黑袍男子生怕陈炀反悔,手一招,叫来白敏中。
“立马派人取来火炉、药鼎、山泉水。
“严派人手包围此宅,万万不可让任何一人逃脱。”
“是。”白敏中立马躬身去办。
不一会,火炉、药鼎、山泉水都取到大厅中。
黑袍尝了山泉水无误后,把药鼎搁在火炉上,然后用一个精致的葫芦往药鼎中灌了三葫芦水。
白敏中跪在地上摇扇,药鼎中的水不一会便沸腾起来。
黑袍从袖中取出一只褐色的瓷瓶,揭开瓶塞,根据三滴原液配比一葫芦水的原则,足足朝药鼎中滴了九滴原液。
陈炀仰起头,站在不远处,鼻尖耸动嗅了嗅。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了。
苦涩!
辛辣!
霸道!
就是这翻滚着的,吞噬一切生机的戮神散。
我喜欢!
白伶远远站着围观,此刻她终于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她看着陈炀陶醉的神色,犹如看到了醉心于腐尸的秃鹫。
“不!不能让他喝,不能让他喝。”
王童挥舞着折扇凑过来,纳闷道:“伶妹,你说,那天我们是不是端错药了?”
白伶呵斥道:“闭嘴,绝无可能。”
黑袍一丝不苟蹲在药鼎旁,小心翼翼乘出一碗药液来。
他正想递给陈炀,突然听到王童的言语,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
黑袍将药碗递给白敏中,左手一招。
一道强大的吸力凭空生出,那墙边正摇头晃脑的王童一下被黑袍吸了过来。
王童惶恐叫道:“你干什么?”
黑袍道:“你提醒我了。万一这药,真弄错了呢?”
黑袍五指凭空一抓,药鼎中飞出一滴药液,落在黑袍手前。
不等药液近身,他又屈指一弹,那药液直接落入了王童的嘴中。
这些动作发生在电石火光的一瞬间,根本没人能够阻止。
也几乎就在同时,王童双眼一下突出,他抓住自己的喉咙想吐。
可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动作就平缓下来,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挂着微笑,笔直地倒在了地上。
“童儿!”
王童父亲王贵民惊呼一声,抢上前来,去摸王童的鼻孔。
可王童的呼吸心跳都已经停止,身体的温度也在急遽冰冷下去。
这能保证尸身的恒久鲜活,也是戮神散的一大神奇功效。
“不!”王贵民嘶声吼道。
“你太狂躁了,不好。”黑袍摇了摇头。
又一滴药液从药鼎中飞起,直接飞入王贵民的口中。
王贵民无声无息,软倒在地。
父子俩头脚交错,就像睡着了一般,面容神色安详。
蓝、李、胡、金四人,一句话说不出,浑身筛糠一样颤动不止。
白敏中咽了咽口水,端着药碗,一动不敢动。
白伶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口中喃喃道:“阿童,阿童!”
白敏中朝她拼命使眼色,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黑袍看着地上的王童父子俩,等了好一会,见他们确实死透了,方从白敏中手里接过药碗,递给陈炀道:
“这药确实没端错。”
陈炀笑着接过:“能喝到他,是我的福气。”
黑袍紧张盯着陈炀一举一动,生怕他会有任何泼药的异动。
这药真的很珍贵。
“小子,你最好不要任何自误的举动。”黑袍冷冷切齿道。
如果陈炀那样做了,黑袍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给陈家人每人喂上一滴,然后捏住陈炀的嘴巴,亲自把药给他灌三碗下去。
但,陈炀很规矩。
他小心翼翼端着药碗,缓缓凑到嘴边,生怕洒出一滴来。
咕咕咕咕!
一口吞下。
一碗滚滚冒着热气的剧毒汤药,就被他喝到了肚里。
黑袍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陈炀玩什么障眼法。
可,什么异动也没有。
一切如想象中一切顺利。
“倒也!”黑袍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食指指着陈炀,轻轻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啪嗒!
陈炀四肢软倒,立马倒下!
“大郎!”
“哥!”
陈棘朝着哥哥扑去。
他刚摸到哥哥的鼻子,陈炀眨了眨眼睛,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尼玛!
这……
黑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