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力士半天没等来宴清回答,以为是自己太唐突了,她捏了捏裙角,干笑道,“……那,那清儿,你哪天想出去玩的话,再喊我?我就是想着,今日重阳,想带你去踏高来着。”
重阳,有踏高避灾的习俗,也有饮酒养生的传统,至于香囊,也是避邪的一种小习俗。
……但发展到后期,香囊就不止有避邪这么一点作用了,也是另向的示爱。
这也是宴清看见舟墨收下【?】香囊后赌气的原因,但现下这个状态,宴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乎则乱,想的太多了。
舟墨看了看宴清,发现人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香囊,舟墨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宴清把香囊塞给了舟墨。
“我、我应当是拿错东西了,抱歉。”宴清匆匆放下东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徒留几人在身后一脸茫然。
徐力士迟疑的看向舟墨,道,“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宋悦推推徐力士,“你先把手松开,腰都让你掐紫了,你怎么这么蛮呢?八成宴清就是让你给吓跑的。”
闻言徐力士果真就收回手开始反思起自己了。
宋悦揉着腰,略微无语道,“……你也不用太难过,宴清对谁都这样,一涉及私事分的门清。”
徐力士没理宋悦,“清儿说的拿错东西是什么意思,这香囊他为什么又给你了?”
舟墨从紧闭的房门那收回视线,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好像有些想明白了。
“字面上的意思,”舟墨把香囊扔进徐力士怀里,“以为是我送的吧,毕竟我送跟你送含义可不一样。”
徐力士:“……”
徐力士挠了挠头,叹气道,“白开心一场,我还以为清儿总算是被我打动了呢。”
宋悦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实在喜欢,直接找孙氏娶了来呗。”
徐力士摇摇头,“找他算什么,他都算不上清儿家人了,我再去强娶,清儿不得厌死我。”
宋悦耸肩道,“那我也没辙,宴清打小一个人住,你不过他那关可就是真求娶无门了。”
舟墨看向她们,微微蹙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舟墨这话
并非什么善意的开导,他只是单纯不希望徐力士缠着宴清。
宋悦“啧”了两声,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哪是一棵树,我要是没记错,徐力士可还有个未过门的夫郎呢。”
舟墨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他看向徐力士,“有夫郎还缠着清儿?”
“你这是要清儿做小?”舟墨看向徐力士的眼里捎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声音骤然冷了一半,“清儿不喜欢你也正常,你不止花,还渣的很。”
徐力士一头雾水,没明白舟墨为何生气,“……不是,我怎么就花就渣了,我,我,两个人我都养的起啊。”
他们村里虽然大多数都是一妻一夫,但多夫并不是不可以,徐力士的这个没过门的夫郎是家里人定的,退婚对人家男子名声不好,所以徐力士就没想过这事。
……而且宴清这么温柔,也不像是会计较这事的人。
徐力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还想再解释,但舟墨却抬手轰人,“出去,以后都别来了。”
徐力士跟舟墨力气本就不相上下,加上徐力士没刻意挣扎,就这么被推了出去,“不是……舟墨,你生什么气啊?我又不是娶你?”
“你可别恶心我。”
舟墨面无表情,将院子里的小栅栏关上,嫌弃的拍了拍手,转身就走。
宋悦拱了她一下,小声道,“你这事确实做的不对,对两人都不公平,你跟你那夫郎说过宴清吗?”
徐力士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那你也没同宴清说过你那夫郎吧?”
徐力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追着清儿跑这事村里人不都知道吗,就是清儿那,他连给我做正室都不愿意,我怎么敢跟他说别的……”
“那你该。”宋悦摇摇头,转身回屋,只留一脸茫然的徐力士站在院门外。
她就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舟墨回到屋里的时候,宴清正怔怔的坐在床边,脸上忽白忽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舟墨坐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了早晨在枕边摸到的东西,“这是给我的?”
宴清回过神,看向舟墨提在手里的香囊
,莫名有些郁结,他伸手去抢,“不是。”
舟墨倏然抬高手,忍着笑道,“那是给徐力士的?我去给她,她还没走远。”
说完舟墨作势要走,宴清被吓得一慌,直接抱住舟墨的手,“不是!不是给她的!”
舟墨没想到宴清反应这么激烈,动作一顿,“你别急,我就是开个玩笑。”
宴清紧紧咬着下唇,仍不敢放开舟墨的手,他闷声道,“你不要开这种玩笑,香囊你要便拿去,不要就还给我,我扔了去。”
舟墨看着宴清脸上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正色道,“抱歉,清儿。”
宴清动作一顿,敛下神情,没有说话。
舟墨其实没做错什么,香囊的事一开始就说了是徐力士给的,是他自己先入为主,误会了,这个怪不了舟墨。
就是一想到刚刚徐力士说的,让舟墨替她转交的事宴清就有些难受。
舟墨不知其中缘由,只细声哄道,“好清儿,别生气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开这个玩笑了。”
宴清咬着唇,听着舟墨哄人,原本没打算怪他的,只是他越道歉,宴清就越觉得委屈,刚刚还当着好几人的面出了丑……
宴清也来了脾气,转过身子,不理他。
舟墨拽了拽宴清的衣角,“好清儿,你教我绣个香囊吧,你不是说你没收到过吗,我给你绣个,只是你不能嫌弃我那蹩脚的针法。”
宴清本还在气头上,闻言直接没忍住嘴角轻轻上扬,“哪有你这样的,送人东西还要本人亲自教。”
舟墨见他笑了,于是松了口气,也跟着打趣道,“那不是我不会吗,我也没清儿这个本事,别说绣香囊了,能给你留个针线版家书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舟墨只是觉得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到位,哄人也是应该的。
在现代,强行拉郎配的人本也是遭人诟病的,不能因为宴清脾气好,他就做这种事。
宴清想到舟墨留的书,忍不住笑意加深,半天才叹了口气道,“香囊就算了吧,现在绣也来不及了,来,给你尝尝我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