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的铃铛,用一小段链子串着。还是完好无损的模样,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出现在这座垃圾堆中……是用很漂亮的材料制作而成的精致铃铛,其上刻画着简约又不失美感的花纹,内部的小球体,音乐发着别样的光彩。
虽然看起来不是狠好吃……但是新玛特还是觉得它很漂亮。
虽然不是红色的,也仍然觉得它很漂亮。
这个,伊也一定会喜欢的吧!
啊!对了,伊……伊他不见了!
植物这才回想起来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重要事情,它衔着那串铃铛,着急的想要从这里爬出去。
‘啪嗒啪嗒……’
它未来得及攀上什么,这被掏空的堆积物已经开始出现倾塌,视线在一瞬间被阻断,塌陷的小山堆,将什么东西一起掩埋入其中。
这体型并不大的堆积物中,却也不乏有一些重物掺夹,植物虽然习惯于扎根土壤,但在被那些重物砸中后,已经出现欲要昏厥的状况。
即便如此,贪婪的植物已经没有放下衔着,与系着的那些东西,它用根部在附近扫出一个可供自己活动的空间,随后不断朝一个方向挖掘。
逃离了塌方事故场地,植物也已经变得浑身脏兮兮的,完全白费了早上的洗澡水。
身上挂满着琳琅小玩意的奇怪生物游荡在流星街的某处,隐藏在附近的眼睛,将视线一瞬不瞬的投放在这棵植物身上,他们只是在观察这东西有没有危险性,或者能不能食用。
植物寻着来时的路回去了……那些过度警惕的人还来不及下手,在见到植物进入的建筑物后,纷纷离去。
空荡荡的建筑物内,绿色的小东西将身上挂的叮叮当当的杂物都摊到地上,唯独举着那两颗小铃铛,用藤蔓摇晃,发出好听的声音。
‘叮当叮当——’
‘叮铃——’
清脆悦耳的声音一阵阵从这建筑物中传来,响动持续不停,却不会让人听着发腻。
这棵植物总是这么容易满足,它摇了许久的铃铛。多久?它不知道时间的概念,只是一直到那些人回来了,它都在轻甩着藤蔓上的那串铃铛。
“嗯哼?这不就自己回来了吗?~”走在前方的小丑装少年转过头去,对着身后几人说道。
伊尔迷踏出一步,黑色的瞳孔锁定在那绿色的生命,“新玛特,过来。”
灰头土面的植物回过神,它快速的跑到了那黑发黑眼的少年身前,举起藤蔓上的铃铛,递到他的面前。
“这个?铃铛啊。”那双手取下了挂在藤蔓上的铃铛,“里面的东西是……”
身后忽然有人接下下半句话,“液态矿石,外层是经过念附着加固的彩色卵外壳。”
伊尔迷举着手中的铃铛,目光瞥向那位打断他话的少年,“看来捡到好东西了呢,那么今天的惩罚就免去好了。”
“惩罚?”那朵花疑惑的偏斜着脑袋。
围观群众的视线转移到脚下的一堆红色垃圾上,信长拾起一根残缺的蜡烛,“我说啊,捡回来这些东西就算了,上面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路过的飞坦稍稍停驻下脚步,狭长的金眸瞥过,“那家伙是每个都试吃了一遍吧。”
蓝发的女孩拾起一支同样遭到破坏的不明物体,“库洛洛,这是什么?”
少年的视线从那一对铃铛上移开,注意力放到女孩手中的物体上,他疑似疲惫的眨了眨双眼,缓缓道:“……被啃了一口的振动棒。”
伊尔迷将手中的铃铛收起来,毫不吝啬的给予夸奖,“你还真是博学,不愧为幻影旅团的团长,那根蜡烛给我吧,这家伙晚上会到处乱撞。”
冰凉纤长的手取走了信长手中的蜡烛,随后掂着那棵草就回去了。
“忽然感觉下面好疼……”侠客睁着一双碧绿的眼在那红色圆柱体上扫过。
不大不小的隔间内,伊尔迷拎着那绿色的捣蛋鬼走到桌子前,他将蜡烛摆到桌子上,随后从桌底拉出两三只装着水的瓶子,疑似嫌弃的将植物拎到窗台前。
拧开瓶盖,他在新玛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泼下冷水,将那植物浇了个透彻。
他把那植物拍到桌面上,一阵毫无技巧的搓洗,“麻烦。”
“阿伊,疼。”tat,植物扭着腰避开少年的手,被重物砸到的后遗症还没
有完全消失呢。
伊尔迷倾下身,凑近去瞧植物枝干上的某一处,“这里吗?”
“疼疼疼。”
‘啪——!’绿色的叶子一巴掌拍到那只手上。
他收回手,放开桌子上的植物,开口道:“下次不要去到处乱扒。”
那两颗铃铛又出现在植物的身边,少年将它们丢到了一起,绿色的藤蔓卷上银色的链子,植物不解。
“伊不要……?”它失落的垂下脑袋,在一瞬间丧失了活力。
藤蔓轻晃,枝头的铃铛发出‘叮铃——’的碰撞声。
视线轻落,他把铃铛系到了植物叶子与枝干的衔接处,“带好它,别丢了。”
‘叮叮……’伴随着植物轻微动作而想起的铃声。
“新玛特最,喜欢伊了!”那棵胆大的植物扑到了少年的身前,“喜欢这个,也要分给伊一个。”
它笨拙的想要将其中一个铃铛从链子上剥下来,这动作对它来说不是一般的困难,一直到它整棵草都快暴躁了,那人执着一支长钉,轻易的将那一颗铃铛取下来,放进衣服内侧的兜中。
“伊。”植物攀爬上人类的肩膀,“伊的爸爸是不是……不要伊了?”
黑色的眸子瞥向肩膀上的生物,那人不说话,“……”
“伊不难过。”植物停顿半会,继续道:“新玛特给伊……找好吃的。”
肩膀的主人顿了顿身子,他郑重的将那朵花拎到自己面前进行教育,“新玛特,并不是所有红色的东西都是你能吃的。”
“红色?好吃!”植物如同被戳中兴奋点一般。
他揪住那家伙的嫩黄色花瓣,“蜡烛和振动棒都不是你能吃的东西……没有经过允许,不可以进食。”
“吃的话……伊会生气吗?”植物颤抖着,怯怯的道来。
那个人点头了,他总是面无表情使得在别人看来他总是很严肃的模样,只要再用郑重一些的语气,就可以给人一种他在生气的印象。
新玛特缓缓点头,“伊不要生气。”
那朵花,最不想那个人生气,最害怕那个人会一走了之。
所以它会很用心的记着,“我不吃。”
不得到允许,就不能吃。
少年满意的点点头,他放下手中的植物,“还有,我没有被父亲丢掉,也不需要你来找食物。那些家伙的目的也达到了,不会在这里呆的太久,关于历练的事情,父亲并没有说期限呢。”
天色逐渐暗下,植物纠缠在人类的脖颈上歇息,它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般,但是事实上,植物是很少会休眠,除非它累到一定程度,它只是觉得,呆在伊的身上是最美好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种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的情况下。
或许它该庆幸自己不是动物,不然夜起寻厕所说不定会掉进坑中。
伊尔迷执起旧木桌上的蜡烛,在他点燃蜡烛的一瞬间,脖颈上的植物‘哧溜——’一下从他身上溜走,躲到了一旁的角落。
“你怎么了。”他手持着蜡烛凑下身去瞧那异常的植物。
“……!”那棵植物如同受惊的野猫,在伊尔迷靠近的同时,开始疯狂的逃窜。
植物怕火,这不需要多加解释,新玛特同样被赋予了这样的天性,伊尔迷手中的照明物,于它来说是一只异常可怕的恶鬼。
于是当少年再度靠近时,它便开始不由分明的胡乱认错,“新玛特错了……不,不要烧。”
那个人的脚步停驻,明了的扫了眼手中燃烧着的蜡烛,他呼出一口气,屋内的光源灭了,植物直愣愣的傻撑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