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对关平笑道:“平哥,军规都没得逃的。”
关平闻言,耷拉着脑袋,既然大伯都发话了,自己受罚是没得跑了。
“不过平哥你有功,功过相抵,就打你十军棍好了。”刘禅说道。
关平说道:“好。”
“到叔,你来执行吧。”刘禅转过头对陈到说道。
邓艾松了一口气,这事算是完美解决了。
陈到执刑,对关平自然是不会打的太用力了,但也只是不至于打的半身不遂,当着全军士兵的面执刑,也不会太轻飘飘,关平在床上躺几天是必然的。
“这个,今天宣告全军,明天严格执行,任何人都必须按照这个来,谁没有遵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刘禅将那份已经简单修改过来了的卫生条例交给了邓艾。
邓艾接过后信誓旦旦的道:“一定会好好执行的。”
关平挨了十下军棍,被人搀扶着回去了。
刘禅则干脆在军营里溜达了一圈。
随地大小便到处都可以看到,这些兵痞子想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去厕所大小便,非得要重典,所以刘禅制定的卫生条例里,一旦谁随地大小便都是二十军棍起,没得留情的。
“挖一条水渠进来吧。”军中没有了随地大小便的情况后,一条水渠能让士兵们在这夏日感受到清凉,也能让全军士兵们有足够的水进行洗澡,保持卫生。
刘禅想要制造一场瘟疫,自己这方必须要保持不感染瘟疫,不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太划不来了。
扫了一圈回到营帐,刘禅向刘备说起这件事,刘备让刘禅自己定夺。
刘禅一想,等关平伤好了就让关平带人去挖水渠吧。
曹仁站在江陵城墙,用手放在额头遮挡住刺目的阳光,眺望着城外那一片白茫茫的军营,他心中也是无奈,打跑了一个周瑜现在又跳出来了一个刘备。
江陵城中有头有脸的曹军将领都站在曹仁左右。
“这大规模的调动莫非是要攻城了?”长史陈矫擦掉额头的汗水问道。
“这刘备到底是不一样了啊,一年多以前我还是撵着他跑,现在就要打我的城,而且看军容还不
简单。”曹仁笑着说道。
曹仁一笑,紧张的气氛就荡然一空了。
这说明曹仁完全不怂刘备啊。
虽然这些年刘备的战绩并不怎么好看,但是众将是打心里觉得刘备要比周瑜可怕。
老兵油子都比较难缠,尤其是打了一辈子败仗,还活的好好,甚至还兵强马壮的过来逆袭的刘备,谁都知道这是不好惹的。
“不过刘备这调动看来也不是惊艳之举,看那出营的三支军队,朝着南、西、北而去,与江东合围我们如出一辙,如果刘备还是这样想要围住我们,没有两年别想打下江陵。”曹仁说道。
“哈哈哈,别说两年,围我们半年,以刘备那贫瘠的荆南四郡,就撑不住了。这刘备我看依旧上不得台面,就一个运气好的滑虏罢了。丞相说天下英雄唯他与刘备,丞相是天下间英雄这点毋庸置疑,但说刘备是英雄,实在是丞相太高看他了。”牛金跟着附和说道。
陈矫也跟着说道:“将军以天人之姿守住江陵,并且还多次出城迎击,刘备没有了江东的帮助,想要拿下江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曹仁大笑,笑的甲胄摩擦嘎嘎作响:“你们说得对,刘备再怎么样,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
不过这种群体性拍马屁的场合,总有一个人站出来坏心情,李通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自然不会多嘴,多嘴的人正是被曹操所欣赏,称赞其为刚正的满宠。
“将军,刘备乃是枭雄,不可小觑,其人在赤壁之战中可不是单单依附江东而打赢的。刘备虽然屡次战败,但却是因为其实力弱小,才有屡战屡败,但他也多次凭借弱小的实力以少取胜,这点难道也能否认?如今城外有刘备一万余大军,虽然我城中也有一万守军,看似无法攻下,但是将军觉得刘备这样的枭雄,会做出这样的无用功?将军如果还是这样轻视刘备,必然会丢失江陵。将军轻视刘备,那么还忘记了他手下那几员大将?关羽、张飞可都是丞相都赞扬的万人敌,关羽更是凭借数千之军挡住我们数万援军近十个月,将军还觉得刘备威胁不了江陵城?”
满宠话音刚落,曹仁就大怒道:
“竖子闭嘴,安敢胡言乱语乱我军心?长史,乱军心者如何?”
陈矫回答道:“轻则杖三十,重则处斩。”
曹仁怒目对满宠道:“我无斩你权利,却有督你权利,来人,将其拉下杖三十军棍。”
曹仁现在的军职是征南将军,都督荆州军事,但是却没有被授予假节,没有假节想要斩满宠这样的将领却是不够格的。
但是三十军棍,足以把满宠给打死了。
李通赶紧求情:“将军,满将军情之殷切,都是为了守住江陵而考虑,还请将军恕罪。”
“守江陵还容不得他来说三道四,他置我这个征南何在?守住江陵十个月的是我不是他,论守江陵,没有人比我更懂。”曹仁怒道。
今日本来的好心情,全都被满宠的一席话破话了,再加上他与满宠素来有间隙,今日曹仁绝对不会放过满宠。
说起二人间隙,其中还有一番故事,这满宠是从吏员发迹,后来担任许昌令,以严刑执法而闻名,曹洪的亲戚和宾客仗势屡犯法禁,满宠一上任就将他们一网打尽,曹洪的亲戚也是曹仁的亲戚,人家亲戚家属走关系走到二人府上,二人碍于面子只得去找曹操去求情。
这件事让曹操想起了他在洛阳北部尉棒杀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他自然不会偏帮曹洪曹仁,反而赞叹满宠这件事干得好。
在这之后曹家兄弟就和满宠结下仇了,不过满宠得到曹操的赏识,官职倒是越来越高。
“曹将军觉得我哪里说错了?我又如何扰乱军心了?让将军小心刘备难道也是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满宠讥笑道。
“来人,给我将其压下去杖三十。”曹仁目眦欲裂,盯着满宠恨不得拔刀斩了他。
几员虎背狼腰的士兵一拥而上,押住满宠,卸了他的武器,将其押下城墙。
满宠被架着往下走,一边喊道:“曹仁,你若不拿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刘备,江陵必丢,到时候你罪责难逃。”
曹仁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怒火,对几人道:“此等竖子,入了主公的眼便不知天高地厚,他懂什么军事,一介小吏罢了。”
“将军说的
是。”
李通向曹仁告罪一声,快速的离开下了城墙。
曹仁也不在意李通这是去救满宠,真的把满宠打死了曹仁也不好交代。
“将军,刘备军中又有大动静。”牛金惊呼道。
曹仁朝着城外望去,一支规模有数千人的刘备军,从军营中走出朝北而去。
“这人数应该有五千人左右,刘备这是要干什么?用五千人阻挡我们南下的援军吗?”曹仁眼睛睁大着说道。
陈矫道:“有可能,刘备现在的打法应该是想要阻击各地援军,然后攻打江陵。”
“让斥候查明刘备军的布置。”曹仁说道。
“喏。”
江陵城中的守军,因为援军的到来,原本萎靡的士气也渐渐的高昂。只是可惜的是,因为刘备攻打江陵,他们原本想着回家的愿望落空了。
士兵们不免对刘备各种痛骂。
江陵城中原先有近二十万的百姓,不过这些百姓在赤壁之战前后,或逃散或被迁徙至襄阳、新野、南阳郡等地,曹操最爱干迁徙百姓这种事情了。
不过城中依旧保留了三千人规模的普通百姓,其中有两千人负责给守军做饭打杂,剩下的一千余人则都是曹军掳掠而来的女子。
这些女子用来干嘛,不言而喻。
战争的残酷,很多人只看到战场上的残酷,却没有看到普通人的残酷境地。
马顺是凉州人,如果按照家世来说,马顺也算是官宦之家,其祖父曾为郡吏,其父也担任过县令,只是在早年间的韩遂边章之乱中,其父投了韩遂,不久后朝廷大军就打了过来,年幼的马顺经历了一年的逃亡生涯,最终在荆州停留了下来,继而落地生根,娶妻生子,本来应该是美满一生的,但彼时天下大乱,小民无安身之所,曹操南下,荆州大乱。
马顺是新野十几万百姓跟随刘备逃亡中的一员,只是很不幸,兵荒马乱下,连刘备的妻儿都走散,跟随刘备的这些百姓,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
纵然是如此,他们依旧死心塌地的跟着刘备。这不是刘备的魅力有多大,而是曹操的恶名远扬。
妻离子散后,马顺在肮脏的
泥坑里凭借着儿子的衣裳和手臂上的胎记找到了被马蹄踩破头的七岁的儿子,埋葬好他之后,马顺忍着悲痛寻找妻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马顺花了五个时辰在一处杂草丛中找到了衣衫不整被曹军玷污后的妻子。
两人相拥而泣,搜刮的曹军折返,俘虏了两人。
之后二人被曹军带进了江陵城中。
马顺将从井中打上来的水倒入木桶中,擦掉额头的汗水,抬头望了一眼那城墙上戒备严密的曹军,旁边马上就传来了让马顺动作快点的呵斥声。
后面还有许多排队打水的。
马顺用扁担挑着两只木桶,亦步亦趋跟着前方同样挑着水的人将这些水送入军营中。
直到军营中炊烟升起,马顺才能结束打水的工作。
接下来马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塔楼,这里是江陵城最高的建筑,塔楼上养着上百只信鸽,用以联络各地。
马顺的接下来一天的工作就是饲养信鸽和查收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