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落柔脸上的小模样被李希尧看了个清楚,本来带了些许怒气的李希尧缓缓咽下口中未说的话,眸中带笑。
是了,他怎么忘了,他的小夫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对于小小的挑衅都懒得搭理,但是一旦触及了她的底线,便是锱铢必报。
姚落柔不知道自己漏了馅,还在装作迷茫的眨着眼,嘟起红唇,“殿下,您说我说的对么?”
李希尧笑着点头,“对。”
“你这个孤陋寡闻的乡野泼妇。”宫装女子咬牙,气的嘴唇发抖。她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这姚落柔不但认识她,还知道的很清楚。
如果姚落柔能听见她心里的想法,那一定会拍手称赞。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刚开始姚落柔确实是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的公主是谁。虽然她小时候经常和公主们一起玩,可是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个公主她早就认不出脸了。
而她今日能认出来这个人的原因,是因为这位公主的话。
在公主中,唯一一个会张口闭口都是本公主的人,只有一个——
皇帝陛下的养女,金诚公主李奴奴。
“金诚公主,请注意你的用词,她是谧王妃。”就在姚落柔懒得开口,也懒得和她一般计较的时候,那笑的一脸温润的李希尧抬眼,满目寒霜。
“谧王殿下……”李奴奴咬唇,颇为不甘,“姚落柔算什么谧王妃,你们都没有圆房,我是不会承认的!”
闻言,李希尧的眼神彻底变了,凶相毕露。
她怎么会知道圆房之事?
就在李希尧的心里忍不住闪过一丝杀意的时候,姚落柔看着李希尧大幅度的动作,一把按住了他预要撑起身体的臂膀。
然后——
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心,缓缓的将自己欲要抬起的臀部放了下去,就连眉梢都不自觉的挑高了一瞬,声音依旧娇娇柔柔,“好奇怪呀,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室的族谱还需要一个公主的承认了?”
“本王也想知道,是高光禄卿让你管的这么宽的么?”李希尧顺着自家夫人的话说完,然后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姚落柔的手指,
不解,他的小夫人这是在干什么?
在李希尧的视野中,姚落柔那两只白嫩的小手正在他的手臂上来来回回,摸摸索索。
高光禄卿,李奴奴生父高善德的官位。
闻言,李奴奴脸色发白:“是金诚失言了。”
随着李奴奴的的声音淡去,李希尧和姚落柔都没再开口,他们一个看着自己身前的小夫人摸的不亦乐乎,一个正摸得不亦乐乎。
这肌肉的手感!哪里像一个病弱的将死之人!
从小就喜爱美人,却从未对一个美人下过手的姚落柔终于在此时过了一把手瘾,还是光明正大的。
摸自家夫君,谁也管不住。
姚落柔心里哪还有什么李奴奴的挑衅,她现在一心都是自己手心下的李希尧。
咳,不是为了摸。
——真的。
她是因为怕小美人的身子虚弱,经不住这微微的寒风和起身的动作。
姚落柔径自为自己找着借口。
可怜那李奴奴担惊受怕的等了半晌,却始终等不到一点声音。
随着她奇怪的抬头。屋内的柔情蜜意刺了她满眼。下意识的,李奴奴垂下了眼帘,却又猛然看见了始终立在她身前,不曾落下的长剑,心中越发愤恨。
凭什么,凭什么坐在谧王身边之人是这个粗鄙泼妇,当初不过是仰仗着太上皇的威望,如今太上皇已经死了,她还有什么可狂傲的。李奴奴双目通红,发出了刺耳的尖锐之声,“来人,把路公公带上来。”
“是。”身后的宦官垂首听令,人影攒动。随着“啪”的一声,一个瘦小的身影便被推搡了出来。
这一声,不大,却也不小,刚好吸引到姚落柔的视线。她疑惑的望向门扉。
目光所及,一个可怜的小宦官此时正凄凄惨惨的跪伏在白玉石板之上。
好不凄惨。
欸?这不是刚刚被万黎提在手里的小宦官么?
“这个,王妃总要认吧。”李奴奴眼神好似刀剑,猛地射向了姚落柔。
可惜——
此时的姚落柔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是盯着那个凄惨的小宦官发呆,还顺手拿起了李希尧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
口,一脸的迷茫,“我要认什么,你随便丢个人过来就喊着让我认,要不我也丢给你个试试?”
啧,这茶有些苦。
姚落柔略微嫌弃的皱皱眉头,随手又还了回去。
“别狡辩了。”李奴奴被姚落柔满不在意的动作给刺激的炸了毛。那可是前谧王送给李希尧的杯子,是她很小的时候就连看都不让看一眼的粉彩福寿杯。
“你无缘无故的打了宫里的宦官,惹了祸事,你还敢不承认?”
如果此时的姚落柔知道李奴奴在想什么的话,她一定会告诉她,当年人家不让你看的原因可能还真的是因为,你年岁太小了,其实年岁大点就让你看了。
就比如现在,不就看到了么。
可惜——
姚落柔并不知道,她现在只有满心的奇了怪了。
“我什么时候打他了?”难不成刚刚在院子门口跑的太快,一阵风过去把他刮伤了?
“路公公,你来说!”
随着李奴奴一脚踢上去,地板上的身子颤了颤。
“你别踢他了,再踢,我就要说你屈打成招了!”姚落柔嫌恶的皱眉,忍不住开口。
李奴奴气的发抖,眼神恶毒的看向了脚下的身影。许是感觉到了李奴奴的恶意,又许是缓过劲,那瘦弱的身子骤然伏地,哆哆嗦嗦的开口,“小奴知错了。”
“我让你说说谁打了你,你在说什么呢?”李奴奴气得半死。
“没,没有人打奴。”路公公瘦小的身子越发佝偻。
李奴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没人打你?你刚刚不是还说是有人把你丢出去的么?你刚刚不是还说是因为收的喜帕有问题么?你刚刚不是还说那个人就是谧王妃么?”
“奴,小奴没这么说,这不是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