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万黎的话还没说完,李希尧便突然开口。
“因为那是姚落柔。”他丝毫没有生气,径自说着,然后视线瞟过侍卫的脸庞,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所以我必须去。”
“这有什么联……”
万黎的语句还没说完,便直接顿住,眼中闪烁过一丝不可置信。
“等等,你说谁?姚落柔?怪不得,怪不得你要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还将老殿下他们都请出来,原来是因为柔娘,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可惜——
不管万黎怎么蹦跶,李希尧皆是双眸紧闭,不置一词,好似就在这般嘈杂的环境下睡了过去。
……
下雪了。
姚落柔一觉醒来,便看见那远远的窗缝处,满是飘絮,再往外,便是一片的银装素裹。
“娘子。”
桃喜端了清水走近,连忙关了半开的窗子,唯恐刚睡醒的姚落柔受了风寒。
毕竟,现在的姚落柔,可没有内力。
“都办妥了?”
姚落柔收回视线,由着桃喜收拾,只不过在眼帘朦胧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办妥了,桃欢明日便会过来接替我。”
桃欢,桃喜的双胞胎姐姐。
她拥有着和桃喜一样的容貌,也是姚落柔的贴身丫鬟,但是,却从不被姚府之人所知。因为她的存在,向来是用来替换办事未归的桃喜,或者是在姚落柔化身为蜉蝣宫宫主的时候陪同出行。
“嗯,桃喜,你出去之后,定要重新归置下天命的行动,确保他们的安全。这谧王府,水很深……”说着,姚落柔对着阳光的方向举起了手掌,粉嫩的指尖在金灿灿的暖阳下显得格外的晶莹透亮。
这谧王的身份,怕是大有问题。
在今日擦拭的李希尧手指的时候,姚落柔便察觉到,这人的指骨,竟然和她前几日夜谈摸到的那个人,不一样。
姚落柔细细看着自己的手指,心里着实有些奇怪。明明那那晚抢笔的时候,她所摸到的指骨是完好无损的,怎么才两日不见,指骨就磨损了呢?
尤其是食指和中指——
有着很大的磨损。
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是弓箭?还是围棋?亦或是,其他?
“是。”桃喜没有多问,只是专心的为姚落柔整理好满头青丝,带着些许的担忧开口,“娘子,要不我帮你把穴位内的银针逼出来吧。”
桃喜看着突然打了一个哆嗦的姚落柔皱紧了眉头,她家娘子从小就有内功护体,还从没受过什么严寒酷暑,这突然遭了寒气,可别生病了。
“不行。”姚落柔果断的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银针封穴一旦被逼出来,三天之内不可再下,不然就会损伤身体。这一点,她不敢赌,也不能赌。
谧王的身上还藏着一个巨大的谜团,不弄清楚,她便不能解开穴位,不然一个潜藏在黑暗中的人暴露了所有的底牌,等待她的,便只有死亡。
“那娘子可以小心身体才是。”姚落柔不同意,桃喜自然也不会勉强,只是在心里加了警惕,将那压箱底的厚重披风都拿了出来。
对此,姚落柔还有些不以为意。“没事的。”她的身体有多强壮,那可是从小到大没有生过一场病的,就连咳嗽都不曾咳嗽过一声。
这般想着,姚落柔突然心生一计。
“生病,虚弱……”
桃喜闻声,看了看姚落柔。
“桃喜,也许,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姚落柔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娘子最是聪慧。”
桃喜乖乖的捧着臭脚。
待姚落柔不再开口,她才终是说出了从昨日起便一直悬在心口的事情。
“娘子,今日跟在这谧王身边的侍卫有问题。”说着,桃喜皱了皱眉,“他的内力应该比我高上一筹,和桃欢相当,而且昨日在喜堂之上,他掷出的银针直接刺了那闹事者的穴位,应该也是个会医术的。”
闻言,姚落柔猛然回头,一脸惊讶。
“那银针,不是你丢的?”
她当时还以为,是桃喜让那金诚晕倒的。
桃喜摇头,“昨日,我还没来得及。”那侍卫,比她的动作要快上一分。
姚落柔挑了挑眉梢,手指不自觉的弹动起来。
这,
可就好玩了~
也就在这时——
一个娇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明目张胆的探寻,“桃喜姐姐,王妃可醒了?福嬷嬷差婢子来问问,午膳王妃想要在何处吃,可要现在准备?”
随着这一声传来,姚落柔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桃喜,这是?
“娘子,她是咱们院里的二等丫鬟,名唤清书,清澈的清书画的书。”桃喜目不斜视,解释了之后便不再出声,静静的等着姚落柔开口。
姚落柔自是知道桃喜的性子,看着紧闭的门扉歪了歪头,开口道,“外面冷,进来回话吧。”
“喏。”随着应声,站在门口的小丫鬟恭恭敬敬的推门进来,屈膝作揖,“王妃万福。”
“你叫清书?”姚落柔下意识挑眉。
“是的。”闻言,穿着黄蓝色衣裙的小丫鬟一脸乖巧的答话,可是低垂的眼睛却止不住的转。
“婢子的名字是福嬷嬷统一取得。”
“这样呀,还不错,挺好听的。”和她知道的一个小丫鬟的名字很像,只可惜这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
她想要问的问题正需要这样的丫鬟来解答。姚落柔轻轻的弹了弹扇面,再次开口,“那你可知道,殿下平时都爱待在这府里的什么地方?”也许,她可以从这些地方去探寻一下真假谧王。
“……回王妃的话,婢子不知。”一瞬间,清书低垂的脸色变了变。
居然不知道?
姚落柔看着眼前这个清书,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看错了?或者——
“你可是才入府不久?”
“回王妃的话,婢子入府一月有余。”
那不就是赐婚圣旨刚刚下发的时候?怪不得什么都不清楚,姚落柔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