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许巍指着文件盖章处的标识,“这个章印是琅琊王氏宗族的秘章。”
闻声,陆霆佑的眸色陡然敛起。
就连三爷也为此震惊,许巍完全能理解。毕竟,这还是他做特助这几年来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传说中的家族。
琅琊王氏,真正神秘的豪门之家。
他们这一族最为显着的特点就是低调,隐匿于世,但他们的产业和手中的资源却渗透各个行业。
他们除了正统嫡系是维系琅琊王氏姓氏,王氏旁支却有不同姓氏身份,但他们宗族观念侵入骨髓和命脉,无论何时,甘愿为宗族而舍弃一切。
正因为琢磨不透和神秘,他们这一族系又令人产生无限想象。
陆氏家业虽庞大稳固,终究只是三爷一人之力保下来的,说到底,在这样的宗族面前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们的秘章资料在夫人手里...”
陆霆佑不禁皱眉,深邃的眼眸漆黑如潭,“查到是怎么得到的吗?”
“陆二爷经常去的那家场地,是琅琊王氏其中一个旁支,掌舵人姓白,他有四个孩子,其中一个叫白楚的,是夫人的粉丝。之前夫人去鹿江,他也去过,但未见过面。”
许巍将调查报告呈上,“资料由他提供的可能性极大。”
“哼”陆霆佑闻声,讽刺意味伴着嘴角的微勾展露,他眉心越发锁得紧,沉声道,“拿着宗族秘章给自己追求的明星,你也信?”
男人靠在病床上,周身戾气很重,眉宇下压着一层浓浓的阴鸷,眼里尽数的质疑和深虑。
“属下也不信。”
许巍义正言辞,他自是不信琅琊家族会草率行事,即便事实就是如此,他更不信夫人会因为这个就接受粉丝的援手,
“我随后又去查了这个叫白楚的人,发现他一年前曾因游戏竞赛和云深少爷有过过节,导致白家断绝了一切白楚游戏团队的经济上支持,所以一直对他心怀敌意。”
他笑了笑,心里充满敬畏地递上手里剩余的资料,“夫人调查陆二爷碰巧知道白楚这些事情,便遍和他谈了一笔交易。
以陆家当初启动的“筑梦青春与未来”的项目,出资为白楚的团队提供经济支持,白楚作为交换提供陆二爷欠巨额债务的合同原件。”
就连许巍在看到这个结果都不禁惊叹,夫人的睿智与智慧。
其实回归逻辑,这样等价交换的戏码在商业上屡见不鲜,不足为奇。
但夫人聪明就在于,她没有以个人或者陆家名义出资,而是以陆家投资其中一项筑梦资金,如此即免了被知晓后和白家对敌,又能在律法上澄清文件的来源渠道,所谓一举双收。
许巍称赞不已,三爷娶的夫人,哪里是传闻中的傻白甜,分明就是聪明,稳重,还颇有胆识。
陆霆佑闻声,眸色微敛,然并没有再说什么,倒像是陷入了沉思,在想着什么,眼眸里蕴着复杂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良久,男人眼里的沉思才散去,唇角微抿着上扬,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许巍从没见过的...愉悦?
接着就见他有意压着上扬的嘴角,严肃地问,“项目资金不会轻易过审批,她一意孤行拿项目来谈交易实在是冲动,到时批不下来白家反过来告发我们,得不偿失!”
“这个,”许巍展眉,很笃定回道,“三爷多虑了。”
“嗯?”
陆霆佑拧眉,神色略有不明。
“早在交易当天,夫人就已经将资金一分不差转入项目账目。一部分是夫人个人收入,另有一部分是夫人向自己所在公司预支的。”
“......什么?”陆霆佑眼底有讶,“预支?”
“是。”
许巍恭敬颔首。虽明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多少有些心疼夫人。
堂堂陆氏集团董事夫人,自己工作赚钱也就算了,还要预支工资替丈夫解围。
唉
三爷素来待员工和属下慷慨大方,怎么对自己的老婆......
“......”
陆霆佑睨了一眼许巍,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没其他事情就先回去。
许巍领命,将文件一并收拾了稳妥,才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他一
人,静谧无声。
他若有所思,眸色压得沉,嘴角却有些不自知上扬,心里想的不是其他要紧公务,而是,
虞念知竟然为了他不仅用了自己的积蓄,还向公司借钱...
她竟然为他做了这么多。
关键的是,作为丈夫的他,好像从来没给过她一份花销...
她却还为他去借钱了。
和乔一笙交代了自己和白楚的行动实施,虞念知喝了一大口汤。
乔一笙拿纸巾给她擦沾到脸上的汤渍,一面道,“你利用陆其深和白楚不和,来做的这些,的确能让他们对你不起疑。
但这一次不过是因为有白楚配合,他身份特殊,要办到那些都方便,你才能在短时间内将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仅此一次,以后还是谨慎至上。”
“嗯嗯。”
虞念知认真听话,一副记住了的点头,惹得乔一笙发笑。
下午还有新一台手术,两人简单闲聊之后就分开了。
虞念知无事,便回了病房。这一次陆霆佑受伤,一半责任得她来负,于情于理,还是得多照顾照顾。
许巍作为特助本来是想留下守着,但虞念知执意,让他忙自己该忙的,不必在此耽误了正事。
许巍心里备受感激。
下属都离开,陆霆佑无动于衷,躺在床上继续翻看ipad里的资料,只是前后一刻钟有余,短短一页资料都未曾翻动过。
不是没仔细看,而是看不进心里去。
他略微有些焦躁,索性放下手里的ipad,目光落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女人身上。
从她进病房的那一刻起,他脑海想的尽数是方才听到的那些汇报,哪还看得进去资料。
他眸色缓和,清了清嗓子,问道,“现在有空?”
虞念知闻声,抬起头来,一双黑亮的眸子又透又迷人,仿佛都要透到某人心坎里去了。
男人沉了沉眸,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躺太久了,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