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没什么心情,陆霆佑早早回了陆公馆。
还未下车,透过庭院看到偏厅灯火通亮,有长长瘦瘦的人影在落地窗上晃动着。
溢出的暖光照得整个庭院的灌木充满了生机。
顶着丝凉的毛毛雨进家门,陆霆佑微抬的脚步在原地顿住了。
耳边清晰的钢琴声是偏厅传来的。
男人浓密且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他敛眉,转而伸手推开门走进去。
玄关的位置能看到偏厅,此时佣人们全集中在那儿。
没人发现他回来。
他看清了,原来落地窗上长长瘦瘦的影子是矮胖子厉之昂。
不知道那小子从哪学来的舞蹈,虞念知在弹钢琴,那小子手脚并用,兴致很高。
舞跳得很烂。
偏偏有人在鼓掌。
满屋子透着岁月静好的味道。
他一个当家做主的,还从未知道牢笼般的陆公馆也有这么一天。
老管家在壁炉里烧了柴火,屋子里暖和,有女佣担心小少爷出了汗口渴,要去给他倒开水,转身走出偏厅来,脸色顿僵。
而后,
琴声,笑声,还有矮胖子的舞蹈戛然而止。
佣人们收起笑容,恭敬退到一旁。
“大哥,你回来啦。”
矮胖子厉之昂乐乐呵呵,扒拉着两条萝卜腿向他狂奔而来。
虞念知收起双手,也站起了身。
他就像是超强低气压,满屋子的祥和温馨似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气温骤降。
陆霆佑一脸的沉静如初,在厉之昂失去理智要扑向他时,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住他额头,“滚远点,别碰我。”
“哦。”
被当头喷了一盆冷水的厉之昂,头脑瞬间清醒了。
他被兴奋蒙蔽了眼,怎么就忘了他的大哥和快乐无缘,是个大冰块。
老管家徐伯心思熟稔,走过来说要带小少爷去擦擦汗,大寒天的免得感冒。
本来擦汗这事不归他管,他也不过是借此机会,使眼色给其他佣人赶紧退下罢了,留在这里只会惹大少爷不高兴。
毕竟,他在陆公馆半辈子,深知少爷最见不得这里热闹祥和。
因为上一次有这场景,还是章夫人,也就是大少爷生母尚在的时候。
佣人们个个眼尖,纷纷散了去。
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气氛有些压抑。
虞念知空站了小许,她伸手去关钢琴盖,心想着上楼,却被男人的疑问止了步。
“原来你还会弹钢琴?”
许是喝了酒,男人的低淳的嗓音比平时更沙哑几分。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到了虞念知轻搭在黑白琴键的手上。
手指很白,也细。
他微微眯眼,以前也没觉得那些黑白琴键像现在这样吸引人。
虞念知眸色微动,点头道,“不太会,因为有新角色作品需要弹琴,所以就学了一点。”
原主不会这些乐器,她会。今天小石头考试得了满分,她给他庆祝来着。
所以弹了几首。
听老管家说,家里的钢琴纯属摆设,陆霆佑不懂音乐,应该听不出什么深层次的细节来。
闻着声,男人深深多看了她一眼,眼里像笼一层迷雾,有浅浅的异光流过。
他没再说什么,像是听了句无关紧要的话,转身上了楼。
学了一点。
然而,男人在背过身后,薄唇微勾轻哧,没有戳穿她谎言的意思,只是在想,一只初出茅庐的雏鸟会高超运用轮指和跳指?
蒙谁呢。
还是下午时分,许巍递上了最全调查报告。
虞念知最后一次出逃的那三天,躲在她的好姐妹夏挽清家中,期间没有什么特殊现象。
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夏挽清的购物清单里多了几件暗色系风衣,还有一台改装了显卡的电脑。
夏挽清,他调查过,显然这些她买给虞念知的。
另,夏挽清家中佣人说,‘夏挽清头一天安排新增的安保隔天全撤;虞小姐也很贪睡,白天几乎都在睡觉,不曾下楼。’
虽模样秉性相同,但那几日林林种种的闲碎之事都表露着不寻常。
若他先前对虞念知的摸底调查没有错——
陆霆佑踏上最后一层阶梯,侧首凝向楼下熄了几盏的客厅。
那么,此时站在楼下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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