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姜念头疼欲裂,她没有听见李言津的声音。
她不知道李言津为什么在这里,但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身后的男人是虎口,那么眼前的女人就是狼窝。
哪怕只一秒的解脱。
她还是没有犹豫地冲向李言津。
李言津瞥见她的穿着和凌乱的发丝,又抬眼看见门旁捂着手腕的男人,一瞬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底晦暗幽深,李言津手掌微微紧,锢住姜念的腰际,将人往身后带了带,随即目光扫向对面的男人,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认识李言津,刚要上前就被刚刚领班拉住,领班笑着朝李言津道:“李小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姜念是您的朋友,实在是抱歉!”
领班认识李言津,上回vip包厢里见过她,和一个姓唐的制片人一起来的,那唐制片人是老板的朋友。
姜念镇定了下心神,她站出来,朝领班道:“酒我都喝完了,你把两千块钱结给我。”
那领班瞥了眼李言津的脸色,忙点头说:“是是是。”说着回头从包厢里拿出包包,掏出两千块钱递给姜念。
姜念接过前,挣开李言津的手掌,回头去找行李箱,拖着发沉的脑袋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酒吧。
李言津紧紧绷紧下颌,转身也跟上姜念追了出去。
深夜里马路上没有一辆车,凉凉的夜风吹过来,倒不觉得冷,反倒让她清醒了不少。
姜念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身形踉跄走在路边。
脚跟一崴,姜念被石阶绊了下,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倒过去。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身后人咬牙切齿恨声喊道:“姜念!”
姜念稳住身形,眸光涣散游离,她撑起精神抬眼瞥了她一眼。
有几秒的沉默。
要不是李言津,她也不至于被人骗。
姜念甩开她的手,“放开我。”
李言津厌恶她看自己的眼神,抓着她手腕的手掌不自觉捏紧,她拽着人往另一边停车处走。
眼神冷冽得骇人。
“李言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姜念拼命挣脱。
她此刻完全醉了,眼神涣散无力,被李言津拖着往路边走。
路边停着一辆车,李言津拉开后车门,将人推进去。
后座位上有一根数据线,李言津单手抓住姜念两只手腕,用数据线狠狠绑缠住,胳膊桎梏住她动弹的身体。
“不许跑,知道么?”李言津眸眼沉如浓墨,居高临下狠狠盯着她的眼神。
姜念睨着李言津的眼神,心头微颤,忽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动。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
怒沉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如困顿的猛兽,将她拆穿入腹。
李言津看出她眼里的惧怕,她瞥过视线,伸手将车座旁的安全带拉下来,替她扣上。
车门嘭地一声被关上,李言津拎起车门旁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人绕到驾驶座上。
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深夜的路上空无一人,车子飞速行驶在公路上。
姜念头疼欲裂,酒意愈发涌上心头,整个人燥热不堪。
她能察觉出来,酒里放了些东西。
车厢内寂静,只有行驶在马路上疾驰的声音。
姜念抬眼朝驾驶座上的人看去。
这个人——
是个神经病。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李言津从后视镜里瞥见身后人的眼神。
姜念紧紧盯着她,咬牙骂她:“疯子。”
李言津薄唇抿成一道细线,她绕开姜念恶狠狠朝她而来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害怕这种眼神。
她将过去一切都忘记了,连她这个人都不记得。
明明曾经也有明媚如花的笑颜……
明明是她对不起她……
李言津脚踩油门,下意识加快车速。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别墅门口。
李言津下车,绕身到车后,拉开车门将人拉出来。
姜念两手被捆住,整个身子燥热,腻白的肌肤上晕染着异常的绯红色。李言津察觉出来她的不对劲,伸手用手背在她脸上轻拭,鼻息间的气息滚烫得吓人。
“你喝了什么?”李言津皱眉问。
姜念甩开她的手,“不用你管。”
李言津解开她手上的数据线,抓住她的胳膊,直接将人拖进屋。
屋檐下有一盏昏黄的灯,李言津单手抓住她,一边单手开门。
姜念站在她身后,她觉得整个人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软地像一滩水。
昏黄的光芒下,姜念抬眼睨着李言津,忽然开口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找上我?”
李言津开门的手微顿,她怔了两秒钟,没有说话。
因为……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姜念。
开了门,房间里有淡淡的馨香味道。
白色的灯光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在黑暗里待久了,眼睛忽然不适应。
姜念虚拢着眼睛,整个人被李言津拖着上楼,李言津拉着她进了浴室,单手反锁上门。
“你要干什么?”姜念听见门把被反锁上发出的咔哒声,下意识心里一颤。
李言津停了停,扬眉看她,故意嗤道:“怎么?你宁愿陪那种老男人喝酒,也不愿意跟我么?”
姜念转身就要逃离,李言津伸手一把拽住她,将人拖进浴缸里。
拉开花洒喷头,凉水从头顶淋下来,从头顶浇在她身上。
姜念还穿着晚上那件黑色紧身短裙,水流忽然从头顶淋下来,冰凉的冷意从脊背上蔓延至全身。水冲进眼睛里,她睁不开眼睛,满是酸涩,双手乱舞挣扎着。脸上的妆容早已花了,肿胀地像核桃的眼睛,空洞的眼神,苍白的脸色,整个人就像个破败的娃娃。
“李言津!”凉水让她身上的燥热缓下来,她挥开李言津的手,逃离那逼迫人的花洒,怒声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李言津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看她此刻不堪的脸庞,半晌过后,她忽然冷声开口道:“为了两千块钱,你就自甘下贱到这种地步。姜念,你清高给谁看?”
冷意让她清醒,姜念抬头,一张苍白的脸庞上布满恨意,她盯着李言津,轻笑,发狂一样地轻嗤:“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是啊,我自甘下贱,我为了两千块钱跟老男人喝酒,那你呢?你又算什么好人?!”
李言津低垂着眼,就那么直直地睨着她。
她
还是从前那样,表面上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可固执起来——
像个疯狗,乱咬人。
她睨着那抹几近无色的唇瓣,手指轻抬,在那唇上细细摩挲。
和刚刚的冷意不同,她带着软意,垂眸靠近她,气息喷在她脸上,慢慢说:“是啊,我不算好人,那我也给你钱,你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