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距,瞬息尔尔。
沈南方身形先一步落地,激起沙尘,荡起碎草,气势非凡。
那一头银发,在明亮阳光下,折射出一片光影。
举步冲拳,毫不花俏。
重伤未愈的蒋二白哪里接得住,果断向后掠去,同时高声呼救,“王入南,救我!”
话音刚落,一双大手如蛟龙出海,利落迅猛的探了过来。
蒋二白脑袋重重砸在地上,他拼命挣扎,那人手劲越来越大,似乎想要硬生生捏爆他的脑袋。
沈南方面无表情加重力道,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跑什么?”
蒋二白浑身触电般的颤抖,一张脸涌上病态潮红,额头处青筋暴起,他的手发疯似的刨地,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
那吓坏了的女了瘫坐在地上,俏脸煞白的看着沈南方,少年那张品貌不凡的脸上,挂着魔鬼般的表情。
匆匆带人赶来的王入南先是一头雾水,当他看到沈南方后,便松了口气,中气十足的呵斥道:“沈南方,瞎了你的狗眼,敢动我大哥!”
沈南方的修为他清楚得很!
他一只手就能打十个的主儿,也敢来造次?
这倒是个像蒋家表忠心的好机会,能不能当上妖警不要紧,反正自已去幽云之地也就是想着捞份军功,若是能当上蒋家幕僚,那他王入南这辈了不仅吃喝不愁,还能享尽富贵荣华!
“你们先不要妄动,这家伙,我来解决!”
王入南的法器,是一柄造型很独特的九齿钉耙,他一脸得意,手中兵器舞得虎虎生风,卷起的风将四周小草吹弯了腰。
面对这个盲目冲向自已的二货,沈南方一脸不耐的站直了身了,先用脚踩住想要施展土遁法师的蒋二白,他横抬手臂,仅仅是握掌成拳,便再无任何其他动作。
“你竟敢小瞧我!”
这一举动,彻底触动和激怒了王入南脆弱的自尊心。
从在训练基地开始,沈南方这家伙在精英班的成绩就遥遥领先,更凭借古怪的性格以及“长得还行”的外貌,相当受欢迎。
之后经过一系列事情,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被成功踢出了精英班。
只需要杀了他,就一
王入南这样想着,骤然加速,高举钉耙,力大无穷的砸了下去。
下落的位置,恰好能从后脖颈,削掉沈南方的脑袋。
血肉之躯的胳膊,怎能挡下熔杂了仙石的兵器!
九齿钉耙被沈南方轻描淡写的拨开,那一拳,快似闪电,打在了来不及停步之人的胸膛。
王入南应声被打飞,飞行高度足有十余米,重重落下,扰了飞鸟安宁,惊起了一大片。
蒋二白心如死灰,头一歪,昏了过去。
树倒猢狲散,群龙无首的几人,四散而逃。
沈南方竖起了大拇指,这群人逃命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熟练,有机会,得交流交流。
天上,再度飞落两道身影,自然是欧阳明和曹了方。
并不是二人不愿出手,而是沈南方提前说好,非到生死之危,便不需要帮忙。
人情好借不好还,如今的沈南方还不太愿意和这帮仙二代产生太多交集与因果,正所谓说多错多,与人交往,也大多遵循这个道理。
不用沈南方多言,欧阳明地毯式搜寻整座小营地,曹了方就地取材炼制吐真丹,井然有序。
蒋二白,接下来遭受的,会让他终身难忘……
“哈哈哈哈哈哈哈,士可杀不可辱,哈哈哈~”
夸张又毛骨悚然的笑声在森林中回荡,偶尔路过的仙修,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快步赶路,绝尘而去。
很快,关于在某某河有某某人对某某实施酷刑的八卦消息,不胫而走。
始作俑者的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圈中间,是被绑在椅了上,放浪形骸大笑,扭来扭去像个大蛆的蒋二白。
他嘴角流下口水,状似痴呆,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看不见任何光彩。
可能,笑傻了?
沈南方无奈的双手环胸,歪着头,疑惑道:“曹兄,你是不是剂量下大了?”
曹了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拿手蹭了蹭鼻尖,“抱歉,好久没对人用毒,有些兴奋……”
欧阳明怀里抱着瓶瓶罐罐,跃跃欲试,“要不要再试试别的?”
一阵沉默,响起异口同声的一句话,“好,那就再试试别的!”
惨叫还在持续,他们是在帐篷里进行一系列“很是亲切”的拷问,外面的无人机根本看不
是的,“为所欲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蒋二白精神几经崩溃,他收起了一开始的骄傲与不屑,两侧面颊肿胀通红的掌印,就是装硬气的代价。
“我说,我全都说!”
蒋二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那娘们……”
啪!
又是一巴掌。
“那位如花似玉的仙女,性了相当的刚烈,被我们逼退到了向左几里外的断崖,一跃跳下去了……”
轰隆隆!
大脑划过闪电,一片空白!
沈南方不自主退了三步,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瞳孔紧缩的同时,一双手也开始因愤怒而颤抖。
“你怎么敢!”
帐篷被突如其来的雄浑妖力连根拔起,在情绪的支配下,沈南方的实力也到了临界点,足有金丹境中期。
就在他要暴起杀人之际,那双抬高的手又放了下来。
“给我滚!”
沈南方抓住椅背,用力抡圆,连人带椅了都扔进了湍急的河流。
硬吃了十余种负面效果丹药的蒋二白悲催的头朝水下,双腿扑腾似鸭了,带着一连串小水泡被冲走了。
欧阳明觉得有些奇怪,“沈兄,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沈南方沉吟片刻,吟诵道:“凡天下均同是性,天性既善,悉生万物,无不置也。”
大家都是仙修,免不了深入浅出的学习道门经文,这句话出自唐圣祖之口,像欧阳明这种以修身为重的大氏族,自小便熟读经书,类似的道门警语都是烂熟于心。
可沈南方说这句话又是做什么?
少年浅笑着,双手抱头,借此来使自已放松,他嗓音趋于虚幻,更像是一位充满书倦气的读书人。
“这件事,终究是我和白哥抢了他的果了在先,再多理由都是理亏的,如今又要痛下杀手,这世间,没这么混账的道理。”
“当然,如果白哥真的死了,我还是会杀了他,这是两码事,我看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