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金乌的那座大厦,已经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炎国妖警包围起来,水泄不通。
这次带队的队长算是沈南方的熟人,曾在江之南并肩作战过得——楚白。
他升了很大的官,如今已经当上了炎国妖警御前三营一支精英小队的统领,从龙骧卫那支一流中的三流军旅中一步高升到了一流中的顶流,连他都觉得莫名其妙。
御前三营分别为:五军,三千,神机。
代表了炎国妖警最顶尖的实力,几乎是每个热血儿郎心驰神往的地方,唐秋山就是在收到了五军营的邀请之后,断然拒绝,冲冠一怒为红颜,自毁前程从而导致一人堕落于江之南的一间小警局。
楚白叼上一根烟,倚靠在车门上,他身后有人专门撑着一把黑伞,戴着眼镜,看起来呆呆的微胖青年,半边肩膀都被淋湿了,仍端着伞竖在楚白的头顶,确保老大不会被一滴雨浇到。
雨流在伞缘汩汩汇成水柱,浇透了微胖青年的头发,他像是在雨中的落汤鸡,安静的一言不发。
“我说过的,不用给我撑伞。”楚白深吸一口烟,“拿去自已撑。”
“不行。”小胖了表情坚决,“这是您第一次来国外执行特殊任务,不能让那帮罗斯熊轻视了。”
“你这家伙……”楚白无奈一笑,很快他的神色就变得肃穆起来,一辆车停在他的身前,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位身穿威仪军装的老人,他虽两鬓微霜,可眼神足够有杀气,那是久经沙场之人才练就的杀气。
“奥万拉将军。”楚白掐灭烟头,走过去和这位老人礼貌的互相握手。
“真冷啊,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本应备好酒宴,在橡树叶公馆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舞会,那些贵族小姐对于神秘强大的炎国仙修很感兴趣,尤其是对模样英俊的东方男性更是无法拒绝。”奥万拉说,“真可惜,没能让您和您的队伍先休息休息。”
“妖警的职责就是斩妖除魔,无论是不是在炎国的疆土,职责不变。”楚白不卑不亢的说。
“也许是我冒昧了。”奥万拉望着不远处被封锁的大厦,“炎国是怎么远隔千里追
楚白闭口不语,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他都是稀里糊涂接下了任务,在飞往诺伯格的飞机上才拿到了行动蓝皮书,知道他们要去杀一头沉睡万年,实力凶悍的妖物。
据说,是那个神秘的欧阳家主透露的情报。
奥万拉也不介意楚白的沉默,他轻声说:“楚队长,祝您好运。接下来附近几个街区的居民会开始撤离,放开手脚行动,就当是在炎国一样。”
“谢谢您。”楚白由衷的感谢,作为一个军人,他很愿意和同样身为军人的人交谈,足够单纯,只要想尽办法执行好眼前的命令就好,不用往后去想那么多,甚至不用去想明天是否还会活着。
奥万拉不在墨迹,他行了个军礼,在副手的陪同下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知道自已在这儿只会添麻烦,还不如快去快回,省得耽误人家楚白排名布阵。
兵贵神速,这是从炎国流传于世,被世界各国将领奉为真理的四个字。
楚白忽然低头,他敏锐的察觉到脚下细微跳动的小石了,他想开口让大家迅速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座大厦,被由上而下的劈开了,燃火的双翼像是两柄利刃,劈之即断。
楚白呼吸变得粗重,就连他这位自诩见过太多太多妖物,身经百战的战士,都产生了畏惧的荒谬情绪。
那不像是妖,完全是神造就的艺术品,是神赐予人间的奇迹!
它展开的双翼每一片羽毛都是鲜明动人的艳红,光是如此还不够,羽毛全都沐浴着烈火,极尽妍丽。
它傲然扬起的头上长着一绺好看的黄色茸羽,那是天神为它戴上的晨曦与骄阳的皇冠,它此刻一飞冲天,诺伯格已是凌晨,因它的出现城市的每个角落都亮如白昼,人们的脸上都映着它所释放的光彩,所有人都看痴了,被这份动人心魄的美而驻足,忘了逃命。
“启动阵法,都愣着等死不成!”楚白怒吼。
他的手下并非酒囊饭袋,立刻机械般的做出反应,一些人负责启动布置好的阵法,一些人帮助罗斯警察疏散居民,场面混乱却有序。
楚白踩着保险杠站到车顶,他端着火箭筒,朝在天空舒展
火光在空中炸开,无疑是激怒了这只刚刚苏醒,还未完全理清头绪的大妖,它双翼一震,雨水逆着向上倒流,身前化出无数道火球,朝地面砸去。
那些火球没能落地,被一道交织的金色大网挡下,金乌鸟后知后觉的怒啸,它被狡猾人类布置的阵法困住了,类似捕兽网的形状的阵法将它束缚,它才刚苏醒,便成了瓮中之鸟。
乾坤网,是一种历经千年演化的古老阵法,专门用来捕捉一些妖力浑厚,难以击杀的妖物。
“下一步要怎么做,老大!”
楚白猛地回头,嘴角勾着狞笑。
“当然是,关门打鸟!”
街道的尽头驶来七辆坦克,粗略的看上去,它们和寻常的坦克并无不同,只有细看,才能找出不同来。
是炮口,这七辆坦克的炮管每一根都流动着莹蓝色的光,像是在蓄力,只为打出撼天动地的一炮。
无需楚白多做指挥,坦克呈一字排开,炮口会自动锁定在天上横冲直撞,想要冲破阵法的金乌鸟,它在哀嚎,凄厉的刺破耳膜。
楚白试探的摸了摸有些湿意的耳朵,沾上了一手血迹。
“开炮!”
他面无表情,毫不犹豫的下达指令。
七道暴涌的雷光冲出炮管,强大的后坐力推着做过加重处理的坦克向后,在光滑的路面撕裂出口了。
楚白眼微眯,盯着天空。
蓝白光晕在空中漾开,嘶啦啦的电光炸裂着,天空像是蔚蓝的海洋,浪潮汹涌,楚白想起很多年前行走在某个记不起名字的海滩,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了。
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他站在车顶,叼着烟,雨沙沙地下,带着微微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