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恒武将世家出身,又从军多年练得弓马娴熟,就算牛刀这等市井无赖再厉害,又岂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对手?
方才只是一个照面,牛刀就已是挂了彩,此时那快刀如奔雷般当头劈下,即使想躲也已躲不开了。
但只靠他手里这半把宰猪刀,哪里能挡得下?
“大哥,兄弟无能啊!”
正当牛刀绝望之际,只听得铛的一声金戈相交之声在耳畔响起,待他睁开眼睛,便见两日前痛打了他一顿的那女捕快,抬臂一剑挡住了那把快刀。
“竟敢当街行凶,眼里没王法了吗?”
李清音眸子一冷便横扫一剑,当即便将那潘恒逼退,而后她望了一眼身后牛刀和苏云娘,眸中的怒气越演越烈。
李清音天生有颗侠义之心,就算不相干的人被人欺负,她也会毫不犹豫仗义出手,何况这身后二人都还是熟人,李清音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此时此刻,她才不管他潘恒是谁!
“冯头,替我看护好沈家嫂嫂,待我拿下此恶贼,再一同回衙门,以大秦律法治他的罪!”
“你小心点!”
与李清音一同巡街的冯年叮嘱一句,而后走至苏云娘身旁,见苏云娘双目失神浑身颤抖,且脸色煞白毫无血丝,冯年不禁皱了皱眉,紧忙伸出三指捻住了苏云娘的脉。
随着一丝真元顺着冯年的指尖输入苏云娘体内,苏云娘眸中立刻恢复了神光,但紧随着的,便又是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
她望着不远处的潘恒,颤抖着抬起了右臂,略微弯曲的手指定格在了潘恒的身上。
她深吸了口气,悲愤说道,“帮……帮我杀……杀了他!”
话音落下,苏云娘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家娘子,沈家娘子……”冯年紧忙将她扶起,奈何唤了几声都不见醒。
“嫂嫂,嫂嫂你怎样了?”
牛刀捂着肚子,也焦急唤道,全然不顾自己也在流血的伤口。
冯年紧皱着眉,抬手试了试鼻息,又号了号脉,方才松了口气,道,“别喊了,沈家娘子是急火攻心所致。牛刀,你快些去找辆马车来,先将沈家娘子送去
郎中那里医治!”
也顾不得肚子上的伤,牛刀紧忙点头,“冯头稍等,我这就去找!”
这边照顾着苏云娘,那边的李清音已与潘恒战在了一起。
二人虽皆是凡躯,但身手都是不俗,尤为李清音,一把快剑舞的密不透风,每次出手都如同一朵剑花盛开一般。
再加之她身高比那潘恒还要高出二指,竟隐隐有压住潘恒之势。
“恶贼,还不束手就擒,若是被我拿下,今日定要你尝遍县衙的大刑!”
潘恒内心此时是又惊又恨!
惊的是这小县捕快竟有如此身手,二人打了半天,他竟感到越来越吃力。
且那捕快音高面柔,凭潘恒多年的御女心得,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个女捕快。
想他潘恒从军多年,从什长一路混到副将,竟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着实窝囊!!
恨的是,这东来县衙门的人都是瞎子么,看不到自己身上这一身武官服侍?
连县令李文山见了自己都要客客气气,几个捕快竟敢和自己动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潘恒心中不静,致使他在交战中破绽百出,终被李清音看准机会一剑刺中了手腕。只听得那潘恒痛呼一声,手中的长刀也应声落地。
还不等他有所应对,那把长剑便已抵在了他的脖颈。
李清音哼了一声,“再敢乱动,要你狗命!”
潘恒单手捂着自己伤口,凌厉目光扫过了李清音,喝道,“你敢伤我?你可知我是何人?”
啪……
李清音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耳光,打罢后才说道,“你先看看我是何人?你当街行凶,持刀拒捕,无视大秦律法。今日若不把你严惩,他日你还不扯旗造反?”
二人说话间,那边的牛刀已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辆马车。他与冯年紧忙将苏云娘抬上马车后,便驾着马车火速赶往了医馆。
冯年没有跟去,他心知苏云娘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一阵便会醒来。他反倒是担心李清音这里,怕那疯丫头一时忍不住斩了潘恒。
别人看不出来潘恒那身武官服侍,冯年几百岁的修者岂会走眼?
见李清音已将潘恒拿下,冯年便从腰间取下锁链上前将潘恒锁住,而后二人押解着潘恒返回了县衙。
二人到县衙时,从驿馆返回的县令大人也刚要进门,走碰头后见二人押解着潘恒,李文山当即脸色一变,道,“这……这是为何?冯年、清音,你二人为何将潘将军锁了?”
李清音抱了抱拳,道,“大人,此恶贼当街行凶持刀拒捕,现已被我与冯头拿下,请大人定夺!”
见到李文山,潘恒一扫先前的颓丧,他昂着脑袋冷哼一声道,“县令大人好大的官威,竟敢纵容手下挟持本将。若是被段将军知晓,不知县令大人如何交待!”
“这……这……”
李文山也是又急又气,这几日他好不容易才厚着脸皮打入了敌方内部,眼见得敌方对他再无戒心。
他本可以趁此机会设法与公主单独会面,哪知计划还未展开,眼前的冯年和李清音便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这……这让本县如何收场?
寻思片刻,李文山叹了口气,心说也只能是和稀泥了。
他喝道,“休得无礼,潘将军乃是公主随行副将,岂能是恶贼?定是你二人搞错了,还不快快放开潘将军!”
李清音眸子一瞪,噌的一声便又拔出了宝剑,“不管他是何人,他只要触犯了大秦律法,县衙就有权治他的罪!”
看着在自己面前比划着的宝剑,李文山咽了一口唾沫,瞪了李清音一眼后,便招手将冯年叫至一边,捡能说的话告知冯年,想让冯年劝一劝李清音。
上次被李清音劫持的事,县令大人至今仍心有余悸。
听罢李文山之语,冯年皱了皱眉,道,“大人,你可知这潘恒欺负了谁?”
李文山面色疑惑,“何人?莫不是城中大户?”
冯年道,“是沈家娘子,四虎的嫂嫂!”
“什么?”
李文山的声音当即高了一个八度,竟忍不住骂道,“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断头阎王。这下可好,本县就是想袒护他也都不能袒护!”
李文山深吸口气,踌躇片刻说道,“罢了,这事涉及到了四虎
,恐他不会善了。终究是自家兄弟,本县也不能寒了他的心。可……”
李文山眼珠子一转,接着道,“这样,冯年,你即刻去往驿馆,将段无极请来县衙!”
冯年抱了抱拳,道,“大人稍等,属下这就去办!”
待冯年走后,李文山才长嘘口气,而后迈步走至潘恒身前。
他望着潘恒,犹豫了一阵,说道,“当街行凶,持刀拒捕,皆触犯了我大秦律法。本县虽是与你相熟,但也不能徇私枉法。
清音,将此恶贼押负公堂,本县今日要公审此贼!”
这番话让李清音很是意外,心说今日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这狗官平时那般懦弱胆小,今日怎会如此豪迈?
她愣了一下,但还是紧忙回道,“谨遵大人之命!”
听着二人之语,潘恒惊慌失色,道,“李文山,你不知晓我是谁么,我是云州刺史潘震的内侄,你敢动我,我让你……!”
哪知还未等他说完,李清音已是一巴掌扇在了他后脑勺上,“废话少说,还不快走!”
郭六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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