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拖了两日,沈四虎才找来那肉贩牛刀,让他出面将张家府苑买下。
事后为答谢牛刀,沈四虎整整舍出了三十两纹银。牛刀虽是不要,但架不住沈四虎硬给。
他此举让牛刀甚是感动,竟跪在地上给沈四虎磕了一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哥。
见他面色真诚,沈四虎微微一笑,便也默许下来。
房子终于买下,而后就是搬家。
反正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被褥衣物拿着也方便,故而在买下当日,沈四虎便带着苏云娘母女和黄玉娘搬进了府苑。
只是偌大的府苑就他们四人,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天刚擦黑,沈红鸾就不敢一人出屋了。
沈四虎苦笑良久,终是决定雇几个丫鬟和家丁,为这府苑增添点人气。
还有一事便是,在搬家当夜,沈四虎便让黄玉娘和苏云娘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
那日他已答应宴请飞云子,只是从张清言那里买下这府苑后,便又将赴宴之日改成了搬家之日。
家宴虽是不如酒楼菜肴那般精美,但胜在温馨自在。老道下午接到沈四虎差人送去的请帖时,当即高呼了三声好,声称一定准时赴宴……
黄昏已过,渐渐月挂枝头,待酒席准备妥当,沈四虎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站在内院厅堂等候冯年与飞云子。
估摸着等了不到一刻钟,下了工的冯年便提着酒葫芦准时到访。
只是那老道,二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着实让二人恼火了半天。
实在等不到,就在二人准备亲自去一趟老道那破道观时,猛感到东来城外的山脉边缘,一阵灵气波动汹涌传来。
刹那间,二人皆看到,那灵气潮汐仿似被驱赶的羊群一般,竟向那山脉边缘疯狂涌去。
此等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那里正有强者对决!
二人面色不禁一变,正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时,便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待那金光落地,飞云子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道长,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只见飞云子一身狼狈,白发半边焦糊,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木剑也已折断,只剩不到一尺。
且连仅有的两颗黄牙,此时也只剩下一颗,创口处正有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此时听到二人询问,狼狈不堪的飞云子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石阶上。
他长嘘了口气,道,“那婆娘疯了,不仅毁我道观,还差点和道爷我同归于尽。好在道爷我技高一筹,终是一剑将她重伤!”
冯年紧锁眉头,“哪个婆娘,竟能毁了你的道观,还能将你搞得如此狼狈?”
似乎身有暗伤,飞云子眯着眼倒抽一口凉气,道,“这方圆千里,能将道爷逼成这副德性的,还能有谁?”
冯年顿时明了,他眸中一惊,“秦无面?”
听到这个名字,沈四虎和黄玉娘都不禁面色一变。
二人不禁在想,那秦无面来此,莫不是为了给空无痕报仇?
可为何先去找了道长?
二人想不通其中关系!
听冯年说出了的名字,老道点点头,重重叹了口气,“都是道爷自找的,怪道爷当年看她是九尾后裔,与我神宫有极深渊源,故而心存了善念,留了她一条命,岂料……,唉……”
又是一声叹息!
冯年面色疑惑,“道爷与那秦无面结过仇怨?”
老道揉了揉腮帮子,回头瞪了一眼沈四虎,道,“还不皆是因为他们沈家!”
“我家?”
沈四虎先是一怔,而后立刻便明白过来,“道爷,你是说当年我爹杀的那狐妖,就是秦无面?”
老道伸舌舔了舔牙床,含糊不清说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沈四虎心说这梁子可结大了,先是毁其肉身,再是杀其义子,沈家与那狐妖貌似已不共戴天。
虽是想不通那狐妖为何仅用短短十五年便变得如此厉害,但今日老道未能杀掉她,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试想,能与飞云子一战,且还能令其出现如此狼狈模样的,九成九也是超脱境界的高手!
在场之人除了老道,其他人皆是白给。
沈四虎忽觉得,似有一把剑,此时悬在了自己头顶!
他想了想,道,“道爷,那秦无面伤势如何,若是现在
你我三人合力阻杀,能否将她斩杀在山脉之中?”
老道倒抽一口凉气,生是被沈四虎之语惊的五体投地,“小子,道爷虽已将她重伤,但终归是不致命的。若是她全力逃命,就是三个道爷加在一起也是拦不住的。
道爷知你心中所优,但当下你我皆无计可施。
她在暗,你我在明,只能是等她再次上门。
放心,这事终归是道爷惹下的,道爷绝不会坐视不管!”
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沈四虎深吸口气,“既如此,那便听从道爷安排。如今道爷的道场被毁,如不嫌弃,不妨暂住在我这府苑之中。反正地方够大,道爷可随心所欲。再者……”
沈四虎扬唇笑道,“我家中嫂嫂和内人,皆有一手好手艺,山珍海味可任由道爷品尝!”
许是触动了老道软处,只见老道搓了搓手,道,“那便好,替你守护家人,道爷值得你那般好生招待!”
都是心明之人,一眼便能望穿对方心底。
故而沈四虎也不做作,待老道缓过些神来,便请老道入席,他与冯年陪着老道一直饮酒到半夜。
直到三人皆有醉意,老道才终于罢休。
黄玉娘和苏云娘已为老道整理好卧房,沈四虎将老道送回房中,才又出来送冯年回县衙。
二人分别之际,沈四虎终是忍不住说道,“冯头,你那无情海许是渡不过去了,不如早些回头,换一条其他的路走!”
冯年虽早有此意,但毕竟是耗费百年,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听罢沈四虎之语,他思绪良久,终于重重叹了口气,决定重新渡海。
至于再如何渡海,他还未曾想过,只得留待日后慢慢思索。
如此二人分别后,沈四虎也返回府苑,准备早早歇息。他已连续告假几日,明日无论如何都得回县衙走个过场。
怎知他刚返回房中,等候多时的黄玉娘便款款迎来,那风情万种的模样,让沈四虎立刻心猿意马。
“夫君,该歇息了!”
“……好!”
第二日,天气微寒,天空中阴雨绵绵。
沈四虎撑着把伞准时到了县衙,点卯过后他便
去了后堂。
连续几日的霸王假,无论如何都该跟县令大人解释一下。
哪知他到了后堂,竟发现县令大人又在偷偷落泪。待看到沈四虎,县令大人慌忙抬手擦拭了一番。
“四虎,何事啊?”
听县令大人语调不对,沈四虎想了想,终是问道,“大人,属下已见你几次落泪,究竟出了何事,属下或许可以帮忙?”
许是被沈四虎触及到软处,待听罢沈四虎之语,李文山当即嚎出了声,“四虎啊,国将不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