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自说自话,完全不在意是自己无中生有。淡然的看着身体抖如鹌鹑的端贵君,她的视线锋利的刮人,弄的端贵君战战兢兢地,要不是刚好有女皇的庇佑,他恐怕会丢了皇家的颜面。
面对六皇女这样的煞星,整个赤凰国都无人敢在她的面前放肆,就更不要提这个时候,秦若曦故意针对端贵君。
“曦儿!”女皇的冷眸横扫秦若曦,想要她能安分一点。
这点小面子秦若曦是不会博的,淡然的笑了笑,“母皇,儿臣实在担忧阚蒙的下落,您看……”
秦若曦的声音顿了顿,“听说母皇手中的清晏阁刚完成任务回来,不知道她们忙不忙,如果不忙的话,可否帮帮曦儿。曦儿这辈子就离不开他了,只求母皇成全。”
说着,安若曦稳稳的跪了下来,诚意满满。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要称赞一句,六皇女是个有情有义的痴心人。
女皇盯着乖顺有礼的安若曦,神色凝重。
“曦儿你这是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做的吗?如果真的不敢,你这是在做什么?!”女皇发怒,长袖在桌案上一扫,东西四散一地,墨汁喷溅。
端贵君心惊肉跳的呼吸都不顺畅了,视线在这对母女的身上偷瞄,整个人都慌了。
他没想到阚蒙竟然入了秦若曦的贵眼,如果他早知道秦若曦这么看重阚蒙,打死他都不会冒险趟这趟浑水,可现如今他后悔都来不及了。
“母皇英明,儿臣只是想见阚蒙而已。”秦若曦神色冷峻,声音不由变得阴沉,态度不容置疑,“曦儿恳求母皇成全!”
秦枭叹了口气,忍着耐性揉了揉太阳穴,“曦儿,一定要这样逼迫朕吗?”
“儿臣不敢。母皇应该明白,曦儿别无所求,只求余生安稳,而这么小小的一个要求都有人不愿意看到,您说儿臣要如何?”秦若曦的态度相当的软和,带着哭腔,“难道这样一个卑微的请求,儿臣都不配有吗?”
秦枭:“……”
“陛下,儿臣愿意用我的所有军功换阚蒙一命。”
“你!”秦枭不敢置信,
“他配吗?”
“儿臣认为……”秦若曦语调轻软,“值得。”
“曦儿……”秦枭好似瞬间失去了支撑,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秦若曦是最最像太上皇的人,秦枭记得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赤凰国的疆土是最广阔的。那个时候,太上皇征战四方,各方小国俯首称臣,万朝来贺。
那个时候的赤凰国可以说是最为昌盛的时期,那个时候谁不知道太上皇的英明,只要提到太上皇的名字,蠢蠢欲动的国家都要掂量掂量,可如今能够和太上皇比肩的唯有秦若曦一人而已。
然而,如今她竟然要用一身军功来保阚蒙。
这是作为女皇无法忍受的。
她的曦儿未来要成为震慑四方的存在。
她不可以有任何的弱点。
可是……
没有弱点的秦若曦就证明无人可以控制她,无论未来是谁做女皇,秦若曦的下场都不会好。
可要是秦若曦死了。
没有震慑四方的天生帅才,那就等于赤凰国没了未来。
她越想越难受。
“求母皇成全!”秦若曦再次催促。
秦枭知道今日之事必须要妥善处理,否则这个女儿真的发疯起来,不仅仅她吃不消,整个赤凰国都吃不消。
“清,派所有人去寻六正君,找到后,无须禀报,倾尽全力将人给朕营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是,主子。”凭空出现了一声应和,便再无任何回应。
在场除了吓傻了的端贵君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沉默在所有人当中蔓延。
女皇想要问问阚蒙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可话在嘴边了许久,都没问出来。
尴尬了片刻,姜统领带着人回来了。
同时过来的还有淑贵君。
两人齐齐行礼后,姜统领率先汇报。
“回禀陛下,宫中各处全部搜查过了,未寻到六正君的下落。”
姜统领头低的很低,很是自责。
“褪下吧!”女皇冲着人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已经派清晏阁去寻人了,姜统领一无所获是必然的,她不想过多追究此事。
姜统领默默退下。
淑贵君懂事的不吵不闹,只是围在秦若曦的身边嘘寒问暖,本来秦若曦还不想理会,但没办法,淑贵君期期艾艾的模样实在让她舍不得说难听的话,只能小声的安抚着。
秦枭看着两人的互动,目光深邃,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夜过去。
眼看着天蒙蒙亮,秦若曦终于按捺不住,“不行,我亲自找人去……”
秦若曦咳嗽着往御书房外走,头昏沉沉的,脚步却沉稳有力。
“曦儿,再等等。陛下的人马上就能回来,你别着急。”淑贵君眉头微皱,端庄典雅的模样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喜怒。
“父君,很快的,我去看看。”
“曦儿……”
秦若曦根本没人叫的住,转身急忙去寻人了。
女皇冲着身边最得力的王姑姑使了个眼色,让人跟上,省的冲撞了后宫,事情闹大了,少不了人的闲话。
王姑姑会意,跟了上去。
人都走了,房间中便仅剩下了女皇和端、淑两位贵君。
女皇轻瞥了一眼淑贵君后,冷着脸,开口问的却是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你可知罪?!”
端贵君的心早就乱了,恐惧的跪在女皇的脚边,求情:“陛下饶命!饶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陛下明察,明察!”
端贵君发疯了似的求饶。
女皇冷漠不带一丝情绪的脸上带着残忍的威严,“来人,将人打入冷宫。”
“陛下饶命,饶命啊!”端贵君被人捂住嘴拖了出去,直到他听到了女皇陛下的那句:“朕以后不想再见到他了!”,他才失了神志,呆呆看着逐渐变成小圆点,最后消失的陛下,嘴里嗫嚅着:“十一年……,十……一……”
那是他伺候了十一年的女人。
淑贵君恭顺的站在一侧,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低着的头更沉了,眼中闪烁着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