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简闻言拱手,“多谢邪王提醒,不过,宋某既然选择在东平扬名,自然做好了打算。”
“昏君无道,宇文阀已经越来越难以抑制心中野心,当年杨坚篡夺北周的地位,邪王难道以为宇文阀心中没有想法吗?”
“如我所料不差,昏君不日将亡,天下立刻群雄并起,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乱起来。”
“我宋阀占据岭南,只要家父一日尚在,天下就一日无人敢忽视宋阀,天下一乱,不论如何,宋阀都会引起关注,一味韬光养晦,只会惹来更多窥视的目光。”
“所以我选择在东平郡扬名,选择和师妃暄起冲突,如此以来,宋阀的目光便会逐渐从家父身上移到我身上。”
“我在中原搅动的风雨越大,宋阀引起的关注就会越小,如此说,邪王可明白了?”白行简深深看了石之轩一眼道。
石之轩了然,“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少主是以自身为筏,替宋阀和天刀吸引注意力,从而让宋阀另有发展。”
“看来少主思虑已久,那石某就可以放心了。”
至于岭南到底暗度的是什么,石之轩并没有追问,两人不过刚刚联手,彼此之间还缺乏起码的信任。
白行简以一己之力引起天下关注,可见宋阀所图甚大,自然不可能透漏给他,一味追问,反而会使两人交恶。
在白行简展露出有可能夺取天下的情况下,石之轩不会妄动。
白行简见状,也顺势转移话题,将逍遥派的几门武功传给了石之轩。
当然,他是有选择传授的,传给石之轩的分别是寒袖拂穴、龟息功、传音搜魂以及天神折梅手几门武功。
三大神功以及天山六阳掌这等涉及生死符的武功,半点不曾泄漏。
不过,石之轩所需要的,并非是这些武功的本身,而是其中蕴藏的逍遥派的武功立意,用来弥补花间十二支境界上的不足,有这几门内功外功,已经足够了。
得到几门武功之后,石之轩也是欣喜不已,看都没看至今还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安隆一眼,向白行简告辞之后,便远遁而去。
白行简见状,走到安隆身旁,手掌一翻,一块寒冰便没入安隆体内。
安隆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知道白行简用了什么手法,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随后,白行简轻轻在他身上一拍,散开他身上属于冬青的剑气,安隆这才喘息几声,得以起身,唯唯诺诺地向白行简行了一礼,哪里还有半点魔门高手的气度。
“安隆,你可知道,我刚刚在你什么做了什么手脚?”
安隆闻言一愣,刚想说什么,身上忽然传来一阵瘙痒。
一开始,这种瘙痒还十分轻微,可渐渐的,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样,一浪大过一浪,让人难以忍受。
饶是安隆这等魔门高手,在这等犹如万蚂钻心的感觉之下,也忍不住哀嚎起来,肥硕的身子犹如一个肉球在地上滚动,双目尽赤,乱撕自己胸口衣服。
一身肥肉瞬间抓的鲜血淋漓,霎时间竟然形如鬼魅,嘶唤有如野兽。
饶是冬青都为之色变,从未想过,白行简手中还有如此手段。
“张嘴!”
就在安隆痛苦不已之时,白行简的声音犹如神魔一样高高在上,从旁传来。
极致的痛苦让安隆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下意识的张开嘴,随即便觉喉头一甜,什么东西在喉间化开,片刻之后,痛痒消散,一切仿佛只是幻觉一样。
“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白行简走到安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
安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双眼之中满是惊恐,一身华丽的锦袍已经被大量浸湿,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知道,知道,从今以后,安隆就是少主身边的一条狗,少主指东,安隆不敢往西。”
“算你识相。”白行简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未免你以后脑子不清楚,动了什么歪心邪念,我还是要先提醒你两句。”
“我在你身上施展的手段,名为生死符。”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种了此符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死死,尽在我手。”
“这生死符若无我的解药,一年便会发作一次,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初中生死符者,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生死符上,蕴含阴阳二气,五行真力,变化莫测,宗师之下,无人能挡,天下间除我之外,就算是三大宗师四大圣僧齐聚,也化解不了。”
“除非有朝一日,你安隆能够突破宗师,证道归宗,将一身全身真气凝聚成形,成就无漏练神之体,才能由内而外,化解掉生死符。”
“这也是我这生死符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对宗师高手生效。”
“不过,倒也够用了,比较能够成就宗师的人,又岂是区区酷刑能够折服的。”
听着白行简的感慨,安隆更是冷汗直冒,心中升起无尽的恐惧。
半步宗师和宗师,看似半步之差,其中差距有岂是等闲。
魔门八大高手中,除却石之轩、祝玉妍外,就只有赵德言不久前突破宗师境界,其他人都只在半步宗师徘徊不前。
安隆已经是天莲宗两百年来最杰出的传人,却也只是半步宗师而已,可想而知,就算是在大唐世界,宗师也是绝对的凤毛麟角。
心知自己绝无化解生死符的可能,安隆的态度也越发恭敬起来,至少,在确定能化解生死符之前,他将会是白行简最重视的奴仆,甚至让他和石之轩为敌,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属下保证,今后唯少主马首是瞻,愿为少主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安隆急忙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