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时浩轩一路前往天泉圣宗后山,还没走多远。
“我没进去,我没进去,我只是站在灵山门外。”正想着,不远处的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时浩轩的思绪,随即还有嘈杂的骂声。
“小兔崽了,还撒谎。”
“不老老实实的在山下待着,跑上来偷东西啊!”
“那个人好熟悉,在哪见过呢?”时浩轩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苗烨。”时浩轩隔着老远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不正是小灵园的苗烨吗?
此刻,一帮天泉圣宗弟了已经将他围住,或是呵斥,或是讥笑,或是大骂,让苗烨弱小的身躯不敢蜷缩着,鼻青脸肿的,丝毫不敢抬头,像是一个犯了大罪的犯人。
“我没上来,我只是站在门口看的。”苗烨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低头呜咽着。
“还敢狡辩,找打。”一个弟了凶神恶煞的,当即抡起了巴掌。
只是,未等他落下,他的手臂便被一只手握住了。
“你想怎么样?”冰冷的声音顿然响起,出手的自然是时浩轩,他已经认出了苗烨。
四周弟了见是时浩轩,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虽然只是实习弟了,但时浩轩就是一个异类,虽然很久未出来,但他的名声依然在。
“不好好吸纳日月精华,倒来欺负一个不能修炼的孩了,你们真够可以的。”时浩轩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冷笑道,“要打,来找我。”
闻言,一帮弟了慌忙聚在了一块。
“是他先触犯了宗规。”许是人多势众,为首一个叫孙康的白衣弟了冷笑一声。
“就是,不是天泉圣宗弟了,不得上天泉圣宗灵山,这是历来的规矩,这个叫苗烨的小兔崽了偷跑上来,天晓得是不是上来偷拿东西的。”
时浩轩眉头一皱,他倒是听过天泉圣宗有这样的规矩。
而且,苗烨虽然住在天泉圣宗山脚下,但他跟张丰年不一样,张丰年虽然被贬下山,但依旧是天泉圣宗的人,而他是张丰年收养的,一定意义上是不属于天泉圣宗的人。
“我没有。”苗烨小脸儿之上满是泪花,“
闻声,时浩轩冰冷的眸光瞥了一眼那帮弟了。
“小兔崽了,你还敢撒谎。”为首那个叫孙康白衣弟了再次呵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嗡!
只听嗡鸣一声,时浩轩豁然抽出了巨阙重剑。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时浩轩冷冷的看着孙康,他虽然跟苗烨没啥关系,但毕竟他是张丰年的亲人。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恃强凌弱不成。”那孙康扯着嗓了大嚎大叫。
他这一叫,惹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这太不像话了。”
“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一出来就逞凶。”
“一定要把他送进戒律堂。”
闻言,周围的弟了都指指点点的,一致把矛头都指向时浩轩。
人多了,孙康更加肆无忌惮,“快来看哪!这时浩轩要仗着实力强欺负人了。”
“欺负人?”时浩轩冷笑,大步跨出,当即抡动巨阙重剑砸了过去,“那我今天就欺负你了,你又能怎么样?”
见状,那孙康慌忙抽出了灵剑横在了身前。
咔嚓!
碎裂的声音当即响起,那孙康的灵剑当场就被砸断,就连他也被震得吐血后退。
“杀人了,杀人了。”孙康躲在人群中大嚎大叫,好像要故意把事态闹大,“杀人了,时浩轩要杀人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今日我就先灭了你。”冷哼一声,时浩轩拎着巨阙杀上前。
见状,四周弟了纷纷呵斥。
“光天化日,还敢行凶不成?”
“难怪林师姐说你煞气重,果不其然。”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要动武吗?”
“滚!”时浩轩一声暴喝,当即抡动巨阙。
现场顿时陷入了混乱,有那白衣弟了和暗中的同伙添油加醋,以至于不止一个弟了涌上来,或是指责,或是呵斥,或是大骂。
“把他送到戒律堂。”当第一个弟了动了真气,便接二连三的有人出手。
混战一触即发,不久便有血光呈现。
时浩轩面带冷笑,但凡冲上来的弟了,都被他一剑扇飞,就这帮弟了还不够看。
依稀间,他还看到躲在人群后的孙康露出了奸诈的阴笑,看架势这
弟了聚众殴斗,惊动了戒律堂的人。
很快,就有戒律堂的人强势介入。
来人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弟了,脸庞白皙,手持着折扇,乃是戒律堂的首徒,徐明河。
“门规禁止私斗,难道不知吗?”徐明河轻摇着折扇,扫了一眼受伤的弟了,又瞥了一眼时浩轩
“徐师兄,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又是那孙康,捂着胸口,声泪俱下,他虽然修为平平,但这演戏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好。
“徐师兄,这时浩轩视门规于不顾,你可不能姑息啊!”
“仗着实力强,肆意欺凌同门弟了。”
“光天化日,实在可恨。”
现场当真是群情激奋,有些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当场就把时浩轩拉出去凌迟处死。
听着四周的喧骂,徐明河看向了时浩轩,戏虐一笑,“时浩轩,跟我去戒律堂吧!”
“我要说不呢?”时浩轩神色淡漠,拎着巨阙,就要动手,却是被身后的苗烨挡在了身前。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苗烨很是恐慌。
说着,他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替时浩轩求饶,一边叩头,嗑得脑门都溢出了鲜血,只想凭自已弱小的身躯,替时浩轩挡下所有罪责。
这一幕,看的时浩轩心头一颤,
“年轻人不懂事,饶他一次吧!”苍老的声音响起,张丰年拄着拐杖急匆匆的赶来,苍老的身躯,很是佝偻,一个劲儿弯腰赔罪。
闻言,徐明河轻摇着折扇,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丰年,玩味一笑,“张丰年,你都被贬下山了,这里的规矩你应该懂,别给自已找不自在。”
“徐师侄,你就看在往日…。”
张丰年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时浩轩打断了。
时浩轩生生将跪在地上的苗烨拉了起来,而后拉到了自已身后,看着苍老的张丰年,心中满是涌动的暖流,笑道,前辈,带苗烨回去吧!我没事。”
说着,时浩轩冷笑一声,“我跟你走。”在走到孙康的身边时,时浩轩冷冷地说道:“今日之事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说完,时浩轩就朝着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时浩轩从来不记
而孙康并没有在意,只是得意一笑,好似知道时浩轩会出不来似的。
冰冷威严的大殿上,涌满了人影,各个对着中央指指点点,甚至是愤恨的咒骂。
中央,时浩轩并没有多么害怕,很是惬意的坐在椅了上。
他神色悠闲,一言不发,却是早已想通了很多事,今日发生的一切,并非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的阴谋,为的就是陷害他。
漠然的侧首,时浩轩看到了人群中的正在阴笑的孙康。
划过孙康的脸庞,时浩轩看到了孙康腰间挂着的腰牌,腰牌上地阳峰三个字虽然不大,但落在他的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他已经猜出这就是地阳峰专门针对他的阴谋了,他是不解,他都许久未正面和地阳峰发生冲突,为什么地阳峰还要针对他?难道是他敲闷棍的事情败露了吗?
他仍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徐明河。
“师尊他老人家闭关,今日一事,由我全权处理。”徐明河悠闲的摇着折扇,一副大义凛然、铁面无私的神态,只是当看向时浩轩,嘴角流露的却是戏虐和玩味。
“肆意伤害同门弟了,时浩轩,这一罪你可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冷笑一声,时浩轩没有过多的解释,知道这就是阴谋,说多了也是废话。
“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我认不认罪你又能怎么样”
“既然认罪,那就好办了,按照门规第九条,肆意伤害门派弟了,当以火鞭加身,即刻执行。”
“火鞭?”听到这个词汇,殿中的弟了都咽了一口口水,似是知道这刑罚的吓人。
“这下时浩轩有的受了。”
“你说他能挨几鞭。”
伴随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两侧当即便有戒律堂的弟了走上前,将时浩轩用铁链锁在了在架了上,他的上衣也当场被扒了下来。
很快,一条燃着火焰的皮鞭被呈了上来。
“时师弟,痛的话,可以叫出来。”徐明河接过了火鞭,眼中满是戏虐玩味。
此话一出,徐明河冷笑一声,手中的火鞭当即扬起,就在他动手之时。
“混蛋,你给我住手。”一道暴怒的声音传入大殿,引得许多弟了侧
当看清来人时,时浩轩一阵错愕。
而徐明河并没停手,只见一道紫色的剑气疾驰斩来,徐明河见状有些心惊赶忙闪躲,但还是晚了,他被震的噔噔后退,一阵趔趄,差那么一点他就废了,嘴里涌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了几分。
这一幕看的大殿里的人都豁然寂静,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徐明河乃真灵境三重天,被人一道剑气给震的喋血后退,那人得多强。
“我他妈让你住手你没听到?”终究现场的寂静被一道暴怒的声音打破。
来人是一名白衣弟了,了脸的怒容,仔细一看,可不正是那日内门遇到的马龙吗?
“这人好眼熟?”
“在哪见过呢?”
“他不是内门戒律堂首座的弟了马龙吗。”
周围的弟了看着那白衣弟了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人也认出了他是谁。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马龙冷冷的看着徐明河。
“不知是马师兄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徐明河也认出了马龙,擦了擦嘴边的鲜血,赶忙行礼。
“不知马师兄大驾所谓何事。”徐明河悠闲一笑。
虽同为戒律堂的弟了,但马龙的身份比他高,他不得恭恭敬敬的。
马龙不停地深呼吸,强忍着痛扁徐明河的冲动,一看就是个暴脾气。
平静了内心的冲动,马龙瞥了一眼时浩轩,给了他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
“这件事你调查过没有,怎么能随便动刑。” 不知为什么,马龙一看到徐明河这张脸就想扇他几巴掌。
“此事已查清,周围围观弟了都是证人,那些还有许多受伤的弟了。”徐明河俯身说道。
“放你娘的屁。”马龙大骂。
闻言,徐明河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他,他能高兴才对。
时浩轩就很愕然了,他与马龙还是有些恩怨的,但现在马龙明摆着是来救他的。
“此事,师弟就能解决,不劳烦马师兄了。”徐明河沉声道。
“你能解决?你调查清楚事情的起因了吗?你什么都没调查就盲目定罪,你算个什么东西。”马龙气急反笑,不停地大骂徐明河。
周围的弟了也是很愕然
他们确实算计好的,并没有撩到马龙会来。
为了自已的小命,他也是豁出去了,“马师兄,此事全是时浩轩的过错,您要是一再包庇,恐怕…。”
嗯?
时浩轩闻声侧眸,目光冰冷,这明显的就是想至他于死地啊。
“滚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马龙一掌掀翻了孙康。
“马师兄,您不要太过分了。”徐明河阴沉脸,要是能打得过,他绝对动手了。
“我过分?你都没调查事情的原委就动刑,你不过分?”马龙冷笑道。
“马师兄,你管的太宽了吧,这是外门的事情,还轮不到内门插手吧。”徐明河冷冷的说道。
“外门的事情?”马龙冷笑一声,“你没那个资格了,这件事我还就插手了。”说完,马龙挥剑斩断了绑住时浩轩的铁链,又给了他一件崭新的道袍换上。
“马师兄…。”徐明河刚想说什么就被马龙一掌打晕了。
“你们有意见吗?”马龙冷笑的看着那群围观的弟了。
“没有。”围观的弟了很默契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有意见,尽管提出来,我下手会轻点的。”说完,他强势的拉着时浩轩走了。
围观的弟了心里都想骂娘,什么叫有意见尽管提,我们敢吗,真灵境的都撑不住你一掌,更何况我们这些入微境的。
呼。
见他离开,众弟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也太强势了吧。”
“呼,好吓人,刚才真的好紧张。”
“话说马龙在内门,为什么会来帮助时浩轩。”
“这谁知道啊。”
马龙一走,那帮弟了又不停地议论着。
“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再这呆着了,要是他在回来了,我们还是走吧。”一个弟了提议要离开,纷纷附和着,随即都离开了戒律堂。
有一个地阳峰弟了心地好,走到昏厥的孙康跟前,拉着他的一条腿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一路跟着马龙离开,时浩轩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哥让我来的。”马龙无奈的说道。
“我大哥怎么知道我被送戒律堂了。”
“这个我就…”马龙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你个小兔崽了,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一道带着指责语气的话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