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很聪明,起码岑老?师教书这么多?年,目前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像他这样的学生。虽然平常也会刷题练习套卷,但?靳珩学习的时间显然比那?些刻苦勤奋的学霸要?少得多?,也游刃有余的多?。
程豆豆的情况岑老?师是清楚的,靳珩居然能把他教出来,实在相当令人费解。
最近学习压力?重,就连上厕所?都成了一种奢侈。短暂的课间休息时间,班上学生基本都跑空了,直奔洗手间而去,余下的几个也是蔫头耷脑,有气无力?。
最近办公组的老?师又出了一套联合a卷,难度有些高?,以九班学生的实力?水平很难做出来。所?以数学老?师只讲了前面的基础题,后面的压轴题只能跳过?。
岑老?师走到靳珩座位旁边的时候,就见他抵着?下巴,全神贯注的在解那?道题。手边的草稿纸记了一些东西,但?因为太?散碎,岑老?师也看不?出来什么。
过?了大概一分?钟,靳珩才发现岑老?师的存在,下意识坐直身?形,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岑老?师却没说什么,只是看向他的卷面道:“后面压轴题如果有不?懂的,你可以私下问一下数学老?师,她平常讲题会跳过?一些知识难点,你只能往办公室多?跑跑。”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事实上九班的教学方式确实不?适合优等生。这套联合a卷主要?是给火箭班写的,用来筛选考重点的苗子?。因为九班整体实力?水平的原因,老?师讲卷子?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忽略后面的压轴拔高?题。
不?是她们不?愿意讲,而是讲了学生也听不?懂。其中涉及到很多?超纲内容,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倒不?如把时间花在基础题上,但?却又有些耽误了靳珩。
靳珩知道岑老?师可能误会了什么,把刚才算到一半的答案在卷子?上补充完整,放下笔道:“没事,数学老?师讲的很详细。”
他只是听说后面这道题很难,刚好有空闲时间算一下。最后发现确实挺麻烦,很明显是出题组故意刁难,不
?过?高?考不?会出这种超纲太?过?的题型,写不?写的意义不?大。
优秀的学生总是招人喜欢的。
岑老?师面色一缓再缓,轻言细语的样子?不?太?符合她平常严厉的作风:“你来九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习惯吗?”
靳珩点头:“挺好的。”
事实上无论怎么看,九班都比原来的班级要?好上太?多?。
岑老?师继续问道:“平常学习时间紧张吗?”
靳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只能模棱两可的道:“还好。”
岑老?师见状微微放心,终于表明来意:“老?师最近想在班上成立一对一的学习互助小组,成绩近的互相帮助,就像你帮程豆豆那?样,六个人为一个小单位。”
教室里的空调冷气发出轻微的响声,驱散了外间闷人的暑热。
岑老?师见有些学生已经三三两两的回来了,继续道:“老?师想把班上除了你之外的、成绩排前五名的学生组成一个小组,然后由你担任小组长?,负责关注他们的学习情况……老?师知道最近时间很紧张,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也可以告诉我。”
成绩虽然分?高?低不?齐的档次,但?有些人如果拉一把,就是专科和本科的区别,岑老?师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班上有些坐在教室休息的学生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一边喝水,一边悄悄竖起了耳朵,想知道靳珩会怎么回答。
靳珩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点头答应了:“好。”
其实只要?不?涉及到底线,靳珩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人。大概是心境转变的原因,有时候他会觉得帮帮九班的半大学生也没什么,毕竟……有些路只能走一次。
而高?考也只有一次。
岑老?师听见他的回答,面上一喜,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老?师。”
上课铃响后,岑老?师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分?配学习小组名单了。学生坐在底下,见她不?讲课,不?由得好奇的交头接耳。
“岑老?师不?是说
讲卷子?吗,怎么还没动静。”
“嘘,我刚才看见岑老?师找靳珩了,让他帮我们拉成绩,现在正在分?学习小组名单呢。”
“靳珩答应了?”
“答应了,我看见他点头的。”
周遭响起轻微的哗然声。
别看靳珩已经转过?来一个多?月了,但?其实不?怎么说话,都是邹凯那?几个人带着?他玩,理所?当然也就留下了一个不?近人情的高?冷形象。
靳珩之前帮程豆豆学习已经有些跌破众人眼镜,没想到还答应帮他们成立学习小组。说句实话,在高?三这个档口?,时间就是金钱,亲兄弟都未必能这么帮忙。
九班学生看着?靳珩一惯安静的背影,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
岑老?师很快就把学习小组的名单分?出来了,并在班上通知了这个消息:“以后靳珩同学就是一组的学习组长?,别的小组同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在他闲暇时间讨论交流。对分?配有什么问题的,可以下课再找老?师。”
名单一出,有喜有忧,喜的是一组组员,忧的是程豆豆。
原本只是他一个人的师父,现在要?被五个人“瓜分?”,那?心情堪称欲哭无泪。
程豆豆他爸是弄房地产项目的,家里不?缺钱,就是缺个光耀门楣的读书人。上次小月考,因为程豆豆的成绩进步,他家里人还专门在大酒店摆了好几桌庆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办升学宴。
程父不?明所?以,特意拎着?一堆高?级补品想要?感谢老?师,不?过?这年头老?师作风抓的严,东西压根也送不?出去。
放学的时候,程豆豆几经思虑,支支吾吾看向了靳珩:“那?个,你平常周末的时候都忙吗?”
学校虽然补课,但?好歹每个周末给了两天休,不?至于太?惨无人道。
靳珩正在收拾书包,闻言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周末的时候靳珩通常没什么事,要?么躺家里睡觉,要?么帮颜娜补课,再就是和闻炎四处闲逛,回去滚滚床单,一天就过?去了。
程豆豆脸憋的通红,后头皮都快挠秃
了才结结巴巴的道:“那?个……就是……你能不?能当我的补习老?师啊……我爸给我请的老?师……感觉没有你灵活……就辞退了,以后你每个周末帮我补课,我按小时给你算工资行吗?”
现在外面的家教老?师收费不?菲,几个小时的课可以抵别人好几天工资,普通一点的也能维持生活基本收入了。靳珩虽然成绩好,但?仅限老?师知道水平,如果出去当家教,没有哪个家长?敢聘用。
靳珩动作顿了顿:“你父母知道吗?”
程豆豆用力?点头:“知……知道,我和他们说了……这次成绩考那?么好……都……都是你教的……”
他不?知道靳珩缺钱,怕对方不?同意,紧张得汗都冒出来了。
靳珩却答应得很爽快:“可以,我周六周日都有时间,你想一天补几个小时?”
这下傻眼的换成了程豆豆:“啊?”
靳珩:“那?就先?四个小时,不?够的话再加。”
窗外云霞漫天,操场上有三三两两的男生在打球,追逐打闹,不?肯离校。
靳珩背着?书包下楼,把不?慎飞到脚边的球扔回去,晚风吹起他的衣角,流逝而过?的时候也象征着?他们少年时期结束的倒计时。
也许这才是正常的高?中生活。
学习,打球,操场,枝叶繁茂的夏天,喧哗吵闹的教室。而不?是无休止的欺凌和恐惧。
闻炎今天有点事,赶不?及来六中门口?接送,和靳珩订好了在附近的一家烧烤摊碰面,颇有些请客做东的意思。
靳珩见路不?远,就没有挤公交,而是跟着?手机导航走,结果没走两步,就敏锐发现身?后似乎有谁在跟着?自己,眯了眯眼,关掉手机。
靳珩站在路中间回头,不?期然看见一个模样沧桑的男子?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像做贼一样,赫然是靳长?青。
“呼……”
靳珩忽然意味不?明的低叹了口?气。有时候不?是他不?肯放下,只是每每在他快要?抽身?离去的时候,总会有人攥住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令人厌烦得,想要?用刀砍断。
靳珩静默几秒,短暂压制住了内心许久未曾翻涌的杀意。他朝着?靳长?青走过?去,面无表情,让人难窥喜怒,最后在距离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靳珩睨着?靳长?青瘦削不?少的脸颊,心中无动于衷,似笑?非笑?的问道:“跟了我好几天,有事?”
靳长?青这段时间为了躲高?利贷,如过?街老?鼠一般四处逃窜。饱一顿饥一顿,胡子?拉碴,和乞丐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听见靳珩的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想要?伸手去拉他:“阿珩,爸爸……爸爸知道错了……那?天不?该打你的,你有没有钱,借我吃顿饭,两百,一百,五十也行!”
靳珩嗅到他身?上几天没洗澡的汗味,后退避开,眉眼除了凉薄,剩下的就只有冷笑?,轻言细语的反问道:“爸,你都没钱,我怎么会有钱呢?”
靳长?青不?信,他跟踪好几天了,靳珩身?边一直有一个眉眼狠戾的少年跟随,所?以不?敢上前。今天靳珩好不?容易落单,他怎么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你没钱,你怎么上的学,又怎么吃的饭?难不?成喝西北风吗?”
人被逼至穷途末路,已然癫狂,与疯狗无异。
靳珩原本想做些什么,但?见靳长?青恶臭丑陋,又陡然失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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