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盯着谢晗看了许久。
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怀疑这个女子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便也暗中叫人去调查了她的身世,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可怜。
虽然自己还不能十足的信任她,却也须得利用她才好。
“姜有荣利用她,让你盯好我的行踪,那你只要照做,想来他不会为难你娘亲的,可你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你和你娘亲有能够脱离虎口吗?”
谢晗果真将这话在心里头好好思忖了片刻。
她朝着谢安磕了头:“谢将军所言甚是,我一定会办好这个差事,只是等事成的那一日,还请谢将军一定要保住我娘亲的性命才好。”
谢安颔首,便有人再次把谢晗带了下去。
孙有德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这里头的信息太多。
他却并没有直接发问,而是等人走了,这才同谢安说了自己的疑惑。
咖啡馆里的气氛很安静,浓郁的咖啡香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但是坐在窗边的楼问钗却没有半点放松。
她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黑长直披散着头发,整个人透出一股清冷的味道,她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咖啡,低垂着眼眸静默地搅拌着。
“楼医生怕是等着着急了吧。”顾淮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处传了过来,话里头带着几分笑意,还将手里头的长盒子推到了她的面前,“我在路上看到了这条项链,想着很配楼医生的气质。”
楼问钗并没有理会他这番话,反而将另一个长盒子拿了出来,推了过去。
“这是顾先生先前送给我的簪子。”她淡淡开口,“我想着无功不受禄,你和娇娇又情投意合,我总不好收着你的东西,边想着在回海城之前把东西给你送回来,等回来海城咱们也就不必再联系了。”
顾淮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眸突然间就冷了下来,脑子里迸发出来的光还有几分渗人。
倘若不是陈娇娇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是万万不会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而得罪楼问钗的,只是如今却将他架到了两难的境地。
顾淮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道:“这东西既然已经送给楼医生了,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呢?”
“我先前也同楼医生解释过了,我不过是将娇娇当成了妹妹来看待,倘若你觉得不合适,那等回了海城,我一定不再和她联系了。”
楼问钗只觉得这话有几分可笑。
她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些,笑道:“顾先生难道不觉得自己这话可笑吗?”
“你说和陈娇娇只是兄妹之情,可你却带着她出入各种场合,难免叫人心生误会,偏偏你又不加以解释,可见是故意叫人猜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再说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同我解释这些呢?”
说罢,楼问钗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顾淮一向稳重自持,如今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细细看过去眼底还带着几分深情:“问钗,我原想着这些不过是外头人混说的,便一直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竟然也叫你误会了。”
楼问钗冷冷的看着抓着自己的手,目光里露出来了嫌弃。
她正准备冷喝一声的时候,却听到了顾淮另一番表白的话。
“这事儿说起来的确有几分可笑,可我却是早在梦中就时时见到楼医生,只是那时我不知楼医生的名姓,自从那日见到之后,更是记在了心里……”他的眸子里头带着几分可怜,“如今想来梦中的事情是做不得真的。”
梦?
楼问钗的眉头紧蹙。
要是说上次的簪子是个偶然,那这梦中相识未免太过凑巧了。
两者加在一块,分明就是谢安。
可看顾淮这个样子倒丝毫不像谢安,再看这性子反而是有些像孙有德。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楼问钗的确好奇,可转头想想,自己如今还是应当先保住梦中谢安的性命,如此须得心无旁骛。
她要是和顾淮来往,只怕还会叫陈娇娇继续针对她。
想到这里,楼问钗还是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幽幽道:“顾先生都说是梦了,那就当不得真,今日一别,还请顾先生莫要纠缠了。”
话落,她拿着自己的行李直奔机场去了。
关雎宫里满是金银玉器,珠帘翠幔,宫女太监忙得脚不沾地。
淑妃不曾起身,芙蓉便已经煮好了茶。
她掀开层层床幔,犹豫片刻,轻声开口:“娘娘,卯时二刻了,该起身了,厨房那边送来了娘娘最爱的豆腐皮包子,一会儿只怕就凉了。”
淑妃睁了睁眼,却并不言语。
“姜贵人已经在外头跪着了,说想伺候娘娘用饭,奴婢是把她赶出去,还是……”
不等芙蓉的话说完,淑妃便坐了起来,嘴角带着嘲讽,话里头还带着隐隐的优越:“她这个狗腿子倒是做得很好,不去伺候皇后,反而一直在本宫跟前儿伺候,她这般诚心,叫她往上走走也并非不可。”
“娘娘慈悲。”
说着话,芙蓉就替她梳妆好了,又将姜贵人给请了进来。
姜贵人行礼请安,等伺候着淑妃用完了早饭,这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下去,连声请罪:“嫔妾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哟,这一大早是作甚?你伺候本宫这般尽心,如何就无能了?”淑妃面上波澜不惊,伸手叫芙蓉往自己的指甲上涂上颜色。
姜贵人还没说话,便先落了两滴眼泪:“嫔妾想着该先为娘娘寻了合适的人选,便催着爹爹去办了,却不想被谢将军发现了一二,眼下他已经拿着证据往京城来了,他要是快马加鞭,只怕今夜便能赶到京城了。”
“嫔妾没法子,只得来问娘娘的意思,还请娘娘示下。”
她说着,就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额前瞬间就肿了起来。
淑妃的脸色难得见了惶恐。
那些证据虽不能说是她所为,却会因此得罪不少的朝臣,届时自己好不容易拉拢的人只怕都要反水了。
她一脚踹在了姜贵人的身上,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本宫要你们父女两个有什么用,我且把话放在这,他要是真的告了御状,你们父女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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