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晓被楼问钗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面上满满都是担忧,就连声音都透露着几分焦急:“阿钗,你没事吧,你莫不是被楼家人给吓出癔症来了?”
“你才被吓出癔症了。”她拍掉张晓晓的手,连忙道,“我爸妈一直都是最小心不过的人,便是在没人的高速上行驶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平常没事儿断然不会开车出远门,可那日怎么就去了邻市,还意外摔下了盘山公路?”
“偏偏,还一个证人都没有。”
楼问钗得知自己父母死讯的时候,正在一台手术上,等出来接到电话的时候,楼嘉和楼耀已经将尸骨给火化了,随后便拿着所谓的遗产继承书过来跟自己分家产。
要不是,父母觉得她已经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将家里所有的财产全都转移到了她的名下,只怕她如今早就身无分文的去流落街头了。
她从前就觉得这里头有猫腻,如今细细想来,更觉得不对劲。
张晓晓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怀疑,叔叔阿姨的死是被人设计的?”
二人默契的没有说话,而是一齐喝了一口咖啡。
楼问钗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
她这才想起了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连忙开口问道:“晓晓,你是律师,应该知道他们这种诽谤的行为要怎么判刑的吧。”
张晓晓思忖了好一会儿的功夫,还是决定同她说实话。
“阿钗,老实说,他们只是利用了舆论风向,就算你真的想要利用法律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只怕结果也不尽人意,还不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楼问钗的身上,生怕她会因此而失落。
楼问钗不禁蹙了蹙眉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还以为楼嘉等人也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呢。
她问道:“所以,如果想要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还得叫他们犯更大的错?”
“是。”张晓晓点头。
楼问钗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心里头已然有了计较。
她又同张晓晓说了一会儿话,就连忙回家去了,即便是回家的路上,她都将自己给全副伪装好,生怕会被人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柔和的灯火将书房照得亮如白昼。
楼问钗将的楼家人对自己的指责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就连下面的评论都一条一条的刷过,无外乎都是再骂自己是白眼狼。
不过叫她最觉得可笑的,竟然是楼嘉竟然利用这个舆论,开启了直播带货。
她想想今日的情形,突然见明白了几分。
难怪自己能走得那么顺利,是楼嘉也想叫事情多发酵几日,好借机捞一大笔银子。
如此一来,倒是给了她机会。
楼问钗转头拨打了电话:“晓晓,你人脉广,应该认识一些记者吧,你看看明天能不能叫几个记者到我的医药大楼来,给他们的消息绝对独家,绝对劲爆。”
“楼问钗!我看你真的是被他们给气疯了!”
张晓晓尖锐的声音隔着手机听筒都传了出来:“你现在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应该先消失几天,让事情平息一下,怎么还自己找记者呢,你是真不怕事情越闹越大啊。”
“我就是要事情越闹越大。”楼问钗冷静回应,“他们说得那些事情本就是倒打一耙,要是让网友们知道事情的真相,舆论自然是会偏向我这边的,更别说,我手上还有一个更劲爆的视频,一定让他们没有办法翻身。”
她这么说了,张晓晓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楼问钗伸了个拦腰,正准备去泡个澡放松一下,却突然想到了谢安的那一张脸。
自己接下来一段日子肯定是要忙着跟楼家人斗争,只怕会顾不上悬臂城那边。
她生怕谢安会担心自己,索性就将话说在了前头。
“谢安。”
“见信如晤。”
“我爸爸妈妈去世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年的光景了,家里头的姑姑和叔叔却一直眼馋我的家产,一直想方设法想要把财产从我手上夺走,我现在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只是要和他们周旋一段时日,你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等我有了空,就给你们送过去。”
她看着自己写好的信,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
脑海里全都是谢安在幽暗的烛火下看自己书信的模样。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皮都已经发烫了。
她连忙将谢安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里摇晃了出去,快速将书信扔了下去,随后回去睡觉。
楼问钗原本以为会再次梦到悬臂城的场面,可梦中却全都是车祸下父母满脸的鲜血。
她猛然惊醒,外头的天色都还没有大亮。
她将自己蜷成一团,泪流满面,却根本就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无助。
她无可奈何,从枕下握住谢安送过来的玉佩,方有了些许的安心,她止不住的喃喃:“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天色还没大亮,就已经有记者等在了医药大楼的大厅里头。
说起来这医药大楼的下面一层乃是医院,大厅更是人员往来众多,而上头几层则是办公室,一般甚少有人上去。
而楼问钗虽然和朋友一手创办起了这个医药大楼,却舍不得一线的工作,又早就接了自己教授海大医院外科医师主任的邀请,索性就不在自家医院里头同底下那些医生抢饭碗了,只不过是遇到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接几台手术,旁的时候都不会到这大厅来。
可现在,她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厅里空闲的打广告的一个电视也开始循环播放陈娇娇绑架自己的视频,其中还会夹杂着一段黑屏,里头传出楼嘉借楼老爷子生病威胁自己回去的话。
楼问钗眼看着不少人都围了过来,便开始学着楼嘉的样子在地上撒泼打滚。
“这天底下是半分公道都没了!我爸妈创业的时候,爷爷一分钱不肯出,又不肯照顾我,说一个丫头片子,扔了就算了,要是我外公外婆,我现在怕是早就没命了!”
“好容易等到我爸妈的公司挣了大钱,爷爷和二姑,三叔立马就围了上来,一年到头变着花样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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