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觉得自己眼下就是那海上的小船,漂泊无依,只能随着他一起沉沉浮浮。
而她,只能无助地攀住了他的肩膀,唯恐一松手便会落在这池中。
她眼尾通红,卫迟亦是双眸都染着欲色,睨着眼下的春光。
他于池下拉住了她的手,覆在了一物上,低声道:“蓁蓁,我很想你,他也很想你,你可有感受到?”
宁云蓁整个人轰然地烧了起来。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
......
宁云蓁最后是在浴池中睡过去的。
也就是说,最后还是卫迟给她沐的浴。
等到他抱起半昏迷的宁云蓁轻柔地给她擦拭干净而后换上干燥柔软的寝衣时,她已是彻底没了意识昏睡了过去,最后卫迟将她抱上了榻,如何将她看了半宿,她自然也是浑然不知的。
等到翌日天亮的时候,宁云蓁悠悠转醒,还未睁眼便觉十分口干舌燥。
昨夜自己在浴池里叫了他半晌,他偏偏充耳不闻,连累的自己今日又是浑身酸软的模样。
正咬牙切齿着,忽觉身边一阵温暖,她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蓦然和身边的人四目相对,她愣住了,声音微哑道:“你今日这个时辰怎么还在房里?不用上值吗?”
卫迟手指缠着她的一缕青丝,兀自玩的欢快,也不知这样玩了多久。
“你这事还有其他事要一起处理,我今日便告了假,留在府中陪你。”
他抬眼望着她同她解释,声音清润而悦耳。
宁云蓁心头忽地有一股无名火起来了,瞪着他道:“你告了假为何昨夜不同我说?”
她当时同意一起沐浴,除了考虑那时的时辰之外便是考虑的他还要早早起身,早知道他今日告了假,她那时还做什么如此体谅他?
最后却是自己被他拆吃入腹,而他还能悠然地睡个懒觉,如眼下这般神清气爽地支着手臂笑看着她。
卫迟也想通她是在为什么生气,便将手伸到了锦被里,细细地替她揉着腰。
“昨夜蓁蓁也没有开口问我,我哪里想得起这茬?”
他笑着说道,狭眸里尽是揶揄,宁云蓁心知他是故意的,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他还知道要给自己捏捏,便索性放松下身子,半晌后唤他去给自己倒一杯水来,而后预备再睡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是日上三竿了。
宁云蓁总算睡了个心满意足,一偏头便见卫迟坐在了长条案后看书,模样专注神情认真,听到动静后慢慢抬眼看她:“醒了?我去唤拾秋伺候你梳洗。”
拾秋和袭月闻声进来,待梳洗完毕后便要布早膳。
说是早膳,其实眼下离晌午都算不得远了。
宁云蓁忽地提议道:“郎君,我想吃馄饨。”
卫迟侧眸看她,觉得她说的这个馄饨不是普通馄饨那么简单。
两个丫鬟一愣,拾秋轻声道:“这个简单,奴婢现在去为公主去做,公主等上片刻就是。”
宁云蓁摇摇头,杏眸水润,嘴角轻轻扬起道:“我想和郎君去外头吃。”
卫迟眼中蕴着一抹清冷的光,静静地注视着她,想起来她曾在马车里羡慕平头百姓吃早点的情形,便有些明白过来了。
“好,我带你去。”卫迟拉过她的手,一边唤厮役去套马车。
宁云蓁抿唇笑笑,心头涌上些雀跃。
卫迟怕她昨夜被他折腾的太过,在马车里也轻柔缓缓地给她揉着腰侧。
宁云蓁闹了个脸红,作势上去要拍他的手,嗔道:“你也不怕别人瞧见。”
说是这么说,宁云蓁这马车的帘子是较为厚重的,夏日的风可没那么轻易将它吹开。
卫迟一脸再正经不过的样子,拐了话茬道:“早间云鹤同我来报常安伯府和彩云楼的情形,问我想如何处置那伯夫人。”
宁云蓁接着他的话茬,却想起了昨夜被他一剑杀了的那人。
“昨夜你杀的那人,身份是否要紧?”
她微微蹙着眉问道,若那人是个身份显赫的,卫迟岂不是要因为自己遭了他人怨恨?
卫迟眼神晦暗,嘴角也扬起嘲弄的光来。
“敢那么对你,即便是皇亲国戚我也杀得。”
每每想起那个场景,他都觉得只是一剑结果了他还是太便宜了他。
“你放心吧,那人只是当地一介富商的儿子,因为家中家财丰厚时常光顾此地,彩云楼的人都识得他,他不光只是狎妓,碰到貌美的女子也爱抢回府中,早有人对他心生怨怼,我已将此事装作是仇家所杀,同我没有什么关系。”
宁云蓁闻言放下了心,虽说他们自己身份就足够贵重,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他本就是那等奸淫掳掠之人,杀了自然没什么可惜,反倒是为民除害了。
卫迟低头看她,伸手抚上她脸颊白腻的肌肤,低声诱哄道:“你昨夜见着薛砚了?”
宁云蓁不懂他怎么忽然问起了薛砚,便将自己去往彩云楼的马车上所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
卫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神情淡淡的,墨黑的瞳眸里却涌起一丝讥笑。
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认不出,他有什么颜面说自己喜欢宁云蓁?
话虽如此,他还是同她解释:“我昨夜就将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也知道那处偏门还是他告诉我的,只是他后来怎么反应过来的,我就不知了。”
宁云蓁摇了摇头,这个恐怕只有薛砚自己知道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想如何处置那几人?”卫迟替她拢起耳边的发丝,声音似是自海深处而来,透着一点淡淡的冷。
“那几人现下都被你关起来了?”宁云蓁偏头问他,菱唇紧抿。
卫迟想了想,道:“姑且算是软禁吧,自昨夜起云鹤便将她们拘在了常安伯府的柴房,到现在滴水未进,我想着等你拿主意,否则按照我想的来她们便是该没命了。”
宁云蓁失笑,斜觑他一眼:“皇室公主你也敢杀?”
“她三番两次陷害于你,我可没那么大度。”卫迟淡淡说着,狭眸里闪过磅礴的杀意。
“先去吃馄饨吧,而后你带我去瞧瞧,我再想想要怎么惩治。”宁云蓁悠悠道,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便是到了她上次看到的那处馄饨摊子。
她唇角浮现些愉悦,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卫迟看着骤然空空的怀内,咂摸了下嘴,十分眷恋那般娇软的触感,也跟着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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