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之时,公主将此物赠与了臣,可臣却意外弄丢了,未免徒惹公主伤心才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不想今日却被人当作了可利用的把柄。”
在卫迟落下这一句的同时,李氏和宁玠心中的巨石不约而同的卸了下来,全身的气息也随之放松。
不管今日要败坏宁云蓁名声的人是谁,只要卫迟说了这句话,他们便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绢帕的确是属于那侍卫的,之前所说的不过也只是空口无凭的胡话而已。
宁云蓁未想到卫迟居然在这会替她开口,不由得目光瞥了过去,心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意。
不枉她重生回来拯救他啊。
韦鸢和宁婉清的神色则是不大好看了。
她们实在是没想到卫迟这个时候会站出来替宁云蓁说话。
根据她们的调查,这卫迟与宁云蓁不过见过几回的交情,且听闻他分明是被迫答应的这门亲事,当是没有那么好心的会替她说话才对。
尤其是宁婉清,眼见自己曾经青睐的男子眼中只看得见宁云蓁,心中不可谓不嫉妒,一双眼几欲冒火。
宁云蓁笑了一下,就算卫迟说了这番话,她也还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眸光从那侍卫身上掠过,微微一笑,嗓音有些惑人:“你说是本宫给你的,可还记得是何年何月何日?”
那侍卫眼珠一转,早先韦鸢交代她的时候可没有说到这环,如今也只能跟着瞎诌了,便随口说道:“今年的春日,大约是在三月份,那时公主还未与卫公子相识,时常与卑职约在花园相见,那时便将这绢帕给了卑职手中。”
宁云蓁点点头,看他说的煞有介事,几乎都要让她以为当真有过这么一回事了。
她瞥一眼满脸看好戏神色的韦鸢,几乎可以看清她眼中的得意,再看一眼脸色铁青的宁渊,轻声道:“父皇可否将那物给儿臣瞧瞧?”
宁渊带着精厉的双眸看了她许久,半晌唤崔冶将绢帕递给她,宁云蓁接过后细细察看,很快发现了端倪,皱着眉道:“这绢帕仔细一看便知用了有些年头,本宫怎会将这样一件用了多年的东西还带在身边?”
她看了一眼那已是有些慌乱的侍卫,意有所指道:“想来是儿臣多年前不留心弄丢的一条,不知被谁给捡去了,特意拿来今日诬陷儿臣呢!”
她将今日随身带的绢帕与这条放在一起,让拾秋交到宁渊手中,宁渊借着琉璃灯细细一看,的确是如宁云蓁所说,方才从侍卫那夺来的那条,与另一条相比明显是只旧不新。
“说!你到底是受谁指使,谁允许的你玷污本宫的清白!”宁云蓁厉声喝道,双眼紧紧绞着他,整个人都带了些迫人的气势。
侍卫下意识看了韦鸢一眼,韦鸢心头一跳,目光狠辣的回瞪向他,他咬咬牙,坚持道:“卑职不知公主说的是什么,明明是公主说也喜欢卑职才将此物给了卑职,如今不愿承认便罢了,何苦还要将这脏水泼到卑职身上来!”
好一番颠倒黑白!
他眼眶通红几欲落泪,声声都似在指控她薄情寡义。
薛砚看的着急,因着卫迟说了那句话,此时他也不能再参与其中插嘴说出其他,反倒会让局面更加混乱。
殿里的众人也是仿佛置身于云雾中,这一人一句的,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韦鸢此时反倒不忙不慌了,就算卫迟替她说话,她无法证明这物的确是那侍卫的,可宁云蓁和卫迟也同样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东西就是卫迟的,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就算不能坐实,往宁云蓁身上泼泼脏水也是不错的。
她脸上的笑还未维持多久,下一秒就见一宫人未经通传径直闯入了殿中,扬声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圣上,皇宫西边走水了!”
整个长乐殿瞬时如热锅里的沸油一般炸开。
宁渊霍然起身,急忙道:“还不唤人前去救火!都愣着干什么!”
李氏也急忙安排人前去帮忙,眉目间忧心忡忡。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
朝臣们亦面上装出一副心焦模样,即便不是他们自家着火,眼看宁渊这样着急,他们也不好坐视不理,不少人自发的要去帮忙,都被宁渊拦了下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宫中的禁军统领萧暗前来禀报:“回圣上,宫中的走水已经无恙,火势瞧着虽大却并无多少损失,据臣统计唯有西边的景阳宫和瑶华宫损失了一座偏殿,这两殿是相连的,臣回去即日与工部说明择日便安排修缮。”
殿中连带着宁渊的所有人这才放了心。
那萧暗却吞吞吐吐,含糊道:“只是...”
宁渊皱眉,深邃的眼眸瞪他:“有什么话就直说。”
萧暗低下头,口中道:“臣在瑶华宫救火时,偏殿院中的树上忽然掉下了一物,似乎有些古怪。”
说来也是奇怪,听到走水的消息后,他即刻带着宫中的禁军前往宫殿救火,一进那瑶华宫的偏殿就开始命人行动,待火势减小后众人都轻松了不少,这时他就发现石春花藤下有一个布袋,原先还没有不知是何时掉落的,十分可疑,他打开一看当即大惊失色,立刻将此物一起带了回来。
韦鸢神情莫名,从瑶华宫搜出来的东西?她瑶华宫光明磊落,能有什么东西值得萧暗露出这种神情?
那种心头隐隐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宁渊捏捏疲累的眉心,对着萧暗道:“呈上来给朕瞧瞧。”
萧暗领命,忙将那布袋子递给崔冶,崔冶接过恭敬的呈给了宁渊。
宁渊随手接过,皱着眉打开了布袋,却在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脸色一变,抬头冷冷瞧着韦鸢。
韦鸢不明所以,但还是强撑着道:“圣上这样看臣妾,可是有什么不妥?”
宁渊忍着心里的强烈愤怒,望着她的一双帝王目几乎要将她烧穿。
他将手中的东西丢到韦鸢身上,怒不可遏道:“朕原来不知,你竟这么盼着朕死吗?!”
韦鸢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连边上的宁婉清亦被吓了一跳,匆忙捡起地上的东西拿出来看。
只见那布袋里只有一个小布人,瞧着普普通通,上面却是写了宁渊的生辰八字,刺上银针,以做诅咒之用。
便是后宫中常见的魇术,需得埋在地下才能使得诅咒生效,不知为何这只却是自树上掉落,可总归也是不祥之物。
只是不同的是,往常的魇术多是用于后宫中嫔妃争斗,可这个小布人,诅咒的却是当朝天子。
韦鸢一下跌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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