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血中有一点红光在游弋,是一只拇指指头大小的红色虫子。
这就是茶谷的命蛊!
我用筷子夹起了这只拇指大小的红色虫子,放进了细小的竹筒里,又掏出了一张安魂符,贴在了竹筒上。
一般情况下,命蛊如果离开寄居的主人体内,很快就会死亡。
安魂符能够尽可能的延长命蛊的生命周期。
这边我安置好了命蛊。
那边却传来了汤婉痛彻心扉的痛哭声。
“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啊!”
汤婉挣脱了我二叔,扑在了茶谷的身上。
茶谷倒在一片血泊中,瘦弱的身体如同一片枯叶,头发在瞬间变成了雪白,整张脸再也没有半点人的血色。
我走上前想要去触碰汤婉的肩头,手伸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失去亲人的痛苦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劝慰的?
心中的伤痛只有时间能够抚平,我能做的也只有不辜负茶谷最后用命蛊压上的赌注。
我和二叔对看了一眼,默默起身走到了小木屋外面,轻轻的掩上门,我站在门外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只要我能够在擂台上活下来,我会把金蟾蛊给佳佳送过来。”
门内传来汤婉的哭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回音。
我和二叔没有耽搁,拿了命蛊之后重新返回。
此时天空已经破晓,降头师大会通常都在黑夜中举行,到了白日之后,参加比赛还没有决出胜负的降头师们会悄无声息的潜伏下来,疗伤的疗伤,养精蓄锐的养精蓄锐,等待入夜之后再进行鏖战。
我和二叔小心翼翼地绕过河湾地区,回了城里。
我们拿到了命蛊,那我就可以用茶谷的身份去再次参加比试。
命蛊形同其人,带着茶谷的身份气息,能够让我顺利的登上擂台。
在夜幕降临之前,我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我需要把命蛊融入到我的体内,掩盖我自己的命格气息。
我回了房里,二叔在外面帮我把门。
我把房间的窗帘全都拉上,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了特制的蜡烛,这种蜡烛产生的光带着柔和的阴气,能够让阴物感觉到舒适。
点上蜡烛之后,房间里面弥漫着淡淡的阴凉气息。
见准备妥当,我这才把小竹筒的盖子打开,竹筒里面躺着茶谷的那只命蛊,红色的命蛊奄奄一息,和茶谷没死之前的状态很像。
毕竟从茶谷体内拿出来之前,这支命蛊就已经受到了重创,就算茶谷没有把命蛊给拿出来,也会在不久之后双双毙命。
我把竹筒里面的命蛊倒进了瓷碗里,红色的虫子就跟死了差不多,哪怕我用筷子去戳它,都没什么反应。
我从额头里面捏了一点神光出来,轻轻的按在了红色的虫子身上。
金色的光芒没入到命蛊身上之后,红色的虫子身躯终于动了一下。
不过命蛊看起来依旧很虚弱。
我要把命蛊放进自己的体内,以命蛊现在的状态,恐怕融入我体内之后,根本承受不住我体内的真气。
我得想个法子,护住这只孱弱的命蛊。
命蛊和主人以心血相连,茶谷的心血维持着这支命蛊的生死存亡,现在茶谷已经死亡,而这只命蛊脱离了心血的供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夭折。
我持续不断的把体内的真气压在指尖上,指尖触碰到命蛊圆圆小小的脑袋上,白色的真气慢慢流入命蛊的体内。
命蛊干枯的表皮看起来稍稍丰盈了一些。
等到命蛊吸收膨大了一倍之后,我才打住手上的动作。
时机已经差不多,命蛊的生机恢复了大约三四成,我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命蛊放入我的体内,从而真正的替代茶谷的身份。
我原地打了个坐,双手捧着白色的瓷碗,命蛊静静的趴在瓷碗之中。
我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着静心咒诀,同时脑海中观想自己进入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很快我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金色的识海之中。
我漂浮在金色的识海中,周身全都是金色的波光。
我操纵着自己的身体,想象着红色的蛊虫顺着我的口腔进入到我的体内。
而事实上,红色的蛊虫此时确实进入了我的口腔。
顺着我的口腔蛊虫进入到了我的鲸落之中。
按照一般的流程,主人和命蛊进行融合,是相当艰巨困难的一项巨大的工程。
两者之间要斗个你死我活,才能够抢占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而像茶谷的命蛊,因为携带着茶谷的命格气息,所以我不能强行去融合这支命蛊,而是需要把命蛊安放在我的识海之中,同时保持命蛊本身的身份气息。
这很困难。
因为人的身体自成一个磁场,哪怕是移植器官,都有可能产生排异反应。
更何况是像我这样拥有自身强大气场,任何异物,尤其是携带着阴邪之气的异物进入到体内之后,会立马对命蛊进行攻击。
当红色的蛊虫进入到我的经络之中,我身体开始本能的运气,气流猛然冲向红色的命蛊。
我赶紧默念着清心咒诀,让自己的心神安稳下来,强迫体内狂涌的真气往内回收。
但是真气又不能全部收回来,毕竟进入到我经络之中的命蛊是一种阴邪之物,如果我完全收回了真气,很有可能会让命蛊借机趁虚而入,融入我的识海。
所以我压下了大量的真气,只留下了大约两成力度,用两成力度包裹着红色的命蛊,让它无法反抗,但也不会对main股造成致命的伤害。
命蛊被我体内的真气包裹着,直接推送到了我的识海之中。
我的神魂飘浮在识海,眼前莫名浮出了一只被白色真气团团包裹住的红色命蛊。
我伸出了手托住红色的命蛊,同时抬起手轻轻的一挥,金色的光点环绕在了命蛊的周身。
在我的识海之中,这些金光代表着我的神光和念力,我在命蛊的周身画了一道定魂符,让其固定在巴掌大小的天地里面,而周围的金光可以不断给它补充体力。
做完这一切,我又观察了一阵,发现命蛊没有异常的表现,在我的识海之中,命蛊适应的还算不错,在没有被融合的前提下,它的生命力维持在正常的范围内。
这样就够了,凭借着命蛊身上携带着的茶谷的命格气息,我就能替代茶谷前往降头师大会。
我在识海之中观想了一阵,等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偏过日头,不知不觉我竟然在自己的识海里面停留了好几个小时。
打开门二叔坐在门外,双手抱肩脑袋一颠一颠的在打瞌睡。
二叔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阿晋!发生什么事了?那虫子怎么样了?”
我走到二叔身前,“二叔你现在瞧着我的脸面,还能瞧出我的命格吗?”
二叔揉了揉眼睛,左右上下端详着我的脸,他不住的咂舌头,“什么个情况,奇了怪了,就算我不学无术,也不至于连你的面相都看不出来了吧?嘿……”
二叔急得抓耳挠腮,我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命蛊之术起效了。
原本我的脸面上五官气质体现出来的是我的命格,但因为我把茶谷的命蛊放进了我的识海之中,此时此刻在我身上体现出来的应该是茶谷的面相,哪怕我和茶谷长得完全不一样,这就是命蛊的特殊之处。
二叔一拍巴掌,两只眼珠子瞪的溜圆,“可以啊!你搞定那只小虫子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就等着太阳落山之后,再次前往热茶和河湾那一块,为期三天的降头师比试大会,绝对不会中断。
我和二叔匆匆忙忙地吃了点东西,拿上背包就往城外跑。
二叔特地上街给我买了一件黑色的宽大袍子,入夜之后,我穿上了那件连身的宽大袍子,盖住了自己的脸面,乍一看和昨天晚上那几个穿黑袍子的降头师没什么两样。
二叔朝我上下打量了几眼,肯定的告诉我,“穿上袍子之后,简直分不出来你是谁了。这命蛊有点厉害啊,你小子可得注意着点,别让命蛊和你的命格融合了!”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一点,而是剩下的那几个人,除了阿惹之外,其他几个人还没有露过面,那几个人里,到底有几个和红眼睛佛头雕像有关。
茶谷临死之前告诉我们的那一番话,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红眼睛佛头雕像很有可能和茶谷嘴中所说的那个无名小派有联系。
我的对手不仅仅是一个阿惹,也许暗中还潜伏着其他的人。
那个神秘人通过邪鬼的嘴巴让我去参加降头师大赛,很有可能神秘人也在那群降头师之中。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降头师比试大会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和二叔沿着昨天来时的路再一次回到了河湾对岸的观察点。
到了晚上10点多的样子,我看差不多到时间了,从背包里面取出了我的七星剑,剩下的符咒我全都交给了二叔。
收拾好东西,我把七星剑绑在了自己的背上,扎了一个猛子,跳进了黑乎乎的热茶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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