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冉失去傅斐的消息,已经第七天了。
自三天前给傅斐打电话,他没有接,她每天都有尝试联系他,但他的手机直接关机了。
白冉冉看着自己手上正常使用的手机,手机界面停留在跟傅斐的聊天对话框。
【阿斐,你很忙吗?】
【对不起,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我真的很想你。】
【阿斐,看到我的留言能回我一个电话吗?】
【傅斐,你今天回安城吗?】
……
她发给傅斐的消息,他都没有回复,她弄不清楚他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
傅淮洲说过,傅斐最讨厌别人欺骗他,难道在他心中,她已经是不值得他原谅的存在了吗?
白冉冉拿起手机,又给傅斐发了一段信息。
【对不起阿斐,那时候欺骗你,确实是我做错了,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当面道歉的机会。如果你今天回安城,我们见一面吧,多晚我都等你。】
发完信息,白冉冉将手机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
“怎么了?”阿尔玛好奇地打量白冉冉,“跟男朋友吵架了?”
白冉冉点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情况,我骗了他,他生我气了。”
阿尔玛叹息,“两个人交往应该要真心相待,哪怕你觉得是善意的谎言,也应该在合适的时机跟对方坦白。这样两个人的感情才能稳固。”
“……”白冉冉失落地垂下眼帘,脸色晃白。
总感觉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阿尔玛伸手摸摸白冉冉的脸颊,安慰她,“没事的,我看得出来,傅斐很喜欢你,你们两个会和好的。”
白冉冉不想阿尔玛担心,冲着她露出勉强的微笑,“嗯!”
白冉冉下午还有课,早上过来探望阿尔玛,中午就离开了。
快要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将手机留在了病房,叹了一声,又转身跑回去拿。
白冉冉走到阿尔玛的病房门前,门没有关紧留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
“院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些钱可都是你的医药费!”
李青心疼的声音从病房传出来,白冉冉停下了推门进去的动作。
李青还在说话:“医生说你髋关节骨折保守治疗好不了,一定要做关节置换手术,手术加后期的理疗恢复费用可都不是小钱!你怎么能把自己所剩不多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孤儿院修葺花园?”
“我没事。”阿尔玛摇头,“我都已经五十多了,做不做手术无所谓,大不了以后就少走点路。”
“这不是少走点路的问题,是以后……”李青说着话,声音都哽咽了,“你可能会走不了路!”
“走不了路就不走了,最重要的是孩子们。”阿尔玛微笑着,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眼底却掩饰不住哀伤。
李青转身,背对阿尔玛,抬起手抹眼泪。
“这不值得!”
“值不值得,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阿尔玛已经决定好了,“你等会儿就去找几个相熟的工匠,先去将花园的坍塌填好。”
李青吸了吸鼻子,“这件事情,你真的不跟冉冉说吗?”
“冉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本来就不应该承担这些。”阿尔玛不打算让白冉冉知道这些事,“如果她问起来,你就说,有慈善基金会愿意拨款给我们了。”
李青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转身走回去,伸手抱住了阿尔玛,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门口,白冉冉抬手捂住了嘴巴。
鼻子一酸,她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溢出,苦涩和难过在心里翻涌。
如果不是阿尔玛不想让她知道,她可能已经忍不住冲进病房抱住她了。
白冉冉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实在没有勇气推门进去面对阿尔玛,她独自走在冷冰冰的走廊,离开了医院。
她想忍住眼泪,然而越忍耐,眼眶越酸涩,到最后,眼泪像决堤一样,哗哗落下。
乌云密布,天空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撕裂,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白冉冉一脸颓唐地走在大街上,眼睛通红,眼底失去了光。
这不是少走点路的问题,是以后,你可能会走不了路……
走不了路就不走了,最重要的是孩子们……
冉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本来就不应该承担这些……
李青和阿尔玛的声音不断在白冉冉耳边盘旋。
那些话揪住了她的心,掐住了她的颈项,让她心痛,让她呼吸困难。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
有些人天生就是上位者,要什么有什么,而他们却连想好好生活都这么的难!
脸颊一凉,雨水密密麻麻的落下,白冉冉昂首望天,远处层云翻卷,雨势骤然变大。
前方斑马线红灯转绿灯。
路人因为下雨匆匆快跑着过马路,白冉冉淋着雨,走得如行尸走肉。
大马路上的红灯变绿,车子从停止线驶出,白冉冉晃着神,毫无知觉。
一辆褐色宾利从侧边快速驶过来,刺耳的喇叭声让白冉冉回过神。
她侧过脸,瞠目看向那辆行驶的宾利,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变得僵硬,她迈不开腿,只能愣愣站在原地。
嘭一声巨响,车子擦过白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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