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洲是白冉冉教过的,最差的学生,没有之一。
整整一周的教学,傅淮洲除了把五线谱和琴键背熟了,指法和技巧根本学不会一点。
钢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
傅淮洲眉头紧蹙,身体僵硬,手指机械地弹奏着,旁人需要非常仔细去听才能听得出他弹的是《致爱丽丝》。
白冉冉自问自己已经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但傅淮洲真的太难带。
“傅先生,你是木偶?还是丧失片里的丧尸?”
他的手指僵硬成这样,白冉冉实在是想不到其他更温和的比喻。
听到白冉冉的调侃,傅淮洲停下弹琴的动作,他也不生气,只是勾起唇角冷笑回怼,“我没做好,不就是因为我的老师没教好?”
这简直就是诬陷!
白冉冉深呼吸一口气,不断说服自己要冷静,对待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要耐心一点。
更何况,她现在寄人篱下,吃喝住用花的都是傅淮洲的钱。
白冉冉走到傅淮洲身边,坐落琴凳。
傅淮洲扭转身体面向她,想知道她还能怎么教?
掌心朝上,白冉冉向他伸出了一只左手,“你把我的手当成琴键,在上面弹琴。”
傅淮洲挑起俊眉,目光落在她白嫩偏粉的手掌心。这些天,她几乎天天手把手教学,他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习以为常,但那些时候都是她做主动,现在,她却要他主动触碰她。
“你确定?”他绅士发问。
白冉冉没有想太多,就是单纯觉得教了这么久傅淮洲都没有进步,她需要当一次“钢琴”切身感受他手指的触按。
“我确定!”
傅淮洲表示明白地点头,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去,掌心覆上她的手。
傅淮洲还没有开始动作,白冉冉就感觉手掌心传来了微弱的电流感,酥酥麻麻。
他的手指从她的掌心往她的指尖滑动,略显粗糙的指腹一下又一下,轻按着她的指尖,仿佛在按压猫爪上的肉垫。
随着傅淮洲的动作,白冉冉感觉电流感从手掌心延伸至指尖,微微泛痒,但糟糕的是,这种酥麻的痒感直击心脏,让她莫名心悸。
白冉冉倏地抽回自己的手,睫毛轻颤,呼吸微乱,“好、好了!”
她突然抽回手,傅淮洲没有心理准备,此刻心头空荡荡的,莫名失落。
他合拢手指,摩挲指腹,在怀缅刚才惊艳的触感。
她的手,真小,还很软。
傅淮洲掀起眼帘,眸光幽深地望向白冉冉,“这就好了?知道怎么教了?”
白冉冉收拢掌心,握紧拳头,想尽快驱散手上那抹暧昧的电流感。
“我觉得,时间能战胜一切。傅先生只要多花点时间练习,等手指形成肌肉记忆,指法僵硬的问题会解决的。”
她错了。
她不应该提出让他在她手上模拟弹琴的,指尖与指尖的触碰,纠缠,实在太暧昧了。
傅淮洲并不满意白冉冉给出的答案,语气偏冷地质问她。
“多花点时间?那是还要多久?这都已经过去一周了,我一只手都弹不好《致爱丽丝》的一个小节。”
白冉冉平复好自己乱怦的心脏,才敢望向傅淮洲回话,“我之前也说过,弹钢琴需要天赋。傅先生在这一方面,显然没什么天赋。”
傅淮洲冷冷一哂,“所以,白小姐教不好,怪我没天赋,你身上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冉冉皱着眉头,感觉每次跟他争辩,自己都讨不着好处,“我只是觉得,你还需要一些时间练习。”
傅淮洲脸色沉冷,但心里也知道学习一样新事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没有再跟白冉冉计较,指节匀长的大手重新摆放在琴键上,他下命令:“过来继续教。”
白冉冉知道傅淮洲是想让她继续手把手教学,但经过刚才,她觉得自己应该减少跟傅淮洲的肢体接触,尽可能跟他保持一些距离。
她是傅斐的女朋友,而傅淮洲是她男朋友的哥哥,他们不应该走得太近。
“白冉冉?”傅淮洲见白冉冉在发呆,语气不悦地催促。
她在发什么呆?
“傅先生,你先自己练习吧。”白冉冉拒绝了傅淮洲。
傅淮洲拧起俊眉,“你不教,我一个人瞎练?”
“我就算捉着你的手教,你也没有进步啊。”
白冉冉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
这段时间她把傅淮洲当成小孩子那样手把手教,都忘记了他是一个凶悍霸道的成年男人。
傅淮洲觉得白冉冉的态度很奇怪。
她刚才还无所顾忌地让他在她的手上弹琴,现在却故意跟他拉开距离?
他俯身凑近白冉冉,目光锐利地审视她明显心虚的小脸。
“白冉冉,你在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