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意站起身,走到连盛的面前,心里吐槽:这家伙长得可真高啊,吃芝麻长大的吗?节节攀高,她费力踮起脚尖,才触到他的胸口位置。
她禁不住思绪歪了,这要是亲吻,她得多辛苦。苍天不公啊,这家伙就算冷着一张冰山脸,但还是得承认,他生了一副好皮囊,上等颜色,哪怕腹中装满稻草,也是招蜂引蝶的主。
偏偏,给他好皮囊,还给他智慧头脑,甘蔗两头甜,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真真是气人,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气人。
“将军跪吧!”
“香火钱随意!”
“活菩萨心肠软,好说话!”
连夫人“噗嗤”笑出声来,林浅意这张利嘴,和她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她好喜欢,她看着林浅意,仿佛在欣赏曾经肆意过的自己。瞧着连盛吃瘪的模样,连夫人暗淡的心情渐渐放晴,连盛欠收拾,就得林浅意收拾。当然,若是旁的女子,连夫人定是不依的。
连夫人还发现端倪,连盛从入门开始,目光时不时落在林浅意的身上,眼里的情绪,和往日大不相同。
由此,连夫人明白,林浅意就是连盛命中注定的女子,绝对没差。重点是,他们的脑袋似乎同时醒悟了,连盛对林浅意心有排斥,但仅仅只是他以为的排斥,他的眼里不再是厌恶和冷漠,恐怕连他自个儿都没觉察吧。
“跪吧,浅意的确是你该感恩戴德的活菩萨。我之所以大难不死,就是托浅意的福。”
“连盛你得承认,花桃姨娘固然罪该万死,但她敢向我下毒,是你纵容她,给她的胆量。我不屑恨花桃姨娘,可连盛,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宁愿宠着花桃姨娘那样品行不堪的女子,怎么看不见浅意的好?”
“连盛,你莫说我偏袒浅意,浅意救我性命,孝顺我,花桃姨娘算计我,害我。你来说说,我该如何对待她们?将恩人当作仇人,把仇人当作恩人?”
说到底,连夫人一字一句,都是为了林浅意。这些年,只要连夫人一提说救命之恩,连盛从开始的感激到后来的反感。
林浅意曾救过连夫人的命,这是事实,可救命之恩凭什么以他的亲事为报。给林浅意银子,铺面,或者连夫人将林浅意认作义女,许一门好亲事...总之,明明报恩的法子百种千种,为何付出代价的是他?受伤的是他?
“母亲莫要诓骗于我,林浅意多年前救过母亲一回,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母亲一再提说,难道让她做将军府少夫人还不够?母亲要逼我到何等境界才罢休?”
“将军府少夫人的位置,她暂且占着就是,这是我看在母亲您的面上,做出的最大让步。若林浅意妄想贪心更多,绝无可能。”连盛看了一眼林浅意,满含警告,他们之间明明已谈成合作,林浅意还要多此一举演戏,难道对他...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人是连盛,这些年,他对林浅意存在偏见,冷漠已成习惯,一时改不过来。在连盛认为,林浅意挟恩嫁他,一半是母亲真心报林浅意的救命之恩,另一半绝对是林浅意使出的手段。
林浅意玷污了他的嫡妻位置自,还抢夺母亲的疼爱,这份仇,这份恨,连盛记下了。林浅意直接飞给连盛一记白眼,“将军还是小孩子吗?不等娘亲说完就插嘴,好没礼貌呀。”
“待我将来生养孩儿,定和娘亲一同好生教导,千万莫学将军,还不把人气个半死。”林浅意说完才猛然醒悟自己扯远了话题,这下怕是连盛对她的误会更深了,她当下止住话题,硬着头皮解释道:“将军莫想岔了,我就是随口一比喻...”
她未尽的意思,连盛听得懂,无非是告诉他,她对他已无非分之想,刚刚不过是嘴岔,让他无需误会。
“话多!”连盛冷哼一声,算作回应,不过,看向林浅意的眼神,明显新添一丝怀疑。女人的话,信不得,就算信,信两分,疑八分,准没错。“林浅意,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我早就警告过你,莫耍聪明,你所谓的聪明,不过是小聪明罢了。”
连夫人看出点门道了,十分开心瞧见两个冤家打嘴仗,她教过林浅意多少回,和连盛说话不必客气。有时候,男人属贱骨头的,你对他温柔小意,事事顺着他,捧着他,他不感激不感动,反倒糟践你的情意。
“盛儿,这回是你想多了。我是说,吃过浅意做的糕点,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宫里赏赐的糕点,我也不稀罕。盛儿,你觉得花桃姨娘脸面有多大,手艺有多好,我会稀罕她做的糕点,空有其表,难吃至极。只是,万万没想到,我这被浅意养刁的嘴巴,竟阴差阳错救我一命。”
连夫人一想到花桃姨娘心肠歹毒到给她下药,心里不爽的很。她处置不得花桃姨娘,至少该将气撒到连盛身上,让他感受她的憋屈,让他承受她的怒火,这是他应得的。
“所以,我说浅意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救了我两回性命,这第一回救命之恩暂且不提,那这第二回救命之恩,盛儿,你说该不该报?”
“但我身为浅意的婆母,是长辈,自是不能跪谢。盛儿,由你代劳,替我好生感谢浅意,我解释的够清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连盛的确无话可说,两个女人联手对付他,他就是长了十张嘴,也毫无招架之力。而且,连夫人没说错,花桃姨娘的确动了谋害母亲的心思,也确实做了有毒的糕点,只是那些有毒的糕点全都进了连天成的口中。
暗卫监视花桃姨娘的一举一动,就算连天成没有食用那些有毒糕点,暗卫也会在母亲吃之前悄无声息换下,至于连天成,连盛命令暗卫冷眼旁观。花桃姨娘种下的恶,那么,恶果就结在连天成的身上。
“林浅意,这是庄子的地契。”幸好连盛早有准备,让他跪林浅意,不可能。让他说好听的软和话,他说不出口。
若是以往,他会生气,挥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心里也气,又似乎气得不那么厉害。想他堂堂大将军,国之重臣,岂能给林浅意行跪礼,传出去,岂不笑话?
林浅意大方收下,“香火钱我先收下,将军的跪谢礼,暂且欠着。你我夫妻,账不必算的那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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