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意心里猛翻白眼,嘴硬的男人,他若一心杀她,就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
此刻,连盛的心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将军府少夫人的位置,该腾出来了,容忍林浅意在将军府当多年的米虫,已是仁至义尽。
他曾发过誓,嫡妻之位,生生世世只属于那个人,哪怕,他们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
就因为连夫人的逼迫,让他违背誓言,犯下大错,再不想法子弥补,那个人定会对他心生失望,不理他,不原谅他,该如何是好?一想到那个人,连盛的心,如油锅煎熬。
连盛的心思,林浅意不知其貌,全靠心中的那丁点儿猜疑。但,有一点,于她来说,迫在眉睫,就是她得死死攀附住连盛这颗参天大树,先保住性命,才是上上策,才能有机会、有时间谋划接下来的一切。
在她一心一意当米虫时,连盛都不放过她,连一只米虫都要当作棋子利用。
那么,只要她足够勤奋,足够努力,足够拼命,当好一枚效用惊艳的棋子,有朝一日,再由棋子晋升为合作伙伴,连盛就会主动,且心甘情愿护住她。
这样的道理,准没错。
“将军的目标是太子殿下的命吧?我完全可以理解,举双手赞同将军对太子殿下的报复,太子殿下给予你的侮辱,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就算东宫储君又如何?他还没坐上黄金座,就算有朝一日坐上黄金座,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世事多变化,将军,你说呢?”
话音刚落,林浅意便觉得掐住她脖颈的手,紧了一分,“妄议君主,该死,找死!”
林浅意说对了,正中靶心。
喉咙好痛,但说话,不能停。
“将军还要太子殿下在死之前,好生享受失去一切的痛苦。一条太子殿下的血脉,一名太子殿下的女官...远远不够,仅仅是开始...”
“将军,我帮你...达成所愿。我所求,就是我...活着,性命无忧,荣华富贵。”
连盛的瞳孔紧缩,上一瞬杀气尽现,下一瞬又恢复宁静,念头转换,关乎林浅意是生,还是死。
林浅意哪里不明白,自己的性命,暂且由连盛掌控。她要自保,得依仗连盛。她想要顺道救连盛的性命,还得依仗连盛。在她足够强悍之前,说不依靠男人,就是矫情的废话了。
这一盘棋局,艰难复杂,不好下呀。
“林浅意,你...不蠢,也不傻,呵,原来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有趣有趣!”能知道他的秘密,还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是威胁他?还是投名状?
如她所愿,她成功了第一步,激起了他的兴趣。不过,秘密的宝盒,林浅意只撬开了一条缝隙...
刚刚说的话题太过严肃,太过沉重,是时候穿插一些别的,调剂一下气氛,“将军现在是幸灾乐祸不成?”
“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呢,肚量大。我就当将军在夸赞我喽,将军可听过一句老话:好看的皮囊万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凑巧的是,我是集好看皮囊与有趣灵魂于一身的女子。可惜,将军你眼瞎...”
母亲时常骂他眼瞎心盲,瞧不见林浅意的好,感受不到林浅意的情,骂着骂着,他听的习惯了,现在,林浅意骂他眼瞎,他不气,一点儿也不气。
林浅意与连盛直视,眼神清澈,无一丝一毫惧怕。
集好看皮囊与有趣灵魂于一身的女子?说的是林浅意吗?他见过引导旁人夸赞自己的女子,也见过利诱旁人夸赞自己的女子,唯独没见识过像林浅意这般自信,还脸不红心不跳用力自夸的女子。
语气一转,林浅意的声音透着三分委屈,两分不甘。
“我遭遇的种种不幸,难道不是拜将军所赐?将军不该心存愧疚?”为打消连盛的怀疑,林浅意心一横,豁出去了。
破罐子破摔,那就摔的彻底,换一条路走,或许就是生路,亦是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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