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谭小絮看过那么多霸总小说的经验,拿一百万离开男主、不给男主添堵,算是最低价了。
低于一百万,都对不起男主的身份。
别扯什么年代不年代的,哪个年代,只要是男主,也不能低于一百万!
谭明芳给谭小絮开出的这个天价惊的两眼放光:
“小絮,你是存心的吧?”
谭小絮在牙杯里冲着牙刷:
“是啊,我都跟你说了我是故意的,我要气死他,你还不信。”
“你——你蛮不讲理!”谭明芳给气的胸口起伏,不自觉的捂住了小腹。
谭小絮一看她捂住肚子,紧张起来:
“哟,你可别,你要是在我们家出了什么问题,回头孩子他爹娄志刚来找我麻烦,啊不对,我忘了,孩子是陈灼的,不是娄志刚的,对吧?”
“!!”
谭明芳没想到,从前那个老实内敛的堂妹,现在怎么变成一块滚刀肉?
谭明芳原本打算,回来说几句好话求求这个堂妹,让她主动放弃跟陈灼比赛开荒种地的事,然后自己再到师长面前,替陈灼求求情,让师长收回成命,不让陈灼到连队种地。
这样陈灼就算不能被调到师部去,也能继续留在总场,当他的宣传干事。
说实话,昨天跟马秋菊去总场闹了一通,事后谭明芳也有点后悔,觉得害了陈灼。
所以她现在想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也尽量挽回一点自己在陈灼心里的印象。
只要谭小絮主动放弃、主动认输,也许陈灼就不用到基层连队吃苦了。
但是,这个堂妹现在是铁了心的跟陈灼过不去,谭明芳彻底寒了心。
谭小絮放下牙杯,把毛巾放在热水里浸泡,拎起来拧的半干,然后摊开热毛巾、敷住整张脸。
热毛巾敷在脸上的感觉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谭小絮忍不住发出一声幸福的喟叹。
迅速擦了把脸,把一晚上分泌的油脂和眼屎擦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谭小絮终于整个人清醒了。
放下毛巾,就听谭明芳冷冷的说道:
“好,小絮,既然你这么不依不饶,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从今天起,我从场部供销社调回来,我回来陪陈灼一起开荒种地,有我们全家人帮着陈灼,我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哗——”
谭小絮洗完脸,突然端起脸盆,把半盆洗脸水泼了出去,一不小心泼到谭明芳脚边。
“啊!”
谭明芳跳脚往后退。
但一只右脚还是被洗脸水泼了个透。
温热的洗脸水钻进棉鞋里,很快凉透了,一阵湿冷爬上谭明芳的脚面。
谭明芳气的大叫:
“谭小絮,你太过分了!”
“明芳,你一个孕妇,别那么大火气,对孩子不好!”谭小絮扯着嗓门对天吆喝。
原本空无一人的场地里忽然冒出一声惊叫:
“啥,明芳怀孕了?”
谭明芳:“……”
谭明芳跺脚转身,快步跑开了。
临走前还撂下一句狠话:
“谭小絮,咱们走着瞧!”
谭小絮翻了个白眼:
得寸进尺!
这姐们儿怕不是也绑定了什么系统,不攻略男主就会被电击?
不然怎么能这么兢兢业业、带着别人的球上赶着给男主当炮灰?
谭小絮捡起地上的牙杯,端起脸盆转身回屋。
在家吃过早饭。
谭小絮让妈妈去跟他们妇女班的班长说一声,从今往后,汤玉梅是十一连队的人,不再听从十连队指派,也不会跟着十连队出工去了。
虽然整个连队都知道谭小絮成立十一连队,汤玉梅必然会跟着闺女的队伍,但还是正式的跟人家说一声比较好。
汤玉梅出门去跟妇女班的班长请辞。
谭小絮则去了猪圈,看望她那帮二劳改。
不知二劳改们在猪圈睡的怎么样。
别错过早饭时间。
到了猪圈仓库,二劳改们也全都起来了,都把被褥叠好,卷起来堆放在饲料上。
勤快的葛二宝居然还帮着老崔喂猪,把一大桶猪食倒进猪槽里。
一个个精神抖擞,肉眼可见的比昨天精神了一些。
尤其是昨天还病歪歪的吕大作家,今天气色好了很多。
看来,鸡蛋和锅贴饼子没白吃。
“大家拿上饭票和饭盒,我领你们去食堂吃饭。”
为了不让十连队的人刁难他们,谭小絮亲自送他们去食堂打饭。
二劳改们都拿出自己的葫芦瓢、饼干盒子、扭曲的没样的铝制饭盒。
连双像样的筷子都没有,都是随便折的树枝。
谭小絮再看看他们各个衣衫褴褛、脚上的鞋也是破的没样。
葛二宝最惨,两只鞋都不一样,明显大小码。
谭小絮忍不住嘴角抽抽。
她的队伍,不能这么寒碜呐!
忍了又忍,谭小絮还是没忍住说道:
“等发了工资,一人整一身行头吧,还有,农场每年春天,都会给农工发一身劳动服,按理说临时工、包括你们这些新进来的劳改新生是没有的,但我尽量给你们争取。”
几个二劳改们低头瞅了瞅自己,再瞅瞅对方,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给小谭队长脸上抹黑了。
谭小絮带着自己队伍穿过连部营地,去了食堂。
一路上,所有目光都朝这支队伍打量。
尤其看见里面居然有个老外,更是好奇的盯着看。
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嘀嘀咕咕的指着高鼻深目蓝眼睛的巴坦,说他肯定是敌特。
巴坦对别人的这种打量和猜疑,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还是忍不住朝几个孩子发了火:
“你几个小瘪犊子,别让老子逮着你,逮着你,非削你一顿!”
几个孩子大惊失色:
“这个敌特会说东北话!”
“他一定是在我们这潜伏很多年了,所以会说东北话,大家都去举报他,把他抓起来!”
巴坦气的,特—么老子刚放出来,又想抓老子进去?
脱了鞋底子就要朝那几个熊孩子追过去。
“快跑!”
几个孩子嗡的散了。
只能说,这年代对抓敌特的宣传太成功了,但凡身份有点可疑,都会被怀疑。
这也怪不得这帮孩子,主要是最近几年,这边跟北边的苏国关系破裂,尤其是前年,两边在珍宝岛发生过一场战斗。
兵团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那场战斗,才成立起来的。
兵团战士们一边屯垦种田,一边肩负起保卫边疆的责任。
孩子们整日在这种备战的环境下长大,脑子里又充满各种奇奇怪怪的幻想,所以自然会对巴坦的身份产生怀疑。
巴坦没想到,在劳改农场待了两年,出来后,这种敌对的气氛比以前还紧张了。
陶斌见巴坦气的要跟人决斗的样子,上来劝抚:
“行了,初来乍到,别跟一帮孩子较真,犯不着。”
“个老子的,回头我再好好修理这帮兔崽子!”
巴坦重新穿上鞋,跟着队伍去了食堂。
在食堂打了饭,刚在食堂外面的草棚子里坐下,巴坦头顶的帽子突然飞了下来,掉在面前的葫芦瓢上,露出那一头金棕色的头发。
立马有个孩子喊:
“快看,他的头发都是金色的!”
巴坦的火气腾的冒了起来。
起身就朝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子追了过去。
眼看那男孩子要跑远了,经过一个穿军装的中年人身边时,那中年人伸手一捞,动作精准有力的握住男孩子的肩膀,险些没将人拎起来。
男孩子肩膀前后扭动,挣扎着大叫:
“放开我,你谁呀!”
等男孩子抬起头,看见抓住自己的人时,立马怂了,怯怯地叫了声:
“章,章指导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