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赵大荣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把她拽了回来,“做什么傻事?”喝了一声后,又眼神冷厉看向脸色大变的陈村长他们,“要是我娘子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被吓傻的众人,听到赵大荣的怒喝声才回过神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方才气势汹汹的人,转眼间就要寻死了。
不过,这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有几个妇人看到田小麦哭得这么凄凉,也悄悄的红了眼眶,纷纷的为她出头,叉着腰,指着陈村长他们大骂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在陈村长他们的身上,没人发现,低着头的田小麦,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管理公司多年的她深谙先强后弱的道理,遇事要是一味强硬,会让人反感,一味懦弱,会让人欺负。
只有先强硬后示弱,才能让人为你出头,而上河村的妇人们也没让她失望,战斗力猛的不得了,把陈村长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面对上河村妇人的怒声讨伐,陈村长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可妇人们不给他机会,继续噼里啪啦的大骂着。
怒红着脸的陈小娟是很想骂回去,可她势单力薄,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妇人们的声音淹没了。
而其他下河村的人皆是男人,不可能跟妇人们对骂的。
对此,陈村长心里暗恨,神色为难的看向赵村长,“赵兄,你看…”他觉得赵大树是故意不阻止妇人们的,故意让她们辱骂他们的。
偏偏他们是站在别人的地头上,也不能随便的发火。
看妇人们骂的差不多了,赵村长才抬了抬手,制止了她们的怒骂声。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陈村长,让他一定要给田小麦一个交代,不能让田小麦白白受了委屈。
听到这话,孙氏就知道捞好处的机会来了。
只见她往前走了几步,气势汹涌的开口,“就是,你们让我家大儿媳妇的名声扫地,差点害死了她,你们说,打算怎么赔偿?”
陈村长也知道大势已去,不宜多说,否则,将会引起公愤。
他用力的咬了咬后牙槽,抬手拍了一下自家的女儿和女婿,让他们向田小麦道歉。
“爹,我…”陈小娟不满的想要抗议,却被陈村长的一个眼神,吓得咽回了到嘴边的话,不甘不愿的转向田小麦,嗫嚅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田小麦还没出声,孙氏又迫不及待的囔起来了,“我呸,一句轻轻巧巧的对不起就可以了吗?能弥补我儿媳妇受伤的心吗?我告诉你们,绝不可能,你们必须要赔礼道歉,否则,咱们不接受。”
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陈村长把牙齿磨得生疼,他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来,“大妹子,你别急,这事咱们还得要问过小麦的意思。”王仁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说漏了嘴,他也不用受此侮辱。
“我的意思就是我儿媳妇的意思,你听我的就对了。”
“…”
陈村长不再理会孙氏,转眼看向田小麦,问田小麦是什么意思?
田小麦擦了擦眼泪,小声的说,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一听,孙氏咧开嘴笑了起来,觉得田小麦这个榆木疙瘩总算是开窍了。
“好,稍后我们会再次上门来,向小麦赔礼道歉的。”陈村长不给孙氏狮子大开口的机会,直径开了口,又向赵村长拱了拱手后,带着下河村的人如丧家之犬般走了。
“嗳嗳…站住,我还没说该怎么赔偿呢!”孙氏傻眼了,抬脚就想跟上去找陈村长理论。
“老婆子…”一直没吭声的赵铁生叫了一声,制止了孙氏丢脸的行为。
身子一僵,孙氏看了一眼赵铁生,撇着嘴嘟囔了一下,停下脚步不敢去追了。
虽然说平时赵家是孙氏在做主,但是在赵铁生这个大家长出声时,孙氏是不敢违抗他的话的。
对这一幕,上河村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赵村长看了一眼还红着眼眶的田小麦,开口道:“大荣媳妇,心放宽些,不要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你的为人,我们心里清楚。”这大荣媳妇不简单,之前他也看走眼了。
田小麦嗯了两声,感激的说,“谢谢村长,也谢谢大家,要不是你们,我也讨不回公道。”说着,她向众人鞠了鞠躬。
村民们看到田小麦的举动,心里既高兴又愧疚,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田小麦的。
遂他们也纷纷的安慰了田小麦一番,让田小麦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们帮忙。
田小麦又感激的一一谢过他们后,才笑着送他们离开。
等人一走,院子门一关上,她的肩膀就垮了下来,再也忍不住脑袋传来的晕眩感,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相公,来扶我一把。”话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等她再次醒来,就看到小包子正撅着小屁股想往床上爬。
她见了,不由得扯着嘴角笑了笑,伸手帮了他一把。
“娘?”小包子愣了一下,随即一骨碌的爬到她的身边,“娘,醒?”
看着这么软萌软萌的一个小包子,田小麦的神情柔和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嗯了一声。
在现代她忙于事业,没心思去谈感情,到了三十岁还是孤身一人,在亲戚朋友的眼里,她就是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了,爸妈也愁的不行,天天催婚,催的她快疯了。
没想到,到了这里后,全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也有了。
要是被爸妈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爸妈,田小麦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她不就睡个觉吗?怎么就穿了呢?
也不知道爸妈知道她不在了的消息后,两老受不受得住打击?
希望他们能撑过丧女之痛。
“醒了?”赵大荣端着一碗药进来,就看到田小麦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神,田小麦一抬眼,眼前就多了一碗药,她下意识往后一缩,伸手捂住了鼻子。
“什么?臭…”
“药…”赵大荣看了一眼田小麦孩子般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喝了。”
摇头,田小麦瞟了他一眼,说她没事,不用喝药。
她小时候的身体特别不好,吃药吃到怕,所以她特别讨厌去医院,讨厌吃药。
而且还是苦的不得了的中药。
把药往前递了递,赵大荣不允许她逃避,“廖大夫说你身子骨弱,不喝药不行。”
“喝药!”小包子看了看自家爹爹,又看了看自家后娘,奶声奶气的跟着学了一声。
大荣摸了摸小包子的小脑袋,又抬眼看向缩到了床角的女人,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不就是一碗药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壮壮在,别让他学了去。”
“…”
看了一眼好奇的看着她的小包子,田小麦磨了磨牙,抬头瞪了一眼某男人,伸手,“拿来。”为了不教坏孩子,她忍了。
眼里闪过笑意,赵大荣把碗递了过去,田小麦接过来,屏住呼吸,仰头喝了个清光。
药刚喝完,门外就传来了叫骂声。
“老大家的,赶紧起来做饭,你爹他们下地快回来了,人人累死累活的,就你舒服,躺着什么也不干,你以为你真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身子娇弱,要让人伺候?可惜你没那个享福的命,赶紧起来,别磨磨蹭蹭的。”
赵大荣蹙了蹙眉头,让田小麦休息,他去跟孙氏说一声。
“不用了,我去。”田小麦拦住了赵大荣,把碗往他手里一塞,起身下了床,大步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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