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浅兰回给了沈玉娴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之后,说道:“既然宁夫人不想参加,那就我们玩吧。”
接着,沈玉娴吩咐太监去拿笔墨纸砚。
但凡是参与作诗比赛的,就将自己作的诗写在纸上,为期一炷香的时间。
写出来的诗就交给贺兰太后还有刘皇后去看,由她们两个选出最好的。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大家写好的诗就都交到了贺兰太后和刘皇后的手里。
陆宁晚就坐在一旁悠闲地品茶吃点心。
说来也奇怪,她最近几日胃口不好,每次用膳的时候还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唯有吃酸酸甜甜的东西的时候,会觉得可口一些。
这宫里面的梅子奶糕吃起来很合她的口味,她吃得不亦乐乎。
在等待贺兰太后和刘皇后品鉴那些诗的时候,庄浅兰控不住地想去观察陆宁晚。
她见陆宁晚就像是身处在自家后花园,神色松弛地又吃又喝时,就忍不住想要嘲讽的笑。
真是不知道摄政王到底看重这个女人什么了,好像是个只会吃吃喝喝,肚子里连点墨水都没有的草包。
那边,沈玉娴也在盯着陆宁晚看,腮帮子微微鼓起。
这个替代品要如何能和太子妃姐姐相提并论,她且看看,庄浅兰到底是怎么让这个女人丢人的!
又过了一会儿,贺兰太后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刘皇后:“哀家觉得这些诗中,当属浅兰作得最好。”
刘皇后连连点头点头:“儿臣的想法和母后的一样。”
而后,她看向了庄浅兰,一脸赞叹:“真是没有想到庄小姐不只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竟然还有这么好的文采。”
庄浅兰原本就胜券在握,听言,不过是露出个荣辱不惊的浅淡笑容:“皇后娘娘谬赞了。”
“不,本宫是真的被你惊艳了。”刘皇后说着,将庄浅兰所作的诗,念了出来。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注:出自唐代,李商隐,《赠荷花》)
刘皇后念完之后,几乎全场的人都用惊艳的目光看向了庄浅兰。
这诗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完全可以碾压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而庄浅兰对于这个结果,却是丝毫也不觉得意外,眉眼里的得意光芒几乎遮掩不住。
她刚刚所写出来的那首诗,可是一位名垂千古的大诗人所作的,足以秒杀在场那些只是肚子里稍微有些墨水的所有人的作品。
陆宁晚细细地品味着那首诗,也觉得好到无法挑剔,哪怕是让那些出了名的大文人来,都不一定能够做出超越那首诗的作品。
庄浅兰,还有这能耐?
不禁看向了庄浅兰,陆宁晚将她那得意的神色尽收眼底。
恰好此时,庄浅兰也看向了陆宁晚,她一心都没有忘记想让陆宁晚出丑,便微笑着说道:“宁夫人,我瞧着你也像是读过书的人,你真的参加吗?说不定你能做出比我更好的诗句哦。”
这一下,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陆宁晚的身上。
“摄政王殿下不可能看中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吧?之前太子妃可是咱们京城里出了名的大才女。”沈玉娴带头说道。
“对啊,这位宁夫人既然是个替身,那也不该是个一无是处吧?她为什么不愿意参加斗诗,难道是瞧不上咱们吗?”
“切,一个替身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说不定她根本不会写诗,害怕丢人现眼才逃避的!”
“……”
那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朝着陆宁晚席卷而来,将她迅速堙没。
她也丝毫不在乎,只是淡淡地看向庄浅兰:“我现在就算参加,也无法超越你做的这首诗,所以就不献丑了。”
见陆宁晚就这样认怂了,庄浅兰总算是感受到了扬眉吐气,正当她打算去阴阳陆宁晚几句,趁此机会好好的踩她一下,便听她的话锋骤然一转。
“只是我想请教一下庄姑娘,你是如何想出来这首诗的呢?这首诗的韵脚,渲染原则,结构手法都太完美了,你可以讲解一番吗?”陆宁晚认认真真地看着庄浅兰,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庄浅兰的脸色僵住了,完全没有想到陆宁晚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哪里知道什么韵脚,什么渲染原则,什么构造手法!
她对作诗根本一窍不通啊!
要怎么解释?
陆宁晚见庄浅兰一时间没有说话,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她猜测的没有错,这诗根本不是庄浅兰原创的,十有八九是她借鉴的别人的。
虽然她和庄浅兰相处的并不多,但是也不难看出来,庄浅兰是个眼高于顶,且很爱表现自我的人。
若是庄浅兰真的有这样的才能的话,那她在文学方面的天赋造诣肯定是相当之高,最起码是要和这京城里那些出名的大儒们一个水平。
那庄浅兰定然是早就名动大雍了,不该到现在才展示出她的才能。
所以她才怀疑庄浅兰是不是从哪里借鉴的这首诗,就算是她开那与众不同的酒楼,应该也是从某处学来的。
她刻意问庄浅兰那些问题,就是为了试探她。
若是那诗真的是庄浅兰做作的话,那她绝对可以回答她的问题,甚至为了秀自己的本事,还可能会说得更多。
反正不该像是现在这样,直接闭上了嘴。
而众人见庄浅兰不说话,看着她的目光也染上了怀疑。
“浅兰,你为何不回答?”沈玉娴是真的想知道庄浅兰是怎么作出这首诗的,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她问道。
冷汗悄悄地顺着脊背滑落下来,庄浅兰强撑着维持着表面上的得体和淡定:“我只是随便想想就想到了而已。”
“所以你根本不懂什么是韵脚,但是恰好却做出了这么押韵的句子,也不懂什么是渲染,却将渲染效果做到了极致。不懂什么是构造,但却也把构造做得挑不出毛病。”陆宁晚笑着鼓掌,“那你可真的是太厉害了。庄小姐。”
这些话乍然听上去,倒像是在夸赞庄浅兰。
实则但凡是不傻的,都能听出来是在嘲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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