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院里,谢信还在地上跪着。
只是膝盖下头垫了一个柔软的蒲团。
他毕竟是陈芳亲子,即便如今闯下大祸,陈芳又哪里忍心狠狠罚他?
更何况,谢信教训谢保这个外室子,是在替她出气。
即便是将老太爷气得中风,那也不是他故意的。
若是老太爷平日里能够好好听太医的话,节制饮食,如今也不至于气到中风,还半身不遂,口不能言。
陈芳不断在心里替自己儿子开脱,见谢仪回来,她立刻问道:“你将东西给他了?他可收下了?”
谢仪点点头,见她眼底闪过狂喜之色,顿时警惕起来:“谢修收下了东西,母亲似乎很高兴?难道母亲在那盒子里做了手脚?”
陈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连忙摆了摆手:“你尽管放心便是,那盒子里的东西无色无味,他绝不会发现异常,进而怀疑到你我身上。”
谢仪却是越发警惕,他不肯罢休,仍旧追问道:“母亲究竟在里面放了什么?我看那谢修运气极好,母亲可千万莫要弄巧成拙才是!”
陈芳不悦地沉下脸色:“都说了让你尽管放心,你怎就不信?你是我儿子,难道我还能害了你?”
另一边,谢修带着锦盒刚回到潇湘院,谢樱立刻有了察觉。
屠娇娇看着谢修手里捏着的锦盒,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接,嘴里还问道:“这是父亲给你的?”
不想谢修竟躲开了她的手,不让她碰那盒子:“别急,这是谢仪特地带给我的,还说是母亲的心意。”
说完朝屠娇娇使了个眼色。
屠娇娇立刻会意:“那行,你自己收着。”
谢修找了个大些的盒子,亲自将谢仪给的锦盒装了进去,还特地上了锁。
“行了,咱们出发吧,父亲说不必去向老夫人辞行了。”
屠娇娇巴不得不用去,闻言轻哼一声,转身去招呼人,准备出发。
他们这次不仅会将东西搬走,伺候的下人也会带走。
至于陈芳故意送的那几个美貌丫头,还有府里安排的粗使下人。屠娇娇一个也没带,只让她们留下来照看潇湘院。
这些人不仅没有被抛弃的伤心,还暗自欢喜不已。
虽然那道士不是个正经的,已经抓去了官府,可他们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谁也不愿继续跟去别院伺候。
万一真有那什么煞气,害得他们整日倒霉,将他们克死怎么办?
于是这些人满心欢喜地留了下来,还一个个点头如捣蒜地说会照看好潇湘院。
然而等谢修他们一走,这些人就立刻跑出了潇湘院,纷纷跑去求人,想要调去别处伺候。
与此同时,马车上。
屠娇娇抱着谢樱,低声对谢修说道:“先前你不在的时候,谢优来了一次,说老夫人这次气得不轻,还说她相信樱樱绝不是什么煞星。你说她想做什么?”
谢修笑了笑,不怎么在意:“无非是想拉拢咱们,应付着便是。咱们现在搬了出去,她若是愿意帮忙递消息,咱们也不是不能投桃报李。”
屠娇娇叹了口气:“她倒也不容易,不过她的亲事咱们又做不了主,能够帮她的怕是有限。”
谢修却很看得开:“不必在意,她能帮我们的本也有限。”
自从知道了谢佳做的那些事情,他对于这些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再也没了温情,反倒时时防备着对方从背后捅刀子。
虽然谢优不是谢佳,但他并不想拿自己和家人的安危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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