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坦白
顾鸢解决完李凤娟，客厅里的尸体早就被陆煜收拾干净。
此刻只剩下一地黑水，还有上来就被顾鸢砍的那人喷溅出来的红色血液。
虽然这些黑水等雨停后、天晴了，就会慢慢消失，但放在这里总归不像话。
顾鸢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免手洗拖布，引入河水，拖了地只要把拖布放进水桶里洗干净，插进转筒就会自动甩干。
顾鸢囤货之细，陆煜看到都觉得惊奇，换成他绝对不会想到买这些。
“我能做什么？”陆煜站在旁边问道。
“洗澡、换衣服、清理黑水，然后去床上躺着，准备好发烧。”顾鸢边拖着地边说，好在没什么家具，现阶段收拾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陆煜接过顾鸢手上的拖把，温声道：“你先去吧。”
顾鸢愣住，陆煜自然的动作让她微微皱了眉。
“让你一个人干活我会有罪恶感，你先去，我马上就好。”陆煜微微笑道，没有以前那种闪着光的灿烂，但却让顾鸢觉得很舒服。
顾鸢的手指微微收拢，转身去了浴室。
尽管身体里的光粒子在净化黑雨里浸出的病毒，但手上沾着这种阴冷的水、还被水汽环绕，就像有无数毒蛇在身上爬，顾鸢很不喜欢。
浴室里有方池提前放好的水，装在水桶里、盖着盖子。
量不多，顾鸢打算留给陆煜，自己则从空间引了淋浴间的热水，把身上的黑水冲掉，才脱了衣服，再拿了个塑料袋把衣服打包装了起来扔在了一边。
这才进空间小屋的淋浴间，洗了个澡。
顾鸢这样做，只是本能地不想让空间里有任何被黑雨污染的可能，在保护空间这一份净土。
等收拾干净，顾鸢又去空间小屋的客厅，将刚烧好的热水倒进热水瓶，离开空间，将两个热水瓶放在水桶旁边。
等她走出浴室的时候，陆煜还在收拾，他听到了响声，背对着顾鸢道：“你先别过来，马上好了。”
“嗯。”顾鸢应道，然后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随意问道，“你是武打戏演员？”
陆煜轻轻一笑，回道：“不是，明星是我的主业，我还有些副业。”
从那声“小鸢儿”开始，顾鸢早就对他的身份有了些猜想，只微微嘲讽、又带了些试探道：“你可真是个贵人。”
“贵人？我只是个普通人。”陆煜不喜欢这个说法。
他的妈妈就是为了做“贵人”，给了他那样一个凄惨的童年，让他承受丧失原配妻子的父亲的毒打，许多年。
死了人才装深情，何必呢？
出轨的时候干嘛去了？
他三下五除二收拾完，然后推着拖把桶往浴室走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顾鸢。
等进了浴室，陆煜就看到了水桶边上崭新的热水瓶，心里不由地一暖。
黑水像蚀骨的毒药，黏在陆煜的皮肤上，他已经能够感受到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凉意，和感冒发烧的前兆很相似。
就算用水洗，能冲掉的是黑水，洗不掉的是病毒。待陆煜走出浴室的时候，客厅内只剩下一盏烛光，空荡而又寂静。
陆煜并没有期待过什么。
给他留两瓶热水和帮他净化病毒有本质的区别，一个是举手之劳，而另一个是暴露顾鸢一直隐瞒的秘密——陆煜不觉得自己有被顾鸢信任到那种程度，他也绝不希望自己能“骗”到顾鸢的信任。
他端起烛台，一个人往房间走去，步伐沉静、稳健，没有半点踌躇、担心的感觉。
却在房门口顿住了脚步。
温热的烛光映照下，长发及腰的女人静静地靠在墙背上，微眯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早在身上的黑雨被冲洗掉的时候开始，顾鸢就已经感受不到黑雨病毒的侵蚀了，而冲了个热水澡后，她现在感觉很是舒适，身上暖融融的，也就有了睡意。在感受到了外界的光辉后，顾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陆煜。
那双眸沉静而又清冷，像古井一样波澜不惊。
她只是站在那里、只是在看着陆煜，就能让陆煜忍不住喉咙发痒，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此刻，他的感性真切地希望顾鸢是为了他站在这里，理性又发自内心地恳求着顾鸢的离开。
“鸢姐儿，新房间在我对面吗？”理性战胜了感性，陆煜言不由衷地说。
顾鸢眉眼还带着几分慵懒，只道：“开门。”
“不合适，不应该，男女有别。”陆煜用全身的力气在开玩笑，想要缓和现在的气氛。
“开门，陆煜。”顾鸢加重了语气，认真地叫出了陆煜的名字。“鸢姐儿，已经很晚了……”陆煜还在试图说服顾鸢。
顾鸢不想再拉扯下去，用最直接的话打断了陆煜想说的一切：“陆煜，我是光系异能者。”
整个空间都沉寂了下去。
陆煜脸上强撑的笑容一点一点地落了下去，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垮了。
他知道现在自己要装作震惊的样子、去接受这个消息，但是他做不到，他听到自己冷漠的嗓音：“别开玩笑了，你不是。不用为了宽慰我，说这种谎言。顾鸢，你不是。”
他这个反应，顾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早就知道了。”顾鸢笃定地说。
“我不知道，顾鸢，你不是。”陆煜驳斥了顾鸢的话，“我不会有事，所以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就这样，我要睡了。”
陆煜边说着，边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一进去，他就想关门，想把顾鸢关在门外，强硬地结束这场对话。
顾鸢眼疾手快地伸了一只手进去，低头，长发从耳侧落下，掩饰住自己现在被各种情绪侵染的眸子，问道：“你知道我和你坦白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吗？”
陆煜不敢关门，怕夹到顾鸢的手，习惯性地抓住顾鸢的手腕就想把她往外送。
手腕上灼热的触感让顾鸢攥紧了拳头。
“你知道听了李凤娟的事情，我还想救你这个全身上下都是秘密的人，心里骂了自己多少次吗？”
四阶的顾鸢，力气不比陆煜小，两人就在门边僵持着。
“你是个白眼狼，未来可能比李涛更无耻更傻逼。我是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才来的。”
陆煜的动作微微凝滞，手臂再也用不上力气。
而顾鸢也没有硬闯进去的想法，她的手腕仍然让陆煜握着，抬头，眼里所有的情绪褪去，只剩下坚定执著的光芒。
“陆煜，我坦白不是因为相信你。”
“今天以后，我会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戒备你。”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记住，陆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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