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又说:“我想,婚礼当天他一定拿过这事威胁你,你也是因为这个才走的,对吧?”
陆司卿那天威胁我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沈寒会变成家喻户晓的小三,名声扫地。
一个是我哥哥,被爆出丑闻,且不说柳家产业问题,我家人就得急死。
两件事的后果,我都承担不起。
沈寒的事先不提,我哥哥出事是绝对隐秘的,沈寒既然知道,必定是真的打探到了东西。
我盯着沈寒,沉着脸问。
“陆司卿是说过我哥哥进监狱的事情,但陆司卿联手孟绾绾对付我哥的事我不知道,你有证据么?”
沈寒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没有确切的证据,但陆司卿的秘书,也就是视频里的那个人,曾在你哥哥出事前去过孟绾绾的家,然后你哥哥就出国见孟绾绾,最后他就进了监狱,知意,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操作,你觉得世界上会有那么凑巧的事么?”
我哥哥出事很突然,很诡异,我怀疑过陆司卿,但他跟孟绾绾没有交集,而且……这两天我觉得陆司卿虽然狠,但他摆明了要跟我重归于好,怎么会送我哥哥进监狱?
可我看着视频里陈秘书的身影,攥紧了拳头,气笑了。
前世陆司卿要跟我离婚,我不肯,他对付我。
现在陆司卿要跟在我一起,我不肯,他还对付我!
该死,他是不是就喜欢对付我?!
亏我刚刚还觉得我真坏,对他真狠,现在看来,陆司卿就该栽在我的手里!
沈寒漆黑的眸锁视着我的脸,“知意,陆司卿弄你哥,又没有让他有实际上的损伤,说明他只是想达成某个目的,目的达成他收手,目的没达成,他再疯狂进攻。”
“我猜他应该在想,你是柳家看重的外孙女,如果出事柳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重情重义,愿意为了柳家,或者为了我跟陆司卿妥协,陆司卿满意,他收了手,可如果你不想妥协了,你想走了,他一定会对你的家人出手,手段会更狠,直到你再次妥协。”
我难以理解,“我想不通,他这是把我当仇家,还是把我当妻子?”
“陆司卿当不当你是妻子我不知道,但他有钱有权,一直高高在上习惯了,怎么会低头为你考虑,怎么会知道你的家人如果受伤了你会难过,他这种人,事情怎么简单就怎么做,不会顾虑过程,只要结果是正确的,一切都可以牺牲。”
风吹过来,我的长发飘扬,望着眼前一栋栋矗立的高楼大厦,目光定在最高的那一栋上,俏脸紧绷,秀眉紧蹙。
沈寒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视线无意瞟见我藏在高领中的吻痕,只一瞬,温润的脸庞笑意凛冽,可我没看见他的异常。
只听他说:“如果我是陆司卿,我会除掉柳家,只要柳家倒了,世上就再没有能庇护你的人,这事还不会跟你挑明,一直瞒着你,就像现在这样。”
“你比他弱,为了救柳家就会求他,你求他,就一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被他时时攥在掌心里,再也逃不走,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先为你制造困难,再为你解决困难,很有资本家的风格对不对?”
“不过,如果走到了这一步,足以证明,他是真疯了——”
大风刮过,树叶唰唰掉落,落在地上。
高楼大厦中的窗户呼呼作响。
陆司卿坐在会议室里,沉稳淡漠的听着下边的汇报,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下午,听到稀烂的数据,他的眉眼也始终舒缓,众人不由得心惊担颤。
直到天色暗下来,陆司卿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各自整理,回头把方案报给我,张益,尤其是你负责的项目,要跟紧,不要出岔子。”
张益,“好的,陆总。”
陆司卿回了办公室,众人终于安心下来。
有人问陈秘书,“陆总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这几天数据有点差,他也不生气?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陈秘书点头,“算是吧,夫人不是回来了么?”
众人双眼茫然,然后又开悟一般。
“我还以为陆总天生不爱女色,只爱工作呢,家里的小娇妻他娶了跟没娶一样,从来都不提。”
“你这两天请假了不知道,陆总带夫人来过啦!夫人要去海外项目组转转,陆总亲自介绍呢,还让张经理帮忙给她说说,啧啧,那表情,别提有多宠爱。”
“我的天,陆总从来不让外人插手公司的事,就连陆二少也不准管我们的工作呢,没想到对夫人这么双标,也怪不得今天开会陆总一直和颜悦色的,听到数据差他也乐,我还以为他是气疯了呢,原来是在想夫人……陆总,情窦初开了吧?”
陈秘书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插话,收拾好文件便走了。
桌面上有份快件,他直接拿去给陆司卿。
办公室的门打开,他一眼就瞧见陆司卿在摆弄一条蓝色的手串,不由得笑了。
“陆总,这是要送给夫人的?”
陆司卿心情愉悦,“嗯,廖经理帮忙设计,我亲手做的,好看么?”
陈秘书道:“廖经理设计的珠宝哪有不好看的,这些原材料颜色跟形状搭起来也好看,最重要的是陆总的心意,除了夫人,谁还有机会戴上陆总亲自做的首饰,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陆司卿终于把手链放进礼盒中,眸色温柔,“她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陈秘书瞧陆司卿满面春风,脸上也有了笑容,将快件递给他。
“您跟夫人,和好了?”
“算是吧。”陆司卿让陈秘书拆文件,拆开来一看,是一份说明书,还有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颗细小的药丸,陈秘书看说明书,表情沉重,“陆总,是解忆丸。”
陆司卿拿过去看了看,目光定在“服用后沉睡三天,再醒来会消除记忆”的那一列上。
陈秘书眉眼重重的凝起,表情十分为难。
“您跟夫人关系和缓了,还要给夫人吃这东西么?”
“不用了,先收起来吧,”陆司卿眸色一暗,随后抽回视线,用礼盒袋套好自己做的礼物,“目前虽然虚假,好过真的假。”
陈秘书顿时安心下来,笑眯眯的道:“怎么会是虚假的,不管过去如何,现在我瞧夫人这次应该是被您的诚意打动了,女孩子,只要用心哄一定可以挽回,希望您二位可以永远幸福下去。”
说罢,他又小声的嘀咕起来,“我就说,那天跟夫人说陆总跟她都很擅长一夜之间性格大变不假吧?爱情,果然容易令人性情大变。”
陆司卿像是听到了什么,眸色顿时锐利几分。
“你说什么,你跟知意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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